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1
他將木樁拔起,看見木樁上斜斜插著一根針,指向西北位置。 …… 文臻的下一程,是在一輛牛車上,蹺著腳悠悠晃晃,進入了這片水域周圍無數相似的村莊中的一個。 這附近水域連綿,村子夾在各處大小湖泊當中,星羅棋布,僅有的幾條小路連接著對外的交通,到處蜿蜒著牛車的印跡。 有無數牛車在此時此刻匯入村莊,對方整個天京的人手都已經聚集在此處,好做好防御和逃離準備,送主子順利出天京。 進入這里,轍印和人,也像水滴匯入大海,轉眼無蹤。 但是這條對某兩個人沒有用處——載著文臻的那輛車的車轍印,混入無數條車轍印之中,看似無法分辨,然而跟上來的德高望重隨手抓了條蛇往地上一扔,那蛇便一拱一拱地在前面游動,游動到某處時,頭拱了拱,似乎很喜歡那塊泥土的味道,便順著那條印往前游。、 某人靴子里的引蛇粉在蹺腳震動的過程中,落在車下,嵌入轍印里。 燕綏帶著他的成語護衛們,也就悠哉悠哉地跟著。 …… 在一個村莊的小土屋子里,文臻被放了下來,這回再沒有人接手她。 看來地方終于到了。 屋子里沒有人,隔間的門緊緊關著,隱約有人聲從里面傳出來。 其中一人道:“為什么要把她帶進來?” 另一人哈哈一笑道:“我好奇啊,這個女人壞了你們多少事?也壞了我的事,像個總在壞好湯的老鼠屎,我當然要瞧瞧這顆屎長什么樣兒。” 第三個人的聲音道:“如果是我,我會覺得看她的尸首也一樣。” 還是那個比較年輕的聲音道:“你們不覺得最近關卡變多,盤查嚴格了嗎?天京城更是外松內緊,巡查嚴密,我的人已經被查過三次,如果不是早有準備,早就出事了。燕綏手里掌管著龍翔衛,拱衛天京的屯兵由厲家掌管,和他也一向暗通款曲,不弄個護身符來,咱們真的能千里迢迢地回去么。” 頓了一頓他又笑道:“怎么,覺得我兜不住這事?” 似乎有人低聲說了什么,他怫然不悅,冷冷道:“怎么,我那一路的布置你沒看見?你覺得有誰能夠到達這里?還是你覺得這天下只有易銘的布置能擋住任何人的追蹤?” 里間沉默了,片刻后,有門戶開啟的聲音。 這里是民居,文臻被擱在靠窗口的位置,從她的角度,正可以看見這房子的另一扇門,但是也只限于看見一個角,吱呀一聲,木板門打開,有人走了出去。 距離挺遠,門板擋住了人的身體,但那木門上面有破洞,文臻又有一雙能見最細微的眼睛,看見那人的一截手腕,皮膚潔白細膩,卻有一處血管微微凸出,呈現明顯的青藍色。 她將這驚鴻一瞥的印象記在了腦海里。 隨即又有人走出,這回她什么也沒看見,感覺屋子里三個主事的人走掉了兩個,而剩下的那個少年似乎十分惱怒,哼了一聲,隨即腳步往她這里來了。 她急忙閉上眼睛裝死,一邊想小甜甜跟過來沒有? 隔間的門打開,那少年似乎在打量她,半晌嗤笑一聲,道:“文姑娘,睡得香嗎?” 哦,被看穿了。 文臻毫不臉紅地睜開眼,隨即便一陣失望,對面的男子臉上套著一個大頭娃娃面具,還是那種連頭包住的,連一根頭發都看不見。 那人又打量她一陣,隨即意興索然地揮揮手,有人端了一碗藥湯進來,那人還沒走到近前,那少年還沒來得及裝逼地說幾句話,文臻忽然運氣,對那藥碗一吹。 噗地一聲藥湯被吹起,濺開黑紅色液體,落在那端碗的男人臉上,那男人大驚,急忙退后,忙不迭呸呸把那藥往外吐,而那戴面具的少年已經飛快掠來。 文臻吐氣的同時就在默默倒數,三、二、一……放聲大叫,“小甜甜!小甜甜!再不來你就永遠喝不到珍珠奶茶啦!” 轟隆一聲響,屋頂破了一個洞,銀藍的光影一閃而下,直奔文臻,那少年出手飛快,反應也快,屋頂一破,他手中厲光呼嘯,兩道黑色光影,一道沖著文臻,一道沖著那條銀藍影子,自己則在那端藥男子掩護下飛快向隔間里面沖。 他的反應非常了得,出手也很準,連角度都算得正好,奈何那銀藍影子根本不是人影,在半空中長尾一卷,便將文臻卷住騰空而起,兩道黑光從一人一狗身下越過,撞在一起落地粉碎。 文臻尖叫,“三兩二錢你是不是又沒洗屁股!” 三兩二錢回答她一聲不屑的嗷,卷著她跳上屋頂的大洞,又飛快躍到另一間屋子的屋頂。文臻還沒站穩,就聽見轟然巨響,地面震動,似乎是被什么無比沉重的東西碾壓而過,她在屋頂上回首,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道:“瘋子……” 初露的晨曦下,那黑色的,鑲滿尖鐵的,前頭有長長檑木的,不是傳說中的攻城車嗎? 這個年代的攻城車大抵相當于現代的坦克,所以文臻現在所面對的沖擊就好比在大城市四通八達窄巷矮門的貧民區忽然看見有坦克開了進來。 燕綏是怎么做到的? 大佬,你那么漂亮,能不能多少優雅精致一點,不要總那么瘋? 那輛坦克……哦不改良版攻城車一路轟隆隆以毀天滅地的氣勢開了進來,所經之處墻倒屋塌,飛箭亂射鋪天蓋地,無數黑色人影從各處屋子里暴起,四處逃竄,再被德容言工們將他們趕豬一樣往那座屋子趕。 又一陣轟響,另一輛稍微小點的車從另一個方向開來,轉眼就將那座屋子的另外兩面墻也擠塌了。 屋子里東西全部被毀,自然能夠下地道的機關也瞬間消失,那少年被堵在地道口,驚得偌大的面具也在抖。 這村莊就在一條直線上,其余兩面都臨水,這些人被兩輛巨車不斷進逼,生存空間不斷縮小,自然只能往水里跳,但一跳下去便紛紛發出慘叫,河水里紛紛綻開鮮紅的血花。 幾條人影從水中站起,是穿著黑色水靠的工字隊,牽著巨大的上面掛著無數明晃晃小刀的網。 那些跳水的人現在成了網上被零割的魚。 不跳的人則即將成為夾心餅干。 那少年忽然狂奔而起,一個飛躍便上了那輛最大的攻城車。 文臻心中贊一聲,倉促之間這個應對也算反應敏捷了。 然而隨即那少年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正落向兩車中間,一個死士狂吼而來,拼命向上一頂,將他頂在了攻城車前方突出的一個小平臺上。 下一瞬轟隆一聲,兩車相抵,那拼命救人的死士代替自己主子被擠成rou泥。 還有無數人被壓在車底。 一霎寂靜,隨即咔噠一聲,攻城車忽然開始解體。 咔噠咔噠之聲不絕,幾乎就在瞬間,那山一般龐大的攻城車居然就解體了大半,那少年緊緊攀附的那一小塊平臺很快也消失,他在攻城車上猴子一樣蹦來跳去,試圖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但他落到哪里哪里崩塌,眼看再找下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