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了，“不會，倒是，你的頭發很長了！他們不幫你剪剪嗎？”

“他們？”

“嗯，c里的人！”allen從很早以前，就不覺得自己再屬于c。

“呵，可現在你才是我的保姆呀！”dan說著，從白□□格吊床上坐了起來，捏住擋在眼前的一縷頭發，“是挺長了！”

“你過來！”allen招著手讓dan走向自己，等他到眼前，已經將左手上的仿生皮膚退去，露出一個類似剪刀一樣的家伙，“我幫你剪剪？”

“你會嗎？”

作為機器人，allen不需要剪頭發，雖然自己也有頭發，但那不過是合成纖維，不會自己生長。機器人想要換發型很簡單，只要在美發店里多買幾個發套就行。更沒有剪頭發的經驗，可是，憑著他300加的智商，他覺得這事并不難。

“試一下就知道了！”allen左手指尖的剪刀“咔嚓咔嚓”響了幾下。

“如果剪壞怎么辦？”dan遲疑著，不得不說，他對自己的審美有著強烈的執念，偏差一絲一毫，都會讓他立刻陷入抑郁。

“反正你是人類，頭發總是會再長出來的，多剪幾次，總會剪好！”allen知道dan在擔心什么，抿著嘴笑了。

“多剪幾次？呵呵！三個月才能長這么一點，多剪幾次？你才能在我身邊帶多久？”dan抬起手臂，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在allen眼前比劃出一個長度。

一直呆著吧！allen想這么回答，可……

allen從窗臺上跳下來，剪刀手已經抬到dan的面前，瞪著兩只眼睛，“剪不剪？”

dan知道，allen從里到外都是假的，讓他說話行走甚至“思考”的不過是大段大段的程序，可還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俊美和可愛，這個時候，別說是剪刀，就是菜刀，他也會閉著眼睛，伸出脖子說：“剪吧！剪慢點！”

沒有完全的準備，allen不會沖動行事，等dan回復的空檔，他已經在系統里搜尋了好幾段dan之前的影像。第一次見dan，第一次被他抱住，第一次牽著他的手離開c，這些大概都是沒什么用的視頻片段吧，也不知道當初為什么會把它們存下來。只要按照這個樣子，一剪一剪地剪下去就好了！

dan的頭發雖然是金色，但并不細軟，似乎帶著他天生的倔強，每一剪刀下去，都能聽到清脆的“咔嚓”聲。

allen左手剪著，右手就要時不時地捏起一撮頭發比劃著看。果然，機器人的學習能力和實踐能力是超群的。

剪刀起起落落幾個回合，dan不用甩頭就能露出水藍色的眼睛了。allen對自己的作品也很滿意。

等allen手指上的仿生皮膚粘合起來，在dan的脖頸間輕輕掃去發絲，dan再也忍不住地笑了，“你知道以前的頭發都是誰給我剪的嗎？”

“誰？”機器人也有好奇心。

“是我自己！”dan笑著轉身，跑去生態屋里的小溪流旁，看自己的倒影。和他想象中的一樣，一絲一毫都符合自己的審美。

“那這么久了，你不自己剪？”

認識allen之后再也沒有剪過頭發，和allen分開之后也沒有心思剪。曾經胡說過，他的長發不是合成纖維，而是真的頭發，那是他曾經追求里根時候的見證。

他也想過，或許有一天會為了誰留一次長發。可現在想想，讓那個人守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剪頭發，或許會更有意義一些。

“aaa……llen！”dan從溪水前抬起頭，輕輕呼喚著allen的名字。

“好好說話！”allen用手拍拍身上的頭發碴子走向dan，“以后不許這么叫我！”

“為什么？”

“感覺你快要死了！”這種感覺對allen來說并不好受。

“哈哈～”dan盤著腿坐在溪水旁邊，以前也總是從這里看自己的模樣，可總是緊皺著眉頭，身邊多了allen就會莫名其妙的笑，“我問你？”

“嗯？”allen坐在dan身旁，側對著他，面向溪水。

“如果我不是人，是和你一樣的人化機器人，就像胡、里根、倫斯，甚至亞修一樣，你會愛上我嗎？”dan的眼睛閃閃發亮。

allen不轉頭不出聲，和機器說話就要承受他時不時卡機的現象。

“嗯？”dan又問了一遍。

allen還是沉默。

……

dan的耐心不足以讓他等到天荒地老，他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沖著allen直挺挺地后背踢了一腳，”啥時候死機不好？偏偏要在這個時候？！”

又過了幾秒鐘，allen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子，“自打做完機械化手術后，我還從來沒有死過機！”這事關乎到一個機器人的驕傲，他接著說，“這種情況不存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去死！”dan人生中第一次表白，還是對著比自己年長400多歲的機器人，居然就這么被直接拒絕了！他又氣又惱。

allen抿著嘴微微一笑，才慢慢抬頭，45度角斜后方，dan的臉明顯不那么愉快，“不過，不一定要有那種假設！”

“嗯？”dan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對機器人說這些，腦子有水，絕對的！

“直接讓機器人愛上人類好了！”allen說著站了起來。他比dan略略高出幾公分，這個角度看上去，dan的嘴角在微微上揚。

“你？”

“我帶你再逃一次？這次，一定抓好你的手，再也不放開！”說著，allen的手捏住了dan的手腕，allen沒有脈搏，如果有，此刻一定會像dan一樣跳得飛快。

dan呆呆地站著，面部的皮膚有些僵硬，不是被嚇傻了，是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真的？”

allen眨眨眼睛，一根手指放在dan的唇邊，“噓～”

在monida，所有即將接受機械化手術的人，都需要簽署一份協議——以后，身為機器，完美地執行monida星球聯盟的命令將是第一要旨！身為monida星球的人化機器人，無論在哪，只要做了對monida星球聯盟不利的事情，都會觸發體內黑匣子，系統紊亂，從此變成一堆廢鐵。

對于allen，無論是和queen的非少年天才簽訂契約，還是偷偷帶著dan逃跑，都算不上對monida星球有利的事情。可是，即便這樣又如何？他已經活了四百多年了，這么長久的生命，或許就是為了等到dan。和一個可以完結的生命一起完結未嘗不是一件暢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