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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在青石小巷狹長的盡頭,少年微微仰起了頭顱,他凝視著悠悠垂下的葡萄枝蔓,仿佛陷入漫長而久遠的回憶里,寧靜且憂愁。在昏暗的小巷盡頭,連風都倦然欲憩,他仿佛一幅描摹的畫卷,使人不敢驚動。唯有年幼的孩子,未曾察覺此時此刻的古怪,顛顛跑過去,仰著頭問:“您在看什么呢?”畫卷被打破了,畫中人也回到人間。方燭輕聲問:“這是哪里呢?”小孩子仰起頭,打量了四周,有點疑惑。他突然拍了拍手,胖嘟嘟的臉上掛出個笑容,說:“我知道了,這里是‘一碗酒’的后門!”“一碗酒?”小孩子咯咯的笑,整條小巷都回蕩著他清脆的笑聲:“是鎮上的一家小酒館,那個廢物也住在這里呢。”“廢物”兩個字讓周圍的氣溫都降低了,小巷里仿佛下起了寒霜。小孩子有些冷的縮了縮脖子,疑惑的打量,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他也沒有說錯啊,精神力數值為零的人,不是廢物是什么呢?老師也沒有想到方燭竟然會走到這里來,他正是當時把那個精神力值為零的學生教上去的那位,面對周圍疑惑不解的目光,不禁有些頭疼,解釋道:“是當初老李收養的一名孤兒,腦子在河里磕著了,精神力測出來是零。”零欸。就是個傻子,都不會有這么低的數值,這樣的精神力,在現在的社會里,無疑是宣判了他的死刑。小孩子說:“他是我同學,平時就呆呆木木的,什么也不知道。”李曼蓮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他們這群人,天之驕子見得多了,還沒見過一個能差勁到這種地步的廢柴。“去看看?”她興致勃勃地向方燭提議道。方燭遙遙的望了她一眼,漆黑的瞳眸里,仿佛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點點血色悄然泛起,無聲無息浮上了瞳膜。然而隔得太遠,誰也沒有看得清,他們只知道,最后的最后,少年終于點了點頭。.木門后,葡萄架下。楚歌剛剛從激動人心的點球大戰里出來,滿腦子都是圣西羅大菜地的歌聲“HALAMADRID”,歌聲環繞耳邊,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隱隱約約聽到了前面清脆的笑聲。有客人上門了?看樣子要在這里吃飯?刀疤臉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作為一名勤勤懇懇的洗碗少年,楚歌當仁不讓抄起袖子就要上,他知會了一聲系統別打拳了,拿回接管權就要去幫忙,結果刀疤臉像知道后院發生了什么似的,抄起木棍就過來,吼道:“練你的拳去,別來瞎幫忙。”然后楚歌就被一棍子捅到了葡萄架下。他覺得特別奇怪,問道:“統子,咋了,他咋跟吃了炸藥一樣。”系統還在認真的打拳,粗粗的掃了眼說:“把你喊去測精神的那老師和當時開口嘲笑你的那學生來了。”楚歌“哦”了聲,心想難怪刀疤臉心情這么糟糕,當時他就想抄起家伙上的吧。相見不如不見,楚歌也不想到祖國長歪的花朵面前晃,花朵嘲他他又不能嘲花朵。結果沒一會兒就看到刀疤臉火燒火燎的從后廚房跑出來奔向后院小茅屋,還不忘把鍋鏟塞到他手上。楚歌傻眼了:“這咋了。”系統停下來打拳,說:“人有三急吧。”可就算有三急,也不帶把鍋鏟塞給他的啊?楚歌進了后廚房,站在已經燒熱的油前手也不是手,腳也不是腳。炒菜他倒是會炒,可問題是他炒出來的能吃?不會把外面的客人給吃跑了吧。系統琢磨了一下,看到油都要濺出來了,跟他說:“去吧,有我呢。”然后楚歌拎著鍋鏟就上去了,對于系統的cao作能力他還是放心的。他就看到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兒下菜顛鍋,下作料撒鹽,不一會就炒出來一盤色香俱全的菜肴。楚歌出離的震驚了,他從沒有想到系統居然還會炒菜:“臥槽,統子,你這么厲害,以前咋沒看出來啊。”系統說:“我剛對著菜譜學的,你也學著點兒啊。”直到炒完所有菜裝盤,系統才還給他身體cao控權。楚歌對著滿目琳瑯的菜肴簡直嘆為觀止,給他鼓了好幾個巴巴掌,忍著燙,端起菜盤子就要出去。系統突然說:“你別去。”楚歌奇道:“咋了啊統子,耽擱夠久了,你不怕客人跑了啊。”系統說:“我不擔心客人,我只擔心你。”然后楚歌就知道了系統擔心的是什么,他腳下不停的端著菜盤子繞出了后廚房,剛剛從門后出來,就恰巧對上了一雙眼睛。冷漠,驕矜,且睥睨。配著那艷若桃李的相貌,眾星拱月的氣勢,不是他jiejie李曼蓮又是誰?楚歌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的腿好像被綁上了千斤巨石,一步都邁不動了。他的便宜jiejie李曼蓮目光輕輕掃過了他,原本是渾不在意,沒有半點要關注的意思的,可偏偏大堂內清脆一聲響:“就是他!”孩童的聲音清脆且高昂,下一刻,所有人都齊刷刷看來,視線黏在了他的身體上。楚歌想起來自己眼下的外表,白汗衫背心配個廚師帽,肩上還搭著條擦汗的白布巾,說不定臉上還有點炒菜煙灰,整個人一幅油膩膩的廚師形象。如果沒有小孩子清脆的那一聲,幾乎不會有多少人在意到他的,可眼下,無數興味的目光看來,從頭到腳的打量著他。楚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李曼蓮眼里的驚詫,就好像見到了一個非常有趣、有趣到禁不住想逗逗的東西。緊接著,輕蔑和嘲諷就從那雙杏眼里透出來,明明白白,傳遞給了他。楚歌僵硬的低下頭,他對系統說:“統子,我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系統說:“你去,有本事對著你jiejie講。”楚歌說:“……我是個傻子,傻子哪里來的jiejie。”系統:“………………”然后楚歌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的一樣上去了,低著頭,如同所有大街小巷上的蒼蠅館子小廚師那樣,將菜盤子穩穩放上。李曼蓮依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饒有興趣,卻一句話也不曾開口。楚歌原本有一點慌張,然而直到他繞進后廚大門,李曼蓮也不曾開口,這終于讓他松了口氣。他忽然一下子明白過來,李曼蓮是沒有認回他的意思的,自從山腳那天后他們就斷絕了關系,李家早當沒有李曼成這號人存在。現在他對于李曼蓮來說,只是個再撲通不過的陌生人。就算李曼蓮認出了他,最起碼大庭廣眾之下,也絕不會承認,這種鄉下小鎮臟污落魄的端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