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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白忽然有點惡意地想到,這要萬一哪天每個院子都住了人,這位是不是每晚都得跑死自己啊。 燕綏輕飄飄地跑過來,經過這長達一個時辰的夜跑,心底的那團隱火才慢慢地平伏下去。 尤其是每次路過用余光看見林飛白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嘴臉,那火就下得更快一些。 唯一可惜的是唐羨之那家伙起居永遠那么規律,永遠不被打破,這個時辰他早睡了,也絕不會因為院墻外重重的腳步聲就起身去看的。 好在還有林飛白。 燕綏心底的小火苗始終蹭蹭地冒,一半是因為之前的話,一半是因為有了之前的話還不好好道歉還要惡意撩他的某人,但一個醉漢能和她較真什么,較真也要等到她酒醒。但心上像多了只貓兒,小爪子時不時抓一抓揪一揪讓人難受,他便也揪一揪扯一扯別人,如此便公平了。 至于對象,自然是本就看不順眼還要賴著不走的林飛白。 所以他特地讓偷工減料去廚房一趟,找到了剩下的腸粉,反正文臻做東西吃的慣例就是份量多多的,從來不愁吃不完。 這回端著夜宵,他終于看見林飛白了,那家伙竹竿子一樣矗在門邊,一臉的看膩了的冷峭。 燕綏招呼,“夜宵,來一口?” 林飛白瞟也不瞟他,“謝了。廚房里吃剩的,沒興趣。” 燕綏笑,“嗯,今天吃我剩下的珍珠奶茶,味道如何?” 林飛白:“不錯。好歹還有個杯子,總比端著鍋喝體面。” “你今天好像有點沖。”燕綏打量林飛白,眉眼帶笑,“怎么,墻根底下偷窺,窺到些不愉快的了?要我說,你自己也不是沒有府邸,要么早點回德勝宮找娘娘抱抱也行,賴我這,以后保不準越來越礙你的眼,何苦來?” 林飛白薄唇一掀,還沒來得及慣例的反唇相譏,忽然容光煥發蹭蹭蹭地跑過來。 燕綏眉毛一挑——他的護衛向來攝于他的威嚴,不敢放肆,這么著急失態,肯定有事兒了。 果然有事兒了,還沒等他開口讓容光煥發換地兒說,還沒發覺林飛白在門口的容光煥發已經扯嗓子喚起來。 “殿下,殿下,文姑娘跑了!” “……” 片刻寂靜后,林飛白眼角一彎,笑了。 他素來很少笑,這一笑云霽月開,清風過松,郎朗然令人目眩。 “果然礙眼。果然礙眼得狠哪。” …… 六號院唇槍舌劍文臻可沒想到。 想到的話大抵要罵一聲賤嗖嗖真是萬賤之宗。 她也不是故意要落燕綏面子,實在是睡到一半醒了,口渴得厲害,找到水咕嘟嘟喝完,一邊喝一邊大罵某人只曉得裝逼賭氣,追女仔半點竅不開,都不曉得給喝醉的人準備水。 一邊罵一邊覺得自己十分英明,燕綏這種強迫癥潔癖傲嬌蛇精病,想要調教得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大床實在比把人妖恢復成壯漢還難,這種人生來居于宇宙中心,腦子里就不知道關心體貼之類的詞兒怎么寫,除了一張臉能看其余真是乏善可陳。文臻向來就是個懶的,絕沒有和自己過不去找事的愛好,在她看來,燕綏=麻煩,還不如找個性格溫和的普通人,過自己愛過的日子。 喝完水準備脫了衣服再睡,一邊脫一邊繼續罵燕綏個傻逼,穿越里這時候男主就要狗血地幫女主脫衣服,擦擦汗倒倒水說點溫存話兒,順便那什么什么,那什么什么要看當時的審查制度嚴格與否,嚴的話范圍就在脖子以上,吻戲蜻蜓點水;松的話范圍就在脖子以下,rourou端上一盤。 瞧他做的什么事兒,搬個枕頭拖床被子的,咋,等俺上來自己動? 心火旺旺的,罵完又覺得自己無聊,他不開竅不是好事?自己有病啊,不娶何撩? 也不知道自己郁悶個啥,她悶悶地脫衣服,忽然觸及袖口里yingying的,這才想起好像之前有收到一封信來著。 反正一時也沒睡意,她隨手拆開信,隨便看了幾眼,忽然坐了起來。 司空昱的信! 說是在天機府遇見了可能是她朋友的人! 信中說天機府一個專門出外執行秘密任務的小隊里,有一次回來休整,他發現一個神眼少女,透視非常厲害,人也比較符合她的描述,說話行事也像她,和常人頗有不同,問她要不要去看看。 當然要! 文臻自認為是個冷骨頭,在這陌生的國度最為牽掛也就是從小相依為命的三個死黨了,只是人海茫茫,毫無線索,一時也無法去找,所以總想著多掙錢,有了經濟基礎再找人便方便多了。 上次遇見司空昱,聽說他要去天機府報到,便隨口囑托了一下,也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真的有線索! 東堂異能者眾多,有透視眼的肯定不止一個,但是司空昱說行事舉止有異,那就值得去瞧一眼了。 文臻這下再也不想睡,當即爬起身整理行裝,她多少還有點酒意,又興奮,性格又比較自我,背著個行囊就走,也沒想起來要給主人家留個紙條或者親自告辭一下怎么的。 她經過一號院的時候,看見院墻花窗里隱隱透出一點燈火。 這時間不早不晚的,唐羨之已經起了? 但她也沒有耽擱,轉身走了,打算出去聯絡一下易人離君莫曉,陪自己走一趟,反正天京的店面,還有聞老太太一家和聞近檀替她看守著。 宜王府里她早已是自己不知道的半個主人,所有德容言工看見她都當沒看見,因為文臻有時候也會起大早出去買比較難得的菜,所以在護衛們看來也就是她今兒分外起得早想必是得罪殿下去買好吃的哄他了殿下真是好福氣咱們的名字看樣子離改掉已經不遠了想想真是開心啊哈哈。 一號院子里,一燈如豆,燈下對坐唐家兄妹。 唐慕之僵硬地坐著,垂著眼,擦著她的哨子,看不清臉上神情。 唐羨之在她對面,微笑喝茶,時不時瞄一眼窗外。 兩人看似氣氛祥和,不知怎的,屋子里外卻靜得嚇人,屋外夜蟲不鳴,屋側護衛屏息。 忽然唐慕之擦哨子的手重重往下一砸。 咔嚓一聲,堅硬的紫檀木桌面整個碎裂,那哨子卻毫無傷損。 唐羨之卻沒什么意外表情,笑著搖搖頭,在桌子裂開的前一瞬便端走了自己的茶,悠哉悠哉喝了一口。 唐慕之是那種我忍我冷我不要倒然后忽然便發了瘋的人,桌子砸裂之后順手一推,轟隆一聲桌子砸到榻下。 奇妙的是唐羨之依舊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榻的另一邊。 唐慕之的低咆在這靜寂的夜里聽來分外壓抑和兇狠,“哥哥!我才是你的meimei!你的親meimei!你為什么不僅從來不幫我,還要害我!” 唐羨之放下茶杯,偏頭看看外面,平靜地道:“哦?害你?怎樣叫不害你?放你此刻出去,殺了方才路過的人?” “有何不可?”唐慕之眸子沉冷,瞳仁邊緣一圈血色深紅,“她怎么對我的?從一開始,就視唐家尊嚴于無物,騙我,欺我,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