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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舒在看他,他也低下眼來,祖母綠的眼睛濕潤。 像只很乖的小狗,等待主人摸摸頭。 兩人走到涼亭下。 建筑時怕是花了一番心思,居于蓮池中央的小亭十分涼快,夜風挽起她的發絲,她回頭笑道:“這里和白天不一樣。”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這畫畫了,沒見到你翻到涼亭頂上的樣子。” 他好貪心。 一刻的她都不想錯過。 “應該有拍下來吧!等節目播出就可以看到啦。” “你身手好靈活,”不止長得像小孩,想的也像,寧遠興致勃勃地提出作死建議:“有沒有更秀的?” 這話讓楚明依聽到會想打死她。 nb s 不過卻正中段舒所想的——她好久沒做什么危險動作了!這時撇他一眼,哼笑:“當然有。” 她環顧四方,內心立刻有了想法。 “攝影師大哥,” 段舒招手,向鏡頭以外的金發工作人員問:“你有塑料袋嗎?我要兩個。” 金發小哥有點懵。 攝影球能做的事有限,比拍攝難度低,只需要緊跟六位嘉賓就好了。所以在人力能達到的范圍內,都會有攝影師跟著,盡量完善,也隨時看情況會給予嘉賓幫助。 來自后臺導演的指令讓他速度去找。 下午被怒吼了的工作人員語有不甘:“導演,不是你說不能白送嘉賓道具嗎?” 導演:“我死心了,我想看看她還能做出什么事。” 三分鐘后,段舒如愿拿到兩個塑料袋。 “要我幫忙嗎?”寧遠好奇問道。 “不用,小事而已。” 段舒將兩個塑料袋平攤在地上,一腳踩牢一個,然后將它包住運動鞋,打了個牢靠的結后原地蹦達兩下:“有些打滑,不過沒所謂了,更刺激。” 嗯? 你想做什么? 穿著這個打一套拳嗎? 導演指導著給她拉近鏡,寧遠也將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感泰寺的蓮池從天上俯瞰下來的話,整體呈六角形。 由涼亭為中心,輻射出去,六條路建在池塘上,香客可以買魚餌,靠在石欄邊喂池塘里的小魚。 石欄設計簡單,五米一個柱石,以石條將其連接起來。 段舒足尖一蹬,會輕功似的落到欄上。 “段舒??” “我最近學芭蕾舞,老師說我動作做得都對,就是少了一點柔美。我跳給你看看啊。” 段舒在末世爆發前有過深厚的芭蕾底子,最近撿起來練,有了優于常人的體能,更是事半功倍。 寧遠心中暗道不妙。 下一刻,段舒就在石欄上跳起舞來。 ……要說是芭蕾,確實不太像。 芭蕾有很嚴格的規制,無論什么樣的舞臺服,肯定不會是她現在穿得這么隨意的樣子,腳上穿的不止是運動鞋,還套著不倫不類的塑料套。及腰烏發披散在腦后,沒有好好扎起來,然而…… 當她輕盈地躍動再落下時,柔軔優美的身姿,美感是不折不扣的。 石欄狹窄,塑料袋作底更是容易打滑。 再美,一失足就得掉進冰冷的池塘里大出洋相,她絲毫不緊張,倒是旁觀者看得屏住呼吸,也不敢叫喚她,像是害怕驚掉天上飛鳥一樣。 幕后節目組就不一樣了。 導演卷起紙桶,吆喝:“掉下來,掉下來!” 反正掉到池塘里不會受傷。 然而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導演相反,段舒每一步都很穩,自信地舒展著肢體。 且跳且行,又回到了寧遠面前。 段舒踮起腳尖,長腿抬起。 單腿要支撐全身重量不止,還要原地旋轉! 弗韋泰轉是芭蕾里很考驗腿部力量的動作,力不夠轉不起來,重心不穩就會把自己轉進湖里。每一塊肌rou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真正的風姿卓然。沒有音樂,全憑有力的踩點來感受節奏,一段隨性的練習舞跳畢,她停下腳步,彎腰朝惟一的觀眾九十度鞠躬。 當段舒再次抬起頭時,原本全神貫注到舞蹈上的沉靜臉龐晶瑩起來。 池塘倒映著月色,在她眼底,藏著一彎微光。 “怎么樣?厲害吧?” 她跳落地面,興致勃勃的側著臉問他。 “超厲害!” 寧遠只會夸獎了。 那彎微光已經照進他心底,無論現實遇上多不愉快的事都無法使它蒙塵半分。等綜藝播出的時候,他一定要將這段高清視頻剪下來,存進手機里做動態壁紙。 要拍得好一點啊,他朝攝影師大哥投去一瞥。 攝影師大哥也看傻了。 如果作為觀眾看到這一幕,可能會覺得節目組別具匠心,有劇本安排好給嘉賓露臉的,可是他知道……不是啊!沒安排過!誰敢啊! 段舒將套在腳上的塑料袋解開。 “戴著這個跳不是更危險嗎?” “對,但那畢竟是游客用來扶手的,踩臟了不好,” 運動量比想象中大,段舒稍稍出了點薄汗,人卻更精神抖擻了:“來,我們繞著寺跑一圈再回去休息。” …… 還要跑啊! 寧遠輕吸一口氣,決定回去之后抓緊假期空檔健身。 · 跑完一圈后,兩人各自領到了門牌鑰匙,洗澡歇息了。 寺廟內的單間很簡陋,浴室也是公用的,不過男女分開,另外兩位女嘉賓早就洗好了,段舒去洗的時候也就不用急急忙忙的。不像,節目組要輪更制,半夜都得盯著畫面,入夜后攝影師大哥和飛行攝影器都歇息了。 嘉賓們得到提醒,明天早上可能會有“突擊”拍攝。 多半是來叫嘉賓起床。 段舒頸上搭著浴巾,趿拉著拖鞋走出來時,確實感覺到那一路窺視著自己的視線消失了,應該是撤掉了飛行攝影器,畢竟也得沖電。她抬眼,見到一個人。 是洗完澡的寧遠。 他穿著整齊的深灰色睡衣,短發半干,發梢尚冒著濕意。 寧遠轉目朝她看來。 同樣是那雙祖母綠的碧眼,這時又不像無害的小狗了。 “他們都睡著了,現在也沒有鏡頭拍著,” 他聲線比白天沉了三分,少年感褪去,現出有侵略性的一面,像是忍耐不住想要說實話的**:“我有話想跟你說。” 不止要說,還要邁步走過來。 段舒停住腳步,等他走到面前。 兩人都剛洗完澡,用著不同牌子香味的沐浴露。 他的款很冷淡,一點都不奶。 倒是她,他這時痛恨起自己被大學室友嘲笑的靈敏嗅覺了,簡直是狗鼻子——她身上香香軟軟的,比白天見到的干練模樣要柔和得多。 寧遠來勢洶洶,她都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