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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里面什么樣。本餡料便是呼應人們內心深處的好奇,選擇了渣男體內所有的內臟,和用以運轉所有齷齪念頭的腦漿,靈感來自于草原上名菜羊肚腸,羊肚腸并不僅僅是肚腸,還包含著邊角羊rou和胸隔膜之類的所謂廢料,但其口感筋道別致,香美異常。而我們的豆漿必定不遑多讓,請君品嘗?!?/br> 大部分人早在那牌子掛出來的時候都齊齊轉開目光。 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 也不知道這家什么毛病,東西好吃得要命,也新奇得要命,換別人家早就吹出駢四儷六一篇華彩文章,這家卻不肯好好說話,每次都拿渣男說事,還一次比一次說得惡心。 上次那個醬rou包怎么說來著? “渣男的肚腩梅條rou加渣男血及梅子醬入缸炮制,蒼蠅狂歡三日生毛后出缸入餡,滋味無窮,欲購從速?!?/br> 吃著滿嘴流油,看著腸胃翻騰加某處心理性疼痛,美食的極致歡愉和心靈胃口的飽受戕害相結合,欲仙欲死,欲死欲仙。 眾人正要排隊等豆漿,大喊顧大哥快點快點,那顧大哥又慢吞吞道:“限量供應。” 眾人還沒來得及罵,顧大哥又道:“痛揍輕薄漢子者,加供應豆漿一杯。板磚爆頭者,兩杯。打斷腿,左腿加三杯,右腿加四杯,中間腿,加五杯?!?/br> 說著纖纖手指一指,準準地指向方才那個輕薄顧大嫂已經挨了一茶壺的男子。 當即便有人起哄:“顧大哥發懸賞榜咯——” 人群一哄而起,那個輕薄浪子本來被潑了一頭豆漿,氣洶洶帶著家丁要捋袖子,眼看眾人獰笑圍上,大叫一聲,踩著桌子要逃,卻被那坐在桌邊的人一彈指,跌了個狗吃屎,一骨碌滾出好遠。 那桌邊人一直背對眾人坐著,這是個青衣男子,坐著也能看出身量高頎,有一張十分吸引人的臉,眼眸細長,眉濃鼻直,乍一看十分斯文,笑起來則可在斯文后面加禽獸兩字。 那青衣男子沒參與搶食也沒參與動手,他面前攤開著一本書,一邊看書一邊喝豆漿,此刻也不過一彈指便收了手。那輕薄公子哥的隨從上去扶他,為了找回點場子,發狠地對他捏了捏拳頭,男子視若無睹,低頭喝一口豆漿,道:“不謝?!?/br> 家?。骸啊?/br> 家丁罵著瘋子扶著自家公子狼狽跑走,男子搖搖頭。 救了你們的命,知不知道? 他目光忽然一凝,仿佛看見那公子哥兒方才滾過的地方,落了一顆寶光璀璨的琉璃珠子,他正想去撿,那珠子忽然蹭蹭蹭自己跑走了。 他眨眨眼。 再眨眨眼。 對,不是滾,是跑走,一頓一頓的,晃動幅度很大,讓人想起撅起的肥碩的屁股。 男子在春日陽光下發呆,有點擔心是不是最近豆漿喝多了眼睛發花。 他這里發呆,那邊,因為輕薄浪子是在他桌子前跌下的,眾人的目光自然追過來,看見這人,便禁不住又開始嘀咕。 “喂,這家伙在這兒吃了一個月了吧?” “天天過來,卻不和人說話,哪來的怪人?!?/br> “莫不是看上了這里的哪位老板娘?顧大嫂名花有主,莫不是孫二娘?” 青衣男子背對他們,充耳不聞,一盤熱騰騰的三丁包正送到他桌上,男子看一眼包子,看一眼面前攤開的書,那是一本天京正流行,本地還很少的精裝話本,書名叫。 他翻開的這一頁上, 第三十二回,“母夜叉川北道賣人rou,武都頭十字坡遇張青”。 男子抬頭,看一眼送包子來的孫二娘,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那邊的竊竊私語還在繼續。 “瞧他看孫二娘的眼神……一定是色膽包天,看上了看上了!” 青衣男子下意識看了看面前的書頁。 “……那婦人便走起身來迎接,系一條紅絹裙,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一色金紐。說道:”客官,本家有好酒、好rou。要點心時,大饅頭!” 再看看面前的孫二娘,穿一身灰撲撲布衣,無插戴無脂粉,聲音清脆,笑道:“客官,本店無酒無rou,只有豆漿油條三丁包!” 青衣男子看一眼書。 “……武松問:酒家,這饅頭是人rou的,是狗rou的?我見這饅頭餡內有幾根毛,像人小便處的毛一般。我從來走江湖上,多聽得人說道:大樹十字坡,客人誰敢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 青衣男子:“敢問店家,這包子餡……” 西川孫二娘十分熟練:“渣男的眼珠舌頭及某丸切丁加醬油醋腌制一夜,風干后切碎做丁。風味獨特,不可錯過?!?/br> 青衣男子:“……” 孫二娘嫣然一笑,走了,男子沒來得及按照書上的劇情走,問一聲你丈夫怎的不見了? 不過他覺得真問出來了,自己恐怕就要成為三丁包的主餡料了。 茶座后面的三間屋里,有一間是廚房,此刻熱氣騰騰的大鍋前,還有一個人隨手下著餃子。笸籮里包好的餃子雪白圓胖,被她看也不看隨手一撒,有時候撒著撒著還在發呆,發一陣呆好像忘記撈餃子了,再手忙腳亂趕緊撈,但只有行家才能看出來,那些撈上來的餃子,火候都是正正好,哪個先下就先撈,后下就后撈,再一分也沒有錯的。 不過片刻,那一大笸籮的餃子,便成了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餃子,餃子都是元寶狀,圓潤可愛,餃子皮玉色透明,隱約透著翡翠碧色溶鵝黃的,是韭菜雞蛋餡的;淺青柔紅如晚霞映江的,是韭菜鮮蝦的,rou色如美人頰上胭脂的,是牛rou餡的。 餃子撈得只剩一碗的量的時候,女子隨手把一個琉璃珠子扔進去,珠子在滾開的湯水里舒展開身體,曬著白色的肚皮,像沙灘上日光浴一樣。 過了一會,女子把那碗煮過珠子的餃子連湯裝起,隨手往那些盛裝好餃子的碗里一推。 她探頭對外看了一眼,窗外,清風不識字,還在亂翻書。 青衣男子背后的竊竊私議聲還在繼續。 “……瞧這兩人也沒啥貓膩啊,說不定就是沖著美味來的呢,你們聽說沒有,說是主廚雖然是顧大哥夫妻,但扈三娘的廚藝其實更好!” “可別瞎吹了。顧大哥顧大嫂這廚藝已經是那竹筍頂頭尖上尖了,扈三娘還能好到哪里去?御廚嗎?” “哎別別別,扈三娘廚藝再好,我也不要吃她做的,嘔,瞧她那張臉……” “這位該不是為了扈三娘來的吧哈哈哈哈……” “扈三娘來了!” 一聲出而群體驚。 眾人嗷地一聲,從板凳上躥起,抄包子的抄包子,揣豆漿的揣豆漿,潑潑灑灑,嗷嗷呼燙,除了幾個剛來的不知道情況的,其余轉眼跑了個干凈。 青衣男子將書合上,轉頭,回望這位讓他等了一個多月才等到一面的店老板。 逆光而來的人影看起來有些嬌小,輪廓纖秀美好,尤其腰細得似乎掌握可折,一樣的不戴釵環,卻在兩鬢細細地編了辮子,辮子上沒有珠花飾物,只用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