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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了一個小冊子認真在寫著什么,看文臻來了便收了起來。 文臻一指燕綏,對方人和道:“方老,我還有一人,需要看脈,當然,這回是有酬金的。” 她手掌一伸,文蛋蛋很自覺地骨碌碌滾到她掌心,琉璃光彩,淡淡異香。 方人和先是漫不經心看了一眼,隨即怔住,又看一眼,又湊上前,取了帕子要拿文蛋蛋。 文臻一讓,對燕綏努努嘴。 一看老方那架勢,果然是識貨的,既然識貨,不怕他不上鉤。 方人和盯了燕綏一眼,猜測著他的身份,文臻拿了文蛋蛋,漫不經心地在水里滾,洗過澡的水隨手往地上一潑,頓時四面蟲蟻死的死散的散。 文臻又拿出一只水晶盒子,里頭是一只蝎子,一條蛇,一只火紅的大螞蟻,都是劇毒品種,這架勢一看就是要養蠱。 文臻把文蛋蛋往里頭一扔。 方人和目光灼灼盯著,想象中的廝殺并沒有出現,文蛋蛋一進盒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螞蟻火速后退,毒蛇盤成一團垂下頭顱以示敬畏,蝎子干脆高高翹起尾巴,雙前肢恭敬地舉起文蛋蛋,把文蛋蛋舉出了盒子。 文蛋蛋轉過的地方,那三只寧可擠在一起,也不敢碰。 方人和眼神灼灼,看樣子恨不得也把文蛋蛋捧在手里,好好瞧瞧。 “老方啊,你好好干活,這珠子我便借你研究一天,如何?”文臻悠悠道,“但是你先發個毒誓,對自己的看過的每個診都如實告知,如有隱瞞虛假,天地不容,所愛皆失。” 方人和轉開眼光,嗤笑道:“我是醫者,如實診治是醫者本分!你忒也瞧輕了我!”但最終還是舉手發了誓,又給燕綏診脈,手指搭上去,燕綏忽然道:“三娘,我渴了。” “小檀,送杯水來。” “好!” “還有點餓,想吃你做的酸筍鴨rou餛飩。” “這個我教給采云了呢,采云!我想吃酸筍鴨rou餛飩!” “好的小姐,很快就得!” 燕綏挑眉看文臻,文臻笑嘻嘻看燕綏。 方人和鼻子里嗤出冷笑,換了左手換右手,忽然道:“有你們這裝模作樣的功夫,脈都看完了。”又看文臻一眼,這回的笑容更加惡意了。 文臻心咚地一跳,忍住沒有直接問出口。 “要我說,你方才何必要我發那個毒誓?”老家伙冷笑,“對你來說,說不定聽假話還能活得舒坦一些。” 文臻心一沉。 不等她問,方人和迫不及待地一指燕綏:“話又說回來,你小子運氣還挺好的。” 文臻沉入谷底的心剛剛蹦回原位,就聽見這老不死又來一句,“按說活不過弱冠年紀,能活到現在,不是運氣是什么?” 燕綏不說話,文臻也不想說話了,現在不用懷疑這老貨說話真假了,他滿滿的惡意不讓他潑出來才會憋死。 “但是,也萬萬活不過三十。” “!!!” “不過這又何妨呢……” 文臻一顆心被這樣惡意的一上一下吊得快飛了,怒不可遏瞪著方人和。 “……趕緊廣納妻妾,開枝散葉,到三十也夠生五六個孩兒,什么也不耽誤,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方人和滿面笑容,看上去簡直像在恭喜燕綏。 “是啊。”燕綏拍他的肩,一臉同喜的歡欣,“前景甚是可期,想到未來嬌妻美妾,兒孫環繞,我也覺得甚有福氣。總覺得比某些雖然多活了幾十年,但無妻無子,死了都沒人上墳的老孤棍還要好一點呢。” 方人和的一張老臉瞬間紫赤紫赤的。 文臻隱約記得這家伙性子孤拐,早先也有家眷,為了學醫,生生折了,后來就一直孤身一人,也不知怎的,認了易銘為干孫女。 說到底,時人最重的血脈傳承終是斷了。 在老方要發飆之前,文臻有意無意地把文蛋蛋在指尖上轉了一圈。 方人和硬生生咽下了那口惡氣,手指按在燕綏腕上,繼續細細探脈,沉著臉道:“母胎之時便中毒,出生后應該還經受過激發此毒性的毒物,本應少年夭亡,但之后想必頗有機緣,用過不少靈丹,將毒性生生抑制,才能安然至今。但這毒年深日久,入骨入髓,戕害真元,攪亂心神,體內但凡有任何不良變化,都會引得毒性深入,比如受傷,患病、大悲之事心神俱喪……以及,”他忽然看了燕綏一眼,又看了文臻一眼,嘴角泛起一抹譏嘲的笑意,“精元有失。” 文臻腦中轟然一聲。 怎么會這樣? 她一直懷疑燕綏的問題在于中毒,而且一定是幼年便有的毒,他成年之后沒人能毒他,可什么樣的后果都想過了,就沒想過居然有這種限制。 這不會有假,方人和一代神醫,能把燕綏的問題來龍去脈都看出來,編不出來的。 想到幾個時辰前發生的事,她一時之間,悔到腸子都青了。 本來心中有個隱約的,并不太愿意面對的想法:怕燕綏不能長壽,怕他就認定她一人沒機會留下子嗣,所以想著,如此也算不辜負他,若有機緣生個一兒半女也好。男女之愛,血脈傳承,此生也就無憾了。 如果知道這會影響他,她憋死也不睡他啊! 方人和看她神情慘淡,猶為快意。 “所以老夫收回先前的話,三十歲之前嬌妻美妾子嗣眾多,想來是不大可能了。畢竟如果精元傾泄太過,死期很可能提前,想必來不及生那么多兒子便兩腿一蹬了。這可如何是好?這豈不是要和我孤老頭子一樣,且活得還沒我孤老頭子長?” 燕綏早已懶洋洋起身。 “放心,一定活得比你長。” 他伸手去拉文臻,“不要理這老貨危言聳聽,走吧。” 文臻甩開他的手,將文蛋蛋往方人和面前一拍,“辦法,解藥!告訴我!它就是你的了!” 差點被拍扁的文蛋蛋:“……” 方人和用帕子拈起文蛋蛋,呵呵一笑,“解藥啊……沒有!” “緩解方法也行。” “還是沒有。我說了,他擁有世上最好的靈丹,自小當糖豆吃,所以能安然活到如今,換成常人早是墳中枯骨,你說到哪去尋比那些靈丹更強的?到哪還能有這種靈丹當零食的待遇?做人啊,還是知足一點咯……哎,安排個地方,我瞧瞧這珠子。” 文臻心灰意冷一揮手。自有人來帶老家伙去看珠子,不過是撥間空房給他呆著罷了。 方人和走了兩步,想起什么般道:“哦對了,他好像近期已經發作過一次,之后雖然以藥物壓制,終究不能治本,不過是飲鴆止渴而已。如果不想三十變成二十三的話,從現在開始,最好就要戒酒戒怒戒色戒動武……” “戒這世上所有喜怒悲歡,做一個清心寡欲麻木不仁的木頭人便可。”燕綏冷冷接上。 “然也!”方人和心情極好地雙手一合,捧著文蛋蛋笑瞇瞇去了。 文臻看著他背影,走了兩步,想要說什么,最終住口,轉過身來,對燕綏笑了笑。 “沒事啦。”她道,“這老小子可能還是懷疑咱身份,故意說嚴重些嚇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