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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咳了一聲,問:“知道錯了嗎?“趙從一背脊跟青松似的,壓根沒有彎下來跡象。按照以往姬楚的性子,絕對就是一頓鞭笞迎頭而上的,不把趙從一打得個遍體鱗傷決不罷休。楚歌簡直佩服趙從一這種寧折不彎的勇氣,但紈绔小皇子的人設還是不能崩的,他皺著眉問:“怎么了,啞巴了?“話音剛落地就被系統踢了一腳,腦海里響起來的聲音是絕望的:“楚三歲,你是不是傻了,趙從一本來就是個啞巴啊!“楚歌:“………………“劇情跑的太快他竟然沒有看清。楚歌崩潰道:“臥槽,統子,什么時候說過他是啞巴啊!“系統也是崩潰的:“他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句話啊,你看劇情的時候能仔細點兒嗎!“被控訴了的楚歌差點沒有哭出來,他記得自己剛才接收到的劇情里,沒有哪一點兒說過,趙從一是個啞巴的啊!系統說:“你做的好事你不知道?“楚歌悲憤欲絕:“那是姬楚干的,不是我。“系統冷漠臉:“哦,反正現在沒有區別。“楚歌更加想要哭了,他盯著地上跪著的趙從一,只覺得這哥們兒要不是有一腔要雪洗冤屈的執念壓制著,恐怕早就拿著匕首沖上來,一刀送姬楚上西天。姬楚這個小王八蛋……真的不是人!他有一次遭人暗算,身陷火海,是趙從一舍生忘死的把他從烈焰廢墟里救出來。當時趙從一因為吸入的煙塵太多,就傷了嗓子,結果姬楚嫌趙從一相救不夠及時,大發雷霆,又說他聲音喑啞難聽,竟然直接賜藥,毒啞了他。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楚王府上只當是趙從一為了救主熏壞了嗓子,但作為當事人,趙從一心里肯定是明明白白透透亮亮的。楚歌坐在軟椅上,摸著手里的小熏爐,看著沉默如雕塑的趙從一,感覺自己更加該死了。系統說:“你冷靜點,叫你來是改造人渣的,不是來吃瓜自殺的。“楚歌抿了抿唇,總算把自己從姬楚的惡劣事跡里脫離出來。他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琢磨了一下,用姬楚慣常的口氣說:“把頭抬起來。“大概這也是姬楚以前時常進行的把戲之一,趙從一像是僵了一下,最后還是緩緩抬起了頭。入目的是削薄而抿緊的唇,還有一張刀疤縱橫的臉。一道猙獰的刀傷從左眼角而起,直直劈到了右側唇角,除此以外,左側臉頰上還有數道長短不一的疤痕,如同蜈蚣一樣,歪歪曲曲的扭著,與較完好的另一邊側臉對比,愈發顯得猙獰可怖。這樣的面容……趙從一究竟是怎么入宮當上侍衛,還被指到姬楚身邊的啊?!楚歌覺得這簡直是天字第一號大謎團,從頭到尾都解釋不清。他的目光因此不免停留在趙從一左臉上。這樣的目光沒有辦法能夠忽視,趙從一依舊像命令中那樣抬著頭,但藏在衣袖下的右手卻捏緊了。楚歌輕咳了一聲,努力想要把剛才說漏嘴的給挽救回來。他揚起了下巴,說:“倒是忘了,你現在不會說話……知錯了就點頭,本王可沒有那么多耐心。“說完后,楚歌滿含期待的望著趙從一,梯子他已經遞上去了,趙從一要是聰明一點就該知道要順著爬下來讓彼此都好過了。結果楚歌眼睛都望斷了,趙從一抬起的腦袋也不曾垂落一點。楚歌幽幽的說:“還真是個硬骨頭,夠味,我喜歡。“系統:“喜歡???“他可不覺得宿主會喜歡眼下這場景。楚歌說:“對啊……喜歡的想死了呢!“.低頭是絕不可能低頭的,以趙從一的性格,想讓他低一下頭比登天還難,也正是因此,姬楚就越發的想要折辱他。楚歌回憶著以前兩人的相處,等到回到現實后,就發現一根小皮鞭無聲無息地遞到了手邊。楚歌:“???“侍衛低著頭,語氣景仰又恭敬:“主子,鞭子替您取來了。“楚歌:“………………“等等,他怎么不記得自己召喚過鞭子啊!侍衛你要不要自己給自己加戲,這么自覺啊!楚歌覺得自己有點胃疼,他垂下眼簾,聲音聽不出什么喜怒:“……你也覺得本王應該賞他一頓鞭子?“侍衛十分恭敬又理所當然的說:“對于這種不知上下的人,當然是要鞭笞一頓,好叫他知道什么叫‘乖覺‘……這些都是殿下您以前說的呢,屬下一直牢牢記著的。“楚歌:“………………“媽賣批哦!沒事兒記這個做什么哦!他算是看出來了,在姬楚的王府上,恐怕他就是把趙從一洗刷洗刷給一刀剁了,大概這些侍衛都只會贊嘆楚王刀法精湛剁的漂亮。楚歌盯著木盤里的鞭子,感覺就跟燙手山芋一樣,接過來不是,不接過來也不是。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伸出手,拾起了木盤上的皮鞭,然后在侍衛期待的眼神里,慢慢的說:“這里沒你的事兒了,下去吧。“他這樣說了,侍衛卻沒有退,半跪在地,恭恭謹謹地說:“殿下可否容屬下在一旁觀瞻……您的鞭法,自從上次見過,屬下便銘記在心,只望能再見一回,得睹殿下天人風采,便是死了也無遺憾。“楚歌:“………………“他敢打賭這個侍衛飛快的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滿是狂熱的崇拜與愛慕——去他|媽的愛慕啊!醒醒,姬楚這個只有外殼的小王八蛋是不值得喜歡的!系統幽幽的說:“你怎么知道,他喜歡的不是只有姬楚的皮囊呢?“楚歌說:“啊哈?“系統說:“比如你換成趙從一的臉試試。“楚歌想象了一下,深刻感覺到一秒鐘就從古代艷情頻道跳到了衙門法制頻道,他緊了緊手里的皮鞭,冷淡而又漫不經心的掃了那侍衛一眼。這是模擬姬楚原本的情緒所做出來的,里面代表的意味楚王府沒有人不知道。果然只不過這么一眼,那侍衛便輕輕顫抖起來。楚歌說:“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于是那侍衛就起身,飛快的滾了出去,還十分貼心的替他帶上了門。楚歌撐著扶手,總算從軟椅上下了來。這身體不知道怎么了,他現在心燒得慌,頭也暈的厲害,楚歌估摸著是之前烈性春|藥和數碗涼茶疊加在一起的化學反應,他踱步到了趙從一身前,用皮鞭抬起了他的臉。這么一看,那種美麗與丑陋的沖擊就更加明顯了,楚歌都不知道,趙從一究竟是怎么狠下心,毀掉了自己的這張臉。跪在地上的人目光一直都十分平靜,直到這時候才微微有了漣漪,卻又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