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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潢貴胄。弘曕沖過去,拿起煙槍,厲聲質問,“大哥,你怎么也抽這個?”“這個解乏,我不來一點,待會兒提不起氣來。”肅濃穿好鞋子起身,淡淡答道。“可你知道這玩意兒它碰不得。”弘曕將煙槍一把甩了。“二貝勒言重了。”博棙出來打圓場,彎腰拾起煙槍,“這是上好的福壽膏,我從宮里拿的,吃一點,有益無害。”“放屁。”氣急之下,難免口不擇言。這下睿親王的臉色也變了。“我記得你好像不愛聽戲,不如你先回去吧。”不得已,肅濃幫睿親王下了逐客令。“不行,我得等你一起回家。”弘曕執意。“那你老老實實在這里待著,等我唱完,行么?”“大哥……”“否則你現在就走。”“好。”終于拿出大哥的架勢,將弘曕說服后,肅濃轉到屏風后換衣服。換好裝,又走到妝臺前勾臉。這邊睿親王已擺正了椅子,請肅濃坐了。又提筆沾了顏色遞上去,最后還幫他將衣服帶子系好。從頭到尾,一路殷勤不斷。“今個兒,是唱哪一出?”弘曕在旁邊看的發愣,出口問道。“宇宙鋒。”這次是睿親王幫著答了。“新學的?以前沒聽你唱過。”弘曕又問道。“學了好一陣了,你沒在家,所以不知道罷了。”肅濃手下不停,匆忙答道。“這是你大哥的拿手戲,你待會兒聽了就知道了。”博棙在一旁笑道。“王爺謬贊了。”肅濃冷冷道。“本來嘛,裝瘋賣傻,你向來最在行的。”這邊還沒裝扮好,外頭已經有人在催了。肅濃加快速度,收拾停當后,便匆匆起身。博棙也忙跟了出去,臨了倒沒忘交代一句,“他要上臺了,你去前面,我已經招呼人給你留了位了。”弘曕整個人都恍恍惚惚,一時還沒轉過彎來,有點不敢相信,剛才那個掠身而過的——美人,竟然是他大哥。看來他紅,也不是沒有道理。弘曕心想。琴師依依呀呀的拉,眾人已經是翹首以盼,個個伸長了脖子等。整場戲下來,弘曕還是云霧繚繞的感覺。唱詞沒聽進去幾句,只是看到那個人在臺上,唱念做打,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明明是朝夕相伴,一同長大的兄弟,此刻卻不是他了。只是換了衣裳,勾了眉眼而已,卻完完全全變了。不再是男人,也說不上是女人,只是戲中人罷了。一場戲而已,演完便散場的一場戲,臺下人,卻個個看的如癡如醉。弘曕沒法投入,終于還是沒看完,中途離場了。進到屋子里等著,肅濃唱完回來,坐下一邊卸妝一邊道:“我就知道你不愛聽戲,何苦呢,湊這個熱鬧,趕緊回去吧。”“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就是來找你回家的。”弘曕回道。“我真是怕了你了。”肅濃無奈,只好道,“怎么著也得等睿親王唱完壓軸,到時候再看他放不放我吧。”“他有什么道理不放你?”肅濃張口欲辯,嘴動了動,話卻沒說出來。“總之,今天我得給你一道回去。”弘曕一屁股坐下,不依不饒的樣子。冷秋的夜,夜愈深,月愈明。月輝下,睿親王唱完壓軸,臺下正是群情鼎沸,他顧不上跟眾人寒暄,便忙不迭進屋找人。只見妝臺前空空,只擺了一紙便箋,草草寫了幾筆。看來人走得匆忙。博棙拾起桌上的頭面,輕輕嘆了口氣。回去路上,弘曕硬跟肅濃擠進一頂轎子,在里面不依不饒,“怪不得你反對禁煙,原來你自個兒就是抽大煙的!”“我反對禁煙,不是因為我也吃。”肅濃無奈。“我不管你因為什么,總之你得戒了。”“說起來我是你大哥,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吧。”對方口氣越強硬,他便越不耐。說完這句,喊停轎夫,下了車來。弘曕也忙跟著下來,“我是沒資格,我也不提阿瑪,我知道你不待見他。就說二娘好了,如果她還在世,能看著你吃鴉片煙?”語氣激烈,一副怒其不爭,痛心疾首的樣子。“你不知道么?”肅濃一聽此言,反而笑了,“我娘臨走前兩年,因為病痛難忍,一直吃鴉片緩解,她知道這東西不壞。”弘曕被噎的無語,愣了半響,才黯然道,“這東西是害人的,大哥你明明知道,又是何苦……”“這世上,比它能害人的東西,千千萬萬。”此時打更聲起,入夜起了霧水,月色沉沉,眼前人便有些卓卓。自從弘曕回來后,肅濃的日子便變了樣。沒了往日里通宵達旦的狂歡,因為要回家,連酒也不敢暢飲,引得周圍怨聲載道。“跟個小媳婦似的,弘曕又不是你阿瑪,他管得著么!”“是啊,沒道理,你干嘛怕他?”“把他也叫出來不就行了。”還有人亂出主意。“你以為他是你。”立馬有人在旁邊訕笑,“人家可是留洋回來的棟梁之才,會來這種地方喝花酒?”“他是男人么?只要他是個男人,他就會來。”對方答的斬釘截鐵,順手摸了一把旁邊的姑娘,兩人摟著笑作一團。“那你現在下帖子,我差人替你送去?”那人不依不饒。“好了好了。”肅濃起來打圓場,“有什么好爭的,他想來也來不了,他額娘管得嚴……”“他額娘管他,他就來管你?”“聽說有一次半夜到睿親王府里,把你領走了?”“可不是。”說曹cao,曹cao到。那邊話音剛落,睿親王博棙撩簾子進來了。于是大家紛紛起立與他打招呼。“上次不告而別,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寒暄完,博棙坐下來,又舊話重提。“好好,我先自罰三杯。”肅濃隨即討饒,“然后聽候發落。”此言一出,好似炸了油鍋,滿場喧騰。眾人都是大呼機會難得,眼中滿是艷羨。“肅濃的一諾難求,睿親王你可千萬別放過了,務必要下狠手,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有人在旁邊慫恿道。“那還用說。”博棙會心一笑,轉頭招呼跟班,“馬上回家,到我書房拿文房四寶……”“何必這么麻煩。”肅濃笑道,“這店里就有筆墨。”“外頭的東西,哪兒能跟我的比。給你用,自然要最好。”“要寫什么畫什么,先說了吧,我好醞釀醞釀。”頓了下,肅濃又忙道,“這次可千萬別讓我寫中堂了。”“不會了。”博棙笑道,“這次不訛你,只托你畫個扇面。”“那便好,要畫什么?”“畫桃花。”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