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想起了什么：“對了，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找點事干。我這里有G|V，還沒看過，要不要一起看？說不定看了你發現你也喜歡男生。”

姜子一時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只有“跟成語莫一起看G|V”幾個字。別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跟成語莫一起？？？

他的喉結下意識的上下移動：“看片？也、也行啊。”

成語莫打開智能電視，姜子則在沙發上坐下來，忐忑不已：“你還沒看過？”不知道看了這個會發生什么，要是他看過是不是也會覺得男生不錯？

“嗯……還沒。”

成語莫找到了那個隱蔽的文件，也在姜子旁邊坐下，點開。

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個提示框。

【是否繼續從28:35秒處繼續播放？確定\取消】

“……”

空氣瞬間有十秒鐘的凝滯。

慢著，續播？？？

一瞬間反應出什么來的姜子蒙了，旁邊的成語莫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的選了【取消】。

緊接著房里爆發出一陣大笑聲。“哈哈哈哈——”

姜子抱著肚子笑趴在了沙發上，笑得眼淚朦朧的視線里，成語莫尷尬的摸摸了鼻子。

還說什么沒看過一起看，這早就仔細研究過了吧！成語莫一貫的正人君子形象瞬間坍塌，姜子一想到對方剛剛一本正經的模樣，就根本止不住笑。

“你還裝模作樣哈哈哈哈——”

方才還嘲笑他，現在可被笑到家了，難得發現成語莫居然如此可愛。

成語莫少見的局促：“可能什么時候看過忘了吧。”

“哈哈哈哈我信了你的邪！”

電視里高高低低的聲音完全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了，他笑著笑著搭在了成語莫的肩膀上，沒發現自己呼出的熱氣比G|V還讓面前的人不自在。

成語莫關了電視，站起身來，似是惱了：“不看了，還是洗洗睡吧。”

姜子笑得一抽一抽的，跟著成語莫走進了更衣室。

成語莫從衣柜里找出了嶄新的內衣物，唯獨沒給他睡衣。

他扒拉著衣物，埋怨道，“喂，沒有睡衣嗎？”

“睡衣？肯定是沒有的。”成語莫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也知道我是習慣裸睡的啊。”

姜子想起這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成語莫在他旁邊裸睡！之前沒想到的，經過G|V什么的一提醒，他腦子里不禁充滿了帶顏色的幻想。

一時間姜子被自己想法鬧得滿面通紅，感覺有抬頭的跡象，趕忙轉移注意力。

他耍賴：“那我怎么辦！不管，你給我找件衣服出來！”

成語莫依言打開了大柜子，“好好好，給你找件t-shirt行不？”

姜子不待回答，目光卻被大柜子正中間，一件有些眼熟的襯衫吸引了，耐不住湊近一看，心中加重了懷疑，再聞一聞……立刻暴走了。

“成語莫！！！”

埋頭在衣柜中的男生別過頭，正對上姜子同學羞憤欲死的臉。

“這件衣服你怎么還沒有拿去洗？！”上面還是自家洗衣粉的味道！！！根本就沒有拿去清洗過的樣子。

成語莫被揭穿也沒有心虛，反而神秘的一笑，“我說過我要保留你的香氣啊！”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關于香氣的問題，姜子這一回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抵觸了。一次兩次，這是第幾次了都？他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

為什么，為什么總是有香味啊。姜子的表情愈加不好了。可是只埋頭在翻找物品的成語莫并沒有發覺。只是身后異樣的沉默。

半晌，他才抬頭道。

“你是說真的嗎？”

“我找到了……啊，你說什么？”成語莫拿著一件衣服回過頭，疑惑的看著他苦惱的樣子。

姜子低眉垂眼：“我是說，你說的香氣不是普通的荷爾蒙而已嗎？”

成語莫正色道，“不是，完全不是。”

姜子心中的不安增加了：“……那是怎么樣的？”

成語莫似是為了讓姜子信服，靠得近了一些：“嗯……我無法形容那種香氣，就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確切的來說，還有點甜甜的。不過別人都聞不到，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沁人心脾？

看著對方還是笑著，姜子心里更是五味雜陳了，心急的打斷了他的話，“可是你之前所聞到的味道，是對方要死了。”

真真切切的說出“死”這個字眼，姜子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在隱隱的害怕著，期待對方給予否定答案。

這樣的猜測姜子第一次對人說出，他有著隱隱不詳的預感。仿佛有黑色的液體在侵蝕著他的心和身體，覺得自己即將面臨災禍。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默認的沉默。

仿佛察覺到了姜子在猶豫，在害怕的是什么，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的成語莫只看著他。緊接著就扯著訕訕的笑容開解道：“不會啦！不是還有連老師嗎？她懷孕是一種不同的味道，你的也只是一種而已啊。”

但他是男人啊！總不可能告訴他說，他身上的香氣也是懷孕來的吧？

姜子皺起臉，“那我會死嗎？你所說的所謂香氣就是因為我也要死了嗎？”

“……不是的，真的不是。”

姜子感覺自己的鼻頭開始發酸，但是眼睛就是干涉著流不出眼淚來。卻還用手背去摩擦著眼睛，像是找到慰藉了似的。

“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

察覺到他的恐慌，成語莫也趕忙拍拍他，柔聲安慰道，“真的不是，你身上……只是有著特殊的香氣而已，跟他們不一樣的。味道還有很多種，有死亡的，有懷孕的，有生病的……總之我就是會聞到人體生理病理上不同狀況的味道。你的跟其他人不一樣，你不會死的。”

他認為自己是想要哭泣的，但是哭不出來，莫名其妙就是哭不出。這就令他的難過更上了一層，也抱住對方的背部，用力箍緊，生怕對方會化作一縷輕煙從自己的懷中脫去，那他連擁抱的人都沒有了。

他開始害怕死亡了。如果真的死了，如果對方只是在安慰自己，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那會怎么樣呢？

“我、我才十幾歲啊……我真的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會這么早就死，我怎么可以死啊，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去完成，我怎么能死呢？”

“不會的，不會的。”

姜子把頭埋在成語莫的肩膀，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說，死是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我再也見不到我想見的人了，再也不能跟朋友一起嘻嘻哈哈了，沒辦法吃好吃的，也沒辦法做給我爸爸吃，他的生活會變得一團糟。可是我呢，我如果真的死了……”

我也再也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