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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山河盛宴(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5

分卷閱讀645

    廓如畫難描。

    

    而他眸底瑩光燦爛,似凝了這一天的星子,半山的清泉。

    

    山風鼓蕩,霧氣氤氳,他似要隱入這淡白一色中,又似抬腳便可上青云。

    

    而此時笛聲響起,起調柔緩卻又暗藏激流,便如無名山中初遇,看似平和美好,卻藏殺機無數。

    

    那幽深迥徹的曲調一路潺潺,曲折婉轉又靜水深流,那是那些看似平靜卻九轉回腸的相處,忽然起,明亮清銳,如九天之上云鶴長唳,淡紅的喙尖掠過淺色的濃云,雪白的翅尖卷起大風,而風起浪涌,碎云飛卷,如波逐浪,便是那忽然賜婚,海上追逐。

    

    那調越轉越高,盤旋而上,令人很難想象,世上竟然有如此奇妙的笛音和這般絕妙的技法,那一線音高至巔峰,蓬勃熱烈,那是火山內部,一線幽紅,她以為的生離死別,灼痛眼眸。

    

    再然后便是一串急促又優美的短調,輕快又詭譎,跳躍又幽深,似是之后那些立場轉化,身份對立,強擄追殺,恩怨交纏……

    

    文臻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緊緊扣住了冰冷的石。

    

    她從未聽過如此優美卻又幽冷的曲子,令人心頭發緊,心神失守。

    

    她望著唐羨之,在那婉轉長音里,忽然覺得這臨崖吹笛的男子風姿絕俗,當世無雙。

    

    令人渴慕,令人心折,令人目光灼灼,只愿投他身上。

    

    令人還想將他看得更清楚,想要接近他,嗅他襟袖間飄散的那一縷蘭花香。

    

    文臻不由自主地起身,向前一步,又向前一步。

    

    唐羨之感覺到了她的接近,便轉了身,指下曲調未停。

    

    他抬眼看文臻。

    

    山風烈烈,卷起她衣襟。

    

    他這才發現,她沒有系腰帶,衣裙是散開的。

    

    但她的腰側,斜斜還掛著一截帶子,拴住了最緊要的一部分。

    

    那帶子顏色突兀且寬大,一看就是男式的。

    

    流暢的笛音忽然頓了一下。

    

    文臻猛然醒來。

    

    

    第兩百七十四章 文臻燕綏VS易銘唐五

    文臻猛然醒來。

    她愣了一會,抹一把額頭,掌心濕潤潤的,風一吹渾身生涼。

    剛才的感覺,魘住了一般。

    那曲子和她在東堂聽過的所有曲子都不大一樣,僅僅說優美動聽都嫌太過簡單,而就算她是個外行,都能聽出這需要極其高超的技巧才能奏出來。

    而也只有唐羨之音律大家的身份,才能譜寫和駕馭這樣的曲子。

    就在方才,她完全順著曲子心意流轉,往事歷歷在目,有一段時間,甚至因此對那崖邊吹笛,姿態如仙的男子,生出了傾慕留戀之感。

    腦子還有點不清醒,她喃喃道:“這若是眾多樂器同奏,該是如何的震撼人心……”

    聽見一個聲音道:“這建議極好。只是曲調講究流水舒暢,這奏樂之人技藝各有高低,難免銜接合奏不暢,但有一個音符錯了,這整支曲子便毀了。”

    文臻想也沒想,道:“那便一人奏啊。真正才能高超的人,一人奏出一首交響樂也不是不能的。”

    那聲音靜了靜,隨即恍然道:“是我迷障了。多謝阿臻點撥。”

    文臻一驚,這回徹底回過神來,就看見對面,唐羨之在對她作揖。

    她傻了一傻,忽然心跳加急,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她對唐五,一開始有過好感,很快就因為他的頻頻出手而收心,如今更是因為立場敵對,對他比常人更戒備。

    但今日居然先是動心,繼而說錯話給了他提醒。

    這令她忽然心生擔憂。

    可不要將來惹出什么事來才好。

    唐羨之似乎得了大滿足,將玉簫遞了過來,文臻袖子垂下,一袖里藏著文蛋蛋,另一袖墊著手指,才去接。

    她如臨大敵,唐羨之卻神情淡淡,等她接了玉簫,轉身便走,才忽然道:“阿臻。”

    文臻就當沒聽見,腳步更快。

    隨即她聽見身后他道:“這首曲子,是我為你寫的,叫”。

    文臻一怔,還沒說什么,身后卻有乒里乓啷聲音傳來,粗嘎破碎,十分難聽。

    唐羨之眼底閃過一絲警惕,但音律大家,對于難聽聲音的容忍度很低,他不得不轉身,就看見燕綏坐在方才文臻坐過的大石上,身前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破銅爛鐵,也不知道從哪撿來的,他手里抓著一柄簪子,隨意地敲著那堆破銅爛鐵,發出一連串刺耳雜亂的聲音。

    這聲音難聽之極,偏他神情陶醉,叫人看一眼都覺得憋悶。

    唐羨之的目光卻落在了簪子上,明顯是女子簪子,不用問也是文臻的。

    而燕綏一身天青色錦袍,卻束著一條鵝黃色的腰帶。

    一看那腰帶也知道是文臻的。

    這種不動聲色又不要臉的炫耀,向來是宜王殿下慣用的伎倆,唐羨之面無表情轉開眼光,似乎是無動于衷,臉色卻微沉。

    燕綏“一曲”奏畢,懶洋洋問文臻:“此曲動聽否。”

    文臻沒好氣地答:“難聽!”

    唐羨之神情更淡了。

    雖是反駁,實則親昵,她果然知道如何更能令他傷。

    “這曲子也是我給你寫的。”燕綏笑道,“想不想知道名字?”

    “說唄!”

    “曲名——!”

    文臻:“……”

    唐羨之:“……”

    人影一閃,易銘出現在唐羨之身邊,攏著袖子,笑吟吟道:“諸位真有雅興,我剛上來,還以為這里在開法會。”

    她這是嘲笑燕綏的樂曲難聽,文臻也笑:“是啊,給刺史提前辦個法事。”

    “我可不打算和文大人斗嘴,畢竟嘴皮子殺不死人。”易銘笑著搖了搖手指,“對面兩位,大家既然今夜在這五峰山上相遇,也是老天給的機會和緣分,錯過這樣的緣分實在可惜,要么咱們二對二,就地比一下如何?”

    “比什么?”

    “比一下哪方能盡快弄死另一方。”

    “我們為何要和你比這個?難得在這五峰山上,我們人比你們多,不趁人多弄死你們,當我們傻?”

    “文大人應該知道,共濟盟和我合作多年,到底誰人多?”

    “哦是嗎?那就試試啊。”

    易銘對挑釁一笑置之。

    “大家都是尊貴人,群毆什么的太不優雅了。這樣吧,以這飛流峰為限,從半山索道開始,到山腳為止。我們兩人一組,各自下山且向對方出手。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