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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股古板的威嚴在里頭,這讓姚燁想起了自己還在塵世間的時候,給自己上課的老學究。迂腐古板,什么事情都按照章程來,好像世界上沒了那個章程就不能活了一樣。他不怕他,卻煩得很,天生的不對頭。似是想起那老學究手中的戒尺,姚燁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等反應過來自己不自覺的做了這么個動作的時候,立刻看向譚青,生怕被他的嘲笑的趕緊先開口說道:“你編的那些胡話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要是他當真了怎么辦,我身邊跟這么一個老學究那不得憋死我啊,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得能忍的了他?”他越說越氣,好像一會就要回到被老學究支配的恐怖中去,也不跟譚青說話了,連忙推了推他:“讓開讓開,該我比試了。”方才兩人站著剛剛好的位置上平白無故沒了一個人,倒是有些顯得太寬松,譚青這才反應過來——宿鎮呢?他向后扭去,倒也沒怎么仔細的找,宿鎮就站在離自己不過五步遠的地方,正靜靜的看著自己。留給了他私人空間,卻也停在了自己一扭頭就能夠看到的位置上。還沒等他招招手,宿鎮步履加快的就走到了他的身邊,站在比剛才姚燁站的地方稍微靠后一點,但譚青跟他說話的時候也不用可以扭頭的位置上。“好了,我也累了。你想看觀摩觀摩經驗就看,想走就走。”“那,明日的比賽。師兄可會來看?哪怕是臺下站站也好。”枯燥乏味,有這功夫他還不如去找邱明珠玩一會:“你覺得這比試還需要我去看么?還是你覺得臉最初的晉級都會有困難,讓我來給你鼓勁加油?”“我沒那個閑工夫。”可能是覺得話說的又重了些,譚青緩緩說道:“剛才那場比試,看了么?”“看了。”“你若遇到他……”譚青本想說你直接認輸就行,但后來一想宿鎮畢竟是主角,鬼知道到時候有什么幺蛾子出來。“算了就當我沒說過。”宿鎮倒是難得的沉默了一會,眼睛看著譚青,嘴唇抿的緊緊的,都不知道他的聲音是從哪里發出來的:“大師兄的意思是,如果遇到了他,也讓我認輸是么?”他這話說的已經是難得委屈了,臺上刀劍的聲音交雜,臺下人們的竊竊私語,無不將他的語氣遮蓋住了。“認輸?”譚青上下掃了一圈他,似乎不明白他這樣的大話是從哪里說出來的:“你能在他手底下過十招,就已經不錯了,我要是你的話,最好期待一下永遠別對上他。”他的話不曾說完,只見宿鎮緩緩的張開了一只緊握著的雙手:一枚劍穗正躺在他的手心。譚青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誰給你的。”宿鎮沒有說話,這會子有空余劍穗給人的除了桓舫還會有誰?“我去找他。”第18章搞事情,他一定在搞事情。譚青頗有些氣勢洶洶的去往他的住所,本來側身而過的時候雖然說的是“借過”二字,但是好歹也算是跟他吭聲了吧。結果不聲不響的背后來了這么一出。譚青放出神識,查到他并不在的島內,當即回到了自己的白鷺島上,還不等放出神識來查探,就看到了他正站在那花團簇簇中,那一臉正色,委實不是在賞景的樣子。他從飛劍上下來,手指輕輕按搭在琴弦之上。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是他來奉勸自己“莫入歧途。”“你要我怎么做?”他那時已經受了掌門一掌,面對著所謂知道了“真相”來找他的桓舫,這是他所說的第一句話。面前一摞一摞的證據證明著他的前身,不僅僅害過楊言這一個人,在他之前還有張言、李言,物證那叫一個齊全。就為了擔著他從未做過的事情,和昔日好友反目,終日生活在惶惶之中,偏生誰也無法解釋,若是解釋了又是一頂“奪舍”的帽子,一時之間,倒是分不清楚這兩個罪名哪個是能留個全尸的。從前的事情已經是定局,他所能做的不過是拼盡全力護著面前的這一個,可縱然是這樣,還被好友不理解,認為是自己將楊言推入的火坑。“去聽楊言的話,用命換他可能的自由么?”“桓舫,我也是人,我也想要活著。”“你為什么要來怪我?而不去的怪做出這件事情的掌門?你不敢怪,怪不起,對吧。”“你就只能將你的正義之火發泄在我的身上!好像天下昭彰我譚青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昭彰我譚青就是個龜公,然后你大義凜然的與我絕交,然后呢?殺了我?成全你的正道?”譚青的手指著鳳鳴派主島的方向:“你去動掌門啊,動他啊!我不過就是個小卒子,你殺我,指責我,有什么成就感?”“所以呢?”他的身前堆滿了玉簡,桓舫是一個認真的人,他說要去查,果然查了個底朝天,多年的陰私都能別翻找出來。“你就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么?”“譚青,我對你更失望。”他的手握著拳頭緊了又緊,都能夠聽到細碎的骨頭響聲:“我為什么認識了你?”譚青的情緒激動很大,加上受了掌門一掌,實在支撐不住,卻也不愿在此時露怯,干脆破罐子破摔一樣的坐在了地上,那一堆玉簡甚至比他的頭頂還要高。“失望?”他手指了指面前的那一堆玉簡:“那你去告啊,你告誰?掌門么?他可是和我同流合污的,你要是看不慣鳳鳴派這從上到下蛇鼠一窩的樣子,趁早滾出去自己開山立派去,看看自己能不能澄清玉宇?別站在這里用著鳳鳴派的功法、內門弟子的待遇,裝作你是這渾濁世道的那一朵出于泥而不染的白蓮,滿口去要求他人的仁義道德。”然后,他遍看著面前比他還要高的玉簡猶如古墓里重見天日的絹紗,悄無聲息的一點一點的消失,化成飛灰。一陣風其如其當的吹來,整間室內干干凈凈的,似乎方才那有他高的證物都是他的幻覺。“我更恨無法揭發你的自己。”他這話的聲音低得猶如在深海中一樣,還在隨著他離開遠遠的消失,只留下一句清清楚楚的:“從此之后,我只當自己從未認識過你。”這兩句加起來究竟是恨到極致還是不舍,他到現在都無法分辨出來。故而現在站在原地,等待著面前人的開口。“好久不見。”“……”譚青微微愣了愣:“好久不見。”“你那日說的話,我來我有仔細想過。”桓舫的聲音有些拖,像是佛寺里誦經的和尚,聲音不大,卻是古板固執的很:“拋去一切外因不談,我的確不應該讓你去做為了楊言付出生命的事情。”“你就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