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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這個這個……”那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男人……男人……” “男人怎么了?你既然是花街一霸,不知道在哪開門?” 黑暗中不知道誰在呼哧呼哧喘氣。 叮叮幾響,傳說中被扣進去就無法掙脫的琵琶釘解開了。 有腳步慢慢挪出門外的聲音,幾個最底層最拆爛污的人,絕望地聽見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 還是那個閑淡又低磁的嗓子,隔著門,漫不經(jīng)心地道,“加油,我看好你們喲?!?/br> …… 第兩百零五章 平妻? 門被關(guān)上。 燕綏立即想要撒開扶著易秀鼎的手,并且趁著外頭的光亮,一把抽出了她肩膀上的針。 之前那針射來時候他沒幫她擋,只彈指令針尖稍偏,避過要xue。一來避免和易燕吾直接沖突,二來他還是覺得,讓易秀鼎吃點苦頭更恨易家,說不定有好處。 黑獄太黑,怕抽針抽不好,他不得不親自扶易秀鼎出來,此刻手指隔空彈在易秀鼎肩膀上,唰唰兩下,帶血的針飛出釘在墻縫里。 隨即他松手,也不管人家現(xiàn)在有沒有力氣站立,隨口道:“你應該能自己出去吧?我先走了。” 他掛心文臻,迅速轉(zhuǎn)身,但隨即背后一熱一重。 易秀鼎撲過來,抱住了他。 …… 段夫人院子里,雖然已經(jīng)安靜下來,但每間屋子燈都亮著,似乎還在等人歸來。 易云岑站在院子中央,聽著外頭動靜,驀然咬牙,躥到墻邊。 一陣風起,風極大,卷得外頭一圈圍得嚴嚴實實的護衛(wèi)都不禁閉上眼睛,蒙頭躲避。 他的腳尖已經(jīng)蹬上墻壁。 卻忽然被一只手拽了下來。 易云岑回頭,就看見文臻的臉,被風吹得瞇著眼睛,手卻抓得死緊。 易云岑心底發(fā)急,卻知道她身體不好,不敢用蠻力,只得下來,正想掰開她的手指,卻見文臻一拳擊在他腰眼處。 他呼地一聲打著轉(zhuǎn)飛起來,輕飄飄地被拋到了兩丈外,在空中連轉(zhuǎn)好幾圈,落地時一陣頭暈,然后被已經(jīng)趕來的文臻,三兩下用腰帶綁住了手,二話不說拖進了她和燕綏的屋子里。 易云岑又怒又急,卻不好意思喊,在自己院子里被一個病懨懨的女子一拳頭撂倒這種事打死他也沒法求救。 文臻算死了他的要面子,笑呵呵把他牽進屋子,按著他坐下,又塞塊糖給他,道:“想救你jiejie?莫急莫急,我夫君已經(jīng)去救了。” “他行嗎!”易云岑瞪大眼,“黑獄機關(guān)重重,很可怕的!” “沒事沒事,放心等著罷?!?/br> 易云岑不說話了,低著頭,也不吃糖,文臻在他對面慢悠悠地吃零食,眼看著那垂下的頭顱紛披的長發(fā)里,漸漸的,有一滴又一滴晶瑩落下來。 她轉(zhuǎn)開眼光,又拈了一塊話梅。 好半晌,才聽見那孩子吸了一下鼻子,含糊地道:“都怪我,都是因為我……” 文臻笑了一下,道:“遇見事先拼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對那事情本身有用嗎?” 易云岑的頭垂得更低了,“那我去和他們說,我不要做這個繼承人了……” “然后他們覺得你學會耍心眼了,在以退為進,下手更狠了?!蔽恼辄c評。 “那我怎么辦!”易云岑猛地抬頭,“就這樣為了我并不想要的那些,眼睜睜看著那些捍衛(wèi)我的人不斷被犧牲嗎!” 文臻嘆息一聲,探身拍拍他的肩,“來,吃糖,甜食會讓人心情好喲?!?/br> 易云岑接過糖,覺得對世事,對眼前的人,都有種無能為力感,泄憤般地猛地將糖塞進嘴里,大口地嚼。 隨即他聽見文臻道:“你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知道該怎么做。只是你之前一直不愿去想而已。你已經(jīng)被架在了火上,要么被烤熟,要么跳下烤架把別人架上去。少年,努力吧,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br> 易云岑狠狠把糖咽下去,想了半晌,重重嗯一聲。 文臻本就想趁著今晚的事件和他談?wù)?。凡事得未雨綢繆,收回刺史權(quán)柄之后,確實還是需要熟悉長川熟悉易家的人幫手,易人離離開易家太久,厲以書完全一抹黑,縱觀易家,病的病惡的惡,只有這少年心性純良,資質(zhì)也不錯,如果能在掌握一定權(quán)力后和平歸順,對長川安定過渡也是有好處的。 鮮血,少流一點總是好的。 但這需要慢慢來,先種下種子。 她打算結(jié)束話題了,易云岑卻不想走,低頭沉思了一會,忽然道:“我聽祖母說了,你們想促成兩易合并。但我瞧著這不可能。依我說,趁著還沒鬧大,你們便走了罷,記得把十七姐也一并帶走?!?/br> 文臻:“嗯?” “我十七姐能文能武,才能出眾,也是易家人,能幫著你們。帶她走吧,你看她過的是什么日子?她那性子,留在這里就算不被人害死,也遲早會累死?!?/br> “你倒是會安排,你問過你姐的意思么?” 易云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其實我姐出身易家很遠很遠的偏支,算不上有多少易家的血緣,這事大家都知道。咦,對了,十七姐向來對男子不假辭色,我倒覺得她待易銘哥略有些不同,要么讓她改個姓,也嫁給易銘哥吧,我們易家的小姐不能為妾,做個平妻行不行?”他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興奮起來,“如果我能做了家主,易銘哥娶了十七姐,那兩易就真的可以談合并的事情啦,你覺得好不好?” “不好?!?/br> 文臻一瞬間險些以為這話是自己說的,隨即反應過來,回頭看去。 正看見鼻子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燕綏,以及面色冷硬,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遙的易秀鼎。 易云岑看見這兩人也呆了呆,但他是個心大的,瞬間便忘記了自己剛才的胡扯亂彈,跳起來便迎上去,“十七姐,你回來啦!你沒事吧!” 易秀鼎一言不發(fā)迎上來,扭住他耳朵就往外拽,易云岑啊啊啊地叫:“十七姐你做甚!啊啊別扭啊我痛,別扭啊十七姐!” 易秀鼎腳步不停地把他一路扭了出去,步子很快,也不知道為什么,下臺階的時候腳一滑,險些栽倒,易云岑發(fā)出一聲慘叫,易秀鼎急忙松手,以免真把他耳朵扭下來。 易云岑捂著耳朵怒道:“十七姐你用那么大勁兒做甚……”忽然他停住了。 易秀鼎側(cè)對著他,筆直站著,不知何時,頰上蜿蜒一道晶瑩的水跡。 易云岑呆呆地看著,一時反應不過來這是什么,主要他這么多年,從未看見過十七姐臉上出現(xiàn)這種東西,也不覺得十七姐臉上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 他心忽然猛烈地跳起來,覺得,也許,可能,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易秀鼎立在階前,天階夜色涼如水,而心也似浸在涼水里。 這月色皎潔剔透,她卻覺得沐浴在月光中的自己,從里到外骯臟透頂。 透過月光就好像看見先前的自己,極度的苦痛憤怒悲哀里,忽然就失去了控制,腦子里一片空白,等到從空白里醒轉(zhuǎn),她已經(jīng)抱住了那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