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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日回來，竟然看到羅茵一個(gè)人在自飲自斟。肅濃沖進(jìn)去，奪了她手上的酒杯，又把桌上的酒壺撤了。

“早知道你這樣，我當(dāng)初不如狠狠心，把藥給你灌進(jìn)去算了……”說到這里，肅濃才看到羅茵臉上滿是淚痕。

這是第二次，肅濃一時(shí)驚呆。即便當(dāng)初，他帶人來給她打胎，她都不曾如此傷心。

“要我去找他么？”肅濃問道。

羅茵抬手擦了擦眼睛，苦笑著搖了搖頭。

作者有話要說：

☆、情濃

孩子臨盆時(shí)，弘曕亦沒來。

一見生下來的是個(gè)女孩，羅茵滿心失望，撇過頭流淚。肅濃卻又驚又喜，低頭扒開襁褓看孩子的小臉。

外頭傳言，崇公府的大貝勒跟窯姐兒生了孩子，正養(yǎng)在自己小院里；還有說，肅濃被趕出來，就是因了此事；孟戚元還差人送了禮來。

謠言越傳越盛，最近進(jìn)了王府，被瑤秀聽見，便找了個(gè)機(jī)會(huì)問弘曕，“你大哥真跟人生了孩子？”

“我，我不知道……”弘曕慌張撇清。

“要我說，還好小晴這丫頭尋了短。要是真跟了他，還不知得受多少委屈?！爆幮阊诓蛔∽约旱谋梢?。

這話字字刺耳，弘曕如坐毛氈，慌忙找了個(gè)借口溜了。

他不出來澄清，肅濃也不辯解，一傳十十傳百。最后，睿親王也不得不來探個(gè)究竟。

剛到門口便聽到里面嬰孩啼哭，于是博棙推門進(jìn)去，徑直進(jìn)了西廂。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啊?！币娏宋堇锶?，博棙打趣道。

羅茵見了博棙，少不得要下床行禮。被肅濃攔了道，“你別起來了，我與他到別處去說話。”

“是是，我這邊又小又臟，怠慢王爺了?！绷_茵低頭諾諾。

博棙被拉到東廂，肅濃自己的房里。

“你怎么來了？”一邊說，肅濃將爐子捅旺，坐上一壺水。

博棙見了，難免幾分心疼，“我早說了，給你派幾個(gè)人過來。你這兒住不下，我讓他們晚上回來不就成了。”

“要人伺候的話，我還不如搬你府上去?！?/br>
“那敢情好啊?！?/br>
“那羅茵呢，也去你府里？”

提到羅茵，博棙少不得要問，“這女的你還沒打發(fā)掉？不但沒打發(fā)，還讓她生了孩子出來……”

肅濃微笑不語，拿壺里未燒開的溫水燙了燙茶杯。

“孩子誰的？”博棙又問。

“外頭傳是我的?！泵C濃不緊不慢說了一句。。

“我不信，那陣子你在我府上，哪有功夫出來造這個(gè)孽。”博棙冷哼了一聲。

肅濃翻出了茶葉，往茶壺里灌。博棙見他不肯說，便自己猜道，“能讓你背這個(gè)黑鍋的，恐怕只有那個(gè)不成材的弟弟了?！?/br>
手一抖，半罐茶葉進(jìn)了壺里。肅濃無奈，只有承認(rèn)，“這事兒你別管，他在朝中做事，將來還要娶親，名聲壞了不好?！?/br>
“那你呢？”

“我一不做官二不娶親，沒什么好顧忌的?！?/br>
“那你就幫他養(yǎng)著妻小？”

肅濃無言可對(duì)，只好另起話頭道，“我聽說朝廷在辦洋務(wù)，開了好些學(xué)堂，還成立了個(gè)什么新衙門?！?/br>
“總理各國事務(wù)衙門?！辈樈舆^來道。

“對(duì)，就是這個(gè)?！泵C濃聽了忙道?！斑@里頭干事的，專門跟洋人打交道沒錯(cuò)吧？”

“沒錯(cuò)?！辈槕?yīng)道。

“那正是弘曕所長。你看，能不能……”

話沒說完，便被博棙打斷，“你要我保舉他？”

“是?！?/br>
“你不知道他是待罪之身？”

“那又如何？眼下辦洋務(wù)，真是用人之時(shí)。聽說皇上勁頭兒也足，未必會(huì)在意這個(gè)?！闭f完了，肅濃又加一句，“你要不愿意，我去找孟戚元。”

提到孟戚元，博棙便牙根兒癢癢，立馬喝止，“你敢！忘了在他那兒死過一回了？”

“那你幫我上個(gè)折子?！泵C濃明目張膽的要挾。

“行行，您就是我主子?！辈槦o奈，只有應(yīng)下來。但又忍不住道，“但你保的了一時(shí)，保不了一世。你這位賢弟，有沖勁無韌性，終歸難成大事。說白了，還是個(gè)被寵壞的爺。”

肅濃聽了，為弘曕開脫道，“他畢竟年輕，少些歷練，讓他多經(jīng)些事兒就好?！?/br>
“這小子有什么好，你這么護(hù)著他？”

“他是我弟弟。”

“同一個(gè)爹罷了，他額娘還這么不待見你?！?/br>
肅濃笑了笑，沒再說話。

博棙知道他不肯談家事，唯有一聲嘆息?！拔医駜簛?，其實(shí)是想跟你道個(gè)別?！?/br>
“道別，你要去哪兒？”肅濃正看水，忙擱下了問道。

“南邊長毛作亂，都打到金陵了?；噬弦呀?jīng)召了李或勤回來任兩江總督，不過聽說他身體不好，所以我也得去?！?/br>
“什么時(shí)候啟程？”

“清明一過便動(dòng)身?！?/br>
七天后便是清明，肅濃聽了不禁吃驚，“這么趕？怎么不早說……”

“我也是剛接的旨，亂賊來勢(shì)兇猛，想來皇上心里也急?！?/br>
肅濃低頭，擰著眉沉思的樣子，讓博棙很是心動(dòng)。半天后，他才抬頭道，“那我得給你踐個(gè)行?！?/br>
“行，鴻興樓擺一桌？”

“好啊，走?！?/br>
博棙叫了鴻興樓的師傅來府里掌勺。菜滿滿的一桌，沒吃多少，兩人只是喝酒。

“在外頭吃，菜沒差別，可酒就沒我府上的好了?！辈樧哉辶艘槐?，道。

“那是，睿親王府的酒，百聞不如一見，實(shí)在是香。”正碰上廚子上菜，聽博棙如此說，便上趕著奉承一句。

博棙聽了很是歡喜，“菜夠了，你去賬房那兒結(jié)工錢吧，多支十兩算我賞你的?！蓖炅擞职阉凶?，賞了他一壺酒。對(duì)方連連道謝，唱個(gè)喏便退出了。

肅濃在旁邊沒作聲，等廚子走了，才開口問道，“你那戲樓，當(dāng)真拆了？”

“一點(diǎn)沒剩，哈哈……”博棙笑得很是豪放。

“我想去看看?！?/br>
“改成個(gè)園子了，你當(dāng)真要看？”

“恩?！?/br>
冬日里，園子里草木衰敗，好在今晚月色不錯(cuò)，照的池子里波光粼粼，也算別有景致。

“這池子里有魚？”肅濃走到池邊，蹲下去問道。

“有，紅色的錦鯉。不過眼下看不到，要等白天暖和點(diǎn)了才出來?！辈樤谂赃叴鸬馈?/br>
聽說有魚，肅濃忍不住伸手去撩水，卻在半途被人抓住。

“別碰，水冰著呢?！辈樀?。

肅濃抽回了手，笑了笑，忽然道，“我給你唱一段吧?！?/br>
博棙愣了愣，立馬應(yīng)道，“好啊?！?/br>
“好久沒唱了，那您擔(dān)待著？”

“少廢話，爺要聽霸王別姬?！?/br>
說到霸王別姬，肅濃卻猶豫了，“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