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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猶自未明,嚷嚷著指責,一片喧囂聲里,文臻淡淡道,“請大家不要忘記。點金指控我毒害抹銀之后,用尸首做法。而我今天辰初三刻到了御廚房,算上路上的時辰。卯時末點金走的時候我還沒走,辰初三刻我已經到了御廚房。也就是說,我只有半個時辰,去處理抹銀的尸首,來做那所謂的魘勝之法。那么抹銀的死亡就應該在吃完點心之后不久,人一死,自然不可能去消納肚腹內的食物,那么她的體內,就應該存有點心。” “請諸位看清楚。”她似笑非笑地道,“有嗎?” 眾人都安靜下來。姚太尉蹲在那里,皺著眉,親自用刀撥了撥,又有經驗豐富的仵作趕了來,也查看了,然后都搖了搖頭。 仵作道:“胃內只有一點菜葉面條,并無點心。” “奇了怪了。她早上沒有吃菜葉面條,那是她昨晚的晚飯。如果她真吃了點心,那為什么她昨晚的晚飯還在,今天的點心反而沒有?” 眾人啞然。 “還有,她的皮膚指甲顯示有毒,那么她的胃里,有毒嗎?” 仵作查探半晌,“沒有。” 眾人嘩然。 “什么意思!”那個牛眼光頭老漢道,“毒物是吃到胃里的,身上有毒,如何胃里會沒毒?” 文臻鼓鼓掌,以示問得好。并不回答這個問題,又道:“好,現在證明了,抹銀并不是中毒而死的。點金指證的我下毒害死抹銀做法不成立。僅此一條,足可證明她的動機不純,證言是否值得采納已經值得商榷。接下來辯白第二項。陛下,請安排一個擅長暗器武功最高的將領,以及一位經驗豐富技藝最高的仵作。” “技藝最高的仵作就在這里,是天京府的首席仵作。”姚太尉的語氣已經不如先前生硬。 至于高手,倒也好找,龍翔衛的首領就在現場。 文臻面對著兩人,道:“只想請問兩位一個問題。這尸首這般情狀,以兩位的能力,需要多久能夠做成這樣?” 那兩人一怔,掃了一眼尸首,那仵作便道:“小的大抵一個半時辰能做成這樣,但是切口也沒這么平滑,畢竟斷開關節對小的來說不難,力道卻是不夠。” 那龍翔衛首領猶豫一下才道:“我大概一個時辰,但我應該做不到那么準都能切開關節,刀口倒是沒問題。” “多謝兩位。”文臻笑著道謝,轉向眾人,“此刻很想感謝諸位,對我如此高看。竟然認為我能集一個最強仵作和頂尖高手的優點于一身且大大超越,半個時辰便將抹銀解成這樣呢。” 人群中有人悶悶地道:“或許你做得活沒那么講究呢?只是隨便一截呢?” “尸首是諸位親眼看著抬來的。”文臻笑得狡黠,“從尚宮監到景仁殿,足有兩里許的距離,車子搬上搬下,再經護衛們合力搬到廣場,七手八腳,東晃西蕩,諸位可有瞧見,掉過一根碎骨?” 眾人默然。好幾個人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一聲上當。 沒想到搬尸首也是有意為之,也能給她搬出個辯護理由。 再看看那被解剖的尸首,心中不由一嘆。 這女子看似嬌小溫軟,實實在在也是個狠辣的人兒啊。 尋常女子不要說想到剖腹驗證,看到也便暈了吧?瞧皇后,見過多少風浪,此刻還沒站穩呢。 “但你這話也有不通。既然最好的仵作和頂尖的高手也無法做到這樣,那么這世上就沒有人能夠做到,更不要說在守衛森嚴的皇宮里做這種事。”姚太尉皺眉道,“所以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來做到這種效果,而不是我們看到的這樣。這就是邪法的邪之所在。” 長慶郡王立即點頭,“太尉言之有理。所以還是要嚴加拷問!” 眾人又點頭,這話真是沒錯,既然那兩個高手合體都做不到,那就真沒有人能在半個時辰內做到,那思路就得換一換。 “不用拷問,我現在就交代。”文臻飛快地道,“確實沒有人能在半個時辰內做成這事,所以,這是花了一整夜做出來的結果!” 一言出而眾人驚。 “不可能!”姚太尉厲聲道,“點金早上還看見抹銀,你也說是因為抹銀晨間弄臟了你的高湯,而將她禁足的!” “那真的是抹銀嗎!” “……” ------題外話------ 蛋糕終于來了! 把燕綏氣傻了! 殿下OS:為!什!么!不!是!為!我!第!一!個!做! 哦,因為后媽答應讀者大大的,要虐他,虐他! 但素,答應我的月票呢? 現在可不許反悔賴賬說你們其實已經不想虐他了,俺才不理,不給票票就繼續虐! 第七十八章 我不是聞真真! 半晌,姚太尉道:“什么意思?說清楚。” 文臻斜了點金一眼,看得她渾身一縮,才唇角一勾,笑道:“諸位貴人可能不大了解我這兩個貼身宮女,點金抹銀,出身偏遠小城,是一個小家族中的堂姐妹。堂姐妹嘛,相貌會有近似,點金抹銀尤其明顯,曾有人以為她們是一胎所生親姐妹。” 眾人神情若有所悟。 “今早,點金說自己起了紅疹,一直用手帕捂住臉,露出來的肌膚也滿是紅色斑塊,根本看不清臉是不是?”文臻笑,“而抹銀,突然特別勤快,一大早幫我挪花盆,那是一株莖葉高而茂盛的文竹,那一叢竹葉,正好夠擋住她的臉。” “那么大家想一下,如果那個時候,點金并不是點金,抹銀也不是抹銀,一大早匆匆要出門的主人,能不能立刻看出來呢?” 點金瞬間面無人色。 姚太尉神情微變,招手喚來一個護衛,吩咐了幾句。 “還有,方才大家注意到沒有,窗下放著鮮花。點金以前也有過出疹子的情形,太醫曾經建議過她在出疹期不要太過靠近花粉,否則會流鼻涕打噴嚏加重病情。所以平時伺弄花草都是抹銀來。那么問題來了,既然已經出了疹子,為什么還放著鮮花呢?之后點金進入抹銀房間,大家都在,有誰看見她對那鮮花產生任何不良反應嗎?” 眾人又沉默,從文臻自辯開始,這些能言善辯的臣子們,就好像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文臻想起之前先前離開的時候,看見窗下鮮花一霎那的怪異感覺,問題就出在這里,可惜當時沒能立即察覺。 她笑得更開心,“讓我們來猜測一下吧。并沒有出疹子的事兒,一切都是為了方便今天早上偷梁換柱。端花故意掉落花土被罰的,是點金。而捂臉要去看病的,則是另外一個身形和點金相似,穿了她衣服的宮女。”她眨眨眼,“看,這樣不就行了?” “那抹銀呢?”有人問。 “抹銀早已死了,那時候應該還在被肢解,”文臻嘴角一撇,“正如先前我們驗證,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半個時辰內將人肢解成那樣,那就一定是花了很多時間做成,那就需要人里應外合。所以很可能昨夜抹銀就已經死了,有人一直在抹銀的房間內用她的尸首做這個局。這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