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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它把自己蜷縮在了杯底。作者有話要說:個人認為這是一篇美食文,表打我~~以后亂七八糟的創新菜譜會層出不窮的~3、三...小鎮的人們睡得早,才剛入夜,店里的客人就少了。沈筠端了盤熱餃子回到后院,習慣性地點上了蠟燭。晚上他依然是看不見的,有光的時候稍好一些,但也比不得白天。不過這會兒不用眼睛他也知道,泡在茶水里的小龍必定是全身都紅了。完全不勝酒力的小龍只要沾了一點,總要大半天后才能稍稍清醒些。盡管有好幾次因為醉酒錯過了晚飯后悔莫及,它還是一有機會就往酒杯里跳。并且單單是桌上的那一杯。思緒稍微飄了一飄,沈筠撥了撥蠟燭,把茶水里的小龍撈出來,想了想,又用袖子擦干凈。聞到身邊熟悉的味道,小龍睜開了眼睛。沈筠從前用劍,現在掌勺,身上卻沒有明顯的血腥或是油煙味,他的味道類似于淡淡的煙草和泡過酒的青梅摻在一起。明明鎮上人喜歡的水煙袋他從來不碰,也從未見過他喝酒,但不知道為什么,小龍就是會這么想。“吃飯。”沈筠放了一只餃子在它面前的碟子里。“哦。”小龍怔了怔,乖巧地爬上去,抱著餃子,咬開了一個小口。沈筠以為它酒勁未過所以格外安靜,也就沒多問,一人一龍安靜地吃著。燭火昏黃,夜色漸濃,即將過去的這一日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擱下筷子的時候,沈筠忽然道:“瀛澤,你想一輩子待在這里么?”正趴在碟子上啃餃子皮的小龍抬起頭來,嘴邊沾了一粒rou末,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瀛為大海,澤為巨湖,皆是水歸之處,”沈筠頓了頓,繼續道,“你是龍,不該困在這里。”小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隨即舔舔爪子道:“那我就不叫大海大湖,叫水缸,或者叫茶杯也行啊。”“不是名字的問題,”沈筠替它擦掉嘴邊的碎屑,“你是龍。”小龍抬眼看了他一會兒,亮晶晶的眼睛里光華流轉,他忽然輕聲道:“我可以做人。”說完它就消失不見了,片刻之后頭發濕漉漉的少年從門外進來,穿著沈筠日間幫他收好的衣服。“大叔,”他湊上來揪住沈筠的衣角,眼里浮起薄薄的一層委屈,“你生我的氣了?”因為你煮的那些東西么……沈筠摸摸他的頭,淡淡一笑,“怎么會。”說完他收拾了碗筷,出門到井臺邊洗了。是啊,怎么會,沈筠現在還記得它做出的第一道涼菜是用甜面醬拌的咸鴨蛋絲和大蔥丁。他知道這條撿來的小龍一直對煮飯和刀工有著非同尋常的熱情,當年還是手指粗細的時候,就已經抱著刀片切黃瓜玩了。只不過……它沒有味覺罷了。酒與茶,甜與咸,于它都是一樣的。說起來,這樣的小龍和一到晚上就如同瞎子的自己,倒算是很配呢。這樣相伴的確沒什么好,只不過它是龍,它還小……至于他蛻下的的殼……深夜。“瀛澤皆是水歸之處,你不該留在這里。”通體雪白的小鳥停在窗邊,居然可以做出一個類似于微笑的表情,“這次也不看么?”白衫的俊秀少年哼了一聲,撕掉了手上的信件,然后關上了窗。作者有話要說:攻受什么的,不是很清楚么?4、四...第二天早上瀛澤醒來以后,發現沈筠并不在家,前院也靜悄悄的。從后門出去繞到前邊一看,門板上著,上頭用炭條寫了幾個字:“有事外出,關店一日。”再回屋繞了一圈,果然,寒塘也不見了。灶上倒還留著給他的早點,燒餅放的時間稍長,有點硬了,他本來打算熱熱,燒火燒到一半卻又變回了原形。最后索性趴在灶臺上,伸脖子只吃中間軟的部分,把燒餅啃成了個燒餅圈兒。兩個燒餅都啃完,且特意啃成了里外圈兒都一樣大小之后,太陽已經又爬高了一個臺階。瀛澤瞅瞅自己蹭成黑色的肚皮,習慣性地縮到最小,又朝桌子上爬去。上面卻沒有了那兩個熟悉的杯子。瀛澤怔了怔,終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十年里每逢這一天,沈筠都會恢復走江湖時的打扮,穿緊身的衣服,頭發束起來,寒塘也擦得亮亮的,然后出去整整一天,很晚才回來。他一同帶走的,還有那兩個杯子。一對的刻花影青杯盞,一個裝著酒,一個裝著茶。裝茶的那只是沈筠專屬,瀛澤蜷在杯底時,看見過那里用暗紋刻的“筠”字,而另一個……那個叫“霜”的,究竟是什么人?在空空的桌面上愣了一會兒,瀛澤的心突然也有些空空的,他皺了皺鼻子,把自己稍稍變大了一點,從桌子上挪了下來。打開屋角的木頭箱子,饒是白日里光線好不明顯,整個屋子也憑空亮了幾分。箱中堆著他這幾年間所有的龍蛻,向外散發著柔和卻華貴的光芒。本來有九枚的,被他隔三差五地分著煮了一部分,也還剩下四枚。手指撫摸著那些大小不一的龍蛻表面,堅硬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笑。怪不得大叔總叫它們殼,可是龍殼有多難聽啊,又不是蟲子……不過龍皮好像也不怎么樣,龍蛻還好,就是容易讓人想到藥鋪里那些惡心的蛇皮……笑著笑著,又莫名地不高興起來。他為什么總是不肯吃呢?瀛澤記得很清楚,自己做出的菜不論多么奇怪,大叔也總是會嘗上幾口的,惟獨拿龍蛻當食材的時候,他卻一口不動,吃了也會不動聲色地吐掉。為什么呢?面對那雙井水一樣安靜無波的眼睛,瀛澤總是問不出口。將箱子闔上,他決定這次等大叔回來一定要找個機會問清楚,那又不是什么壞東西,吃了總會有好處的,多少人當寶貝似的搶,他為什么就是不肯動?怎么問呢……他心里反復想著,不由自主地把心里的話說出聲來:“大叔,如果我說吃了它能長生,你信么?”話音剛落,他自己先愣了。原來他心底不只是希望大叔吃了能有所補益,竟然是想讓他……長生么?生命漫長得從來不需要考慮生死的小龍第一次將“長生”兩字說出口,十年里積攢下來的回憶瞬間不受控制地從眼前流過。自己還是條小小龍時非要把龍蛻插在燭臺上代替蠟燭的事、用尾巴卷著刀片削黃瓜卻削掉了一根龍須的事、變身后總是不習慣穿衣服的事……如果大叔不在了,這些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