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如此優(yōu)秀的兒子的。

看著一臉冷漠的葉寒聲，葉茂開自覺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想法，露出個自以為慈愛的笑容，用前所未有的溫和語氣對他道：“爸來看看你。以前都是爸不好，受了那個賤女人的蒙騙挑撥，才讓你們母子三人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葉寒聲眼神微微波動，目光看向他。

葉茂開仿佛受到了鼓勵，繼續(xù)道：“如今爸既然已經(jīng)看清了那個賤女人的真面目，絕不會再被她離間。她和那個野種這輩子都會待在監(jiān)獄里，為你母親的死贖罪。至于葉秋芮，雖然是葉家的血脈，但她身上留著那個賤女人的血，還幫著那賤女人瞞了我這么久，我也不會輕易揭過去。不過她留著暫時還有用，等你接手葉氏以后，爸就把他送走。葉家的家產(chǎn)，還是你和嘉嘉的?！?/br>
葉寒聲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簡直覺得他是不是中風(fēng)以后連帶著腦子也出了問題，“你現(xiàn)在是來跟我道歉？讓我跟你回葉家？”因為驚訝，低沉的聲音都上揚了幾個度。

“是。”葉茂開笑了笑，有些苦澀又有些唏噓道：“以前是爸做的不對，爸給你道歉。等回去我就讓傭人把老宅重新收拾一下，你，還有嘉嘉就都搬回來吧。”

他摸摸自己的腿，又看看葉寒聲的腿，繼續(xù)說著自己的打算，“嘉嘉的醫(yī)生我早就物色好了，到時候你跟我一起陪嘉嘉出國治病，順便也看看你的腿。爸年紀(jì)大了，怕是難得治，但是你還年輕，不要輕易放棄?！?/br>
說完，他便殷殷的看著葉寒聲，像是在期待他的回答。

葉寒聲突兀笑了笑，他轉(zhuǎn)動輪椅繞過辦公桌，緩緩靠近了葉茂開，眼神奇異的看著他，笑著道：“爸，我以前只知道你心夠狠，但從來沒想過，你還能這么……又蠢又天真。”盯著葉茂開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問道：“你是憑什么覺得……你一句道歉，我就會原諒你？”

葉茂開震驚的看著他，臉上的褶皺因為劇烈起伏的情緒微微顫抖，“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我和葉家，不死不休！”葉寒聲驟然沉下面孔，眼底是藏不住的刻骨恨意，他看著因為自己一句話而臉色發(fā)青的男人，快意的笑了一聲，越發(fā)靠近了他，輕聲慢語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全都是邱繼荷她們干的？”

葉茂開顫抖著嘴唇?jīng)]有說話，但他心里確實是這么想的。都是邱繼荷在引誘他，在蒙騙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是無罪的，只要懲治了邱繼荷，一切就可以重新來過。

但現(xiàn)在葉寒聲當(dāng)面撕下了他自私的皮囊，他嘴角高高翹起，眼里滿是嘲弄，“葉茂開，你活了五六十歲，還是這么沒擔(dān)當(dāng)。”

“當(dāng)年和邱繼荷分手，繼承家業(yè)和顧家聯(lián)姻，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可你卻遷怒母親，趁著她懷孕把邱繼荷養(yǎng)在外面?！?/br>
“五年前的車禍明明破綻百出，只要往下查就能找到邱繼荷買兇殺人的證據(jù)，可你卻為了表面平和自欺欺人這么多年。”

“現(xiàn)在事情敗露，你又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邱繼荷母子身上?！?/br>
“你甚至還敢妄想讓我原諒你。”葉寒聲的手指覆上他的脖子，緩緩收緊，“你說。你是不是自私又懦弱，這世上還能找出第二個比你更自私更沒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藛?？?/br>
“你確實不是害母親和嘉嘉的兇手，但你比她們更該死！”

葉寒聲咬牙切齒，掐著他脖子的手指一再收緊，幾乎是快意的看著葉茂開在他手上掙扎。很多年前，他就想這么做了。

葉茂開臉色憋紅，雙手掰著他的手指拼命掙扎，然而葉寒聲常年鍛煉，比他有力太多，五指像鐵鉗一般牢牢鉗制著他，根本掙脫不開……

艱難的張大嘴，葉茂開雙眼泛白，在這片刻間，甚至已經(jīng)觸到了死亡的邊界。

“是不是很難受？”葉寒聲靠近他，嘴邊噙著森冷笑意，“我當(dāng)初，比你還要難受千百倍。現(xiàn)在讓你死都是便宜你了?！?/br>
嫌惡的松開手，葉茂開頓時癱在輪椅上大口的咳嗽喘氣，脖頸上赫然一圈紫紅的掐痕。他哆哆嗦嗦的看向葉寒聲，只覺得他面無表情表情的樣子像極了地獄惡鬼。他的瘋病根本就沒有好！他是個瘋子！

“你、你……你瘋了！”

“你才想起來？”葉寒聲神情詫異，“你忘記了，當(dāng)初還是你親自讓人把我綁著，送進的精神病院?！?/br>
葉寒聲捻了捻手指，目光在他脖頸上流連，像是隨時準(zhǔn)備再掐他一次。

“你知道精神病院里都要做什么嗎？”

“每天要吃各種各樣的的藥。吃的人頭都要炸了。頭痛時會睡不著覺，睡不著覺就會想發(fā)瘋?！彼芭男α诵?，“就算一個正常人進去，不需要多久，也會變成瘋子。”

“你想知道精神病院會對發(fā)病的瘋子做什么嗎？”

葉茂開被他癲狂的模樣嚇住了，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只能恐懼的搖頭。

葉寒聲卻偏要繼續(xù)說，他享受著葉茂開恐懼的表情，他嘗過的恐懼和痛苦，他要讓他也一個個嘗過。

“醫(yī)生會把那些發(fā)病和不聽話的病人帶去電擊室，強制坐在拘束椅上，一遍遍的電擊，直到他們重新安靜下來……”

“你肯定沒嘗過那個味道，”葉寒聲拍拍他的臉，“那會讓你生不如死，沒有一點尊嚴?！?/br>
葉茂開臉色青白，身體不自然的顫抖著，他哆哆嗦嗦的試圖轉(zhuǎn)動輪椅后退，離葉寒聲遠一點，他后悔了，他就不該來這里。

葉寒聲就是個披著正常人皮囊的瘋子！

他得走。

然而葉寒聲卻還沒有盡興，不肯讓他輕易離開。他拉住葉茂開的輪椅扶手，笑著道：“我還沒說完呢，你不想多聽一點嗎？畢竟你以后也要在那里面住上十幾二十年的……”

葉茂開猛地轉(zhuǎn)頭看他，凹陷的眼眶使得他的眼睛看起來大一些，眼珠布滿了紅血絲，瞪大了看人時，仿佛突出了眼眶，隨時會掉出來。

“你、說、什么？”

“我說……你以后也要進精神病院啊，”葉寒聲好脾氣的給他解釋了一遍，“就是我住過的那一家。床位我都給你定好了，足夠你在那里過完下半輩子了?！?/br>
葉寒聲認真叮囑他，“你可一定要多活幾年，我的住院費才沒白交?！?/br>
葉茂開又驚又懼，眼睛瞪得極大，然而對上葉寒聲陰鷙的眼，卻畏縮著說不出話來。只微微抽搐的身體和輪椅上淅淅瀝瀝往下滴的水漬，表達了他心中的恐懼。

嫌惡的退后一些，葉寒聲輕蔑掃他一樣，打了內(nèi)線叫助理進來。

“讓保潔過來，把辦公室重新拖一遍。”

助理帶著保潔阿姨進來，葉茂開的兩個保鏢也跟了進來。他們看見葉茂開的模樣時下意識看了一眼葉寒聲，卻沒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