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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吃!”迫不及待挑了一塊奶油吃了。 隨即便“唔”地一聲,愜意地瞇起了雙眼。 文臻看他那樣兒還要繼續(xù),趕緊把他拉一拉,步湛才不情愿地繼續(xù)切蛋糕。 眾人臉色這才松動。 然后便是皇后,眾位殿下,各位重臣,步湛算著人數分蛋糕,臉色越分越苦,直到文臻笑嘻嘻道:“壽星公應該先給自己留一塊大的。”才轉怒為喜。 蛋糕切好了,按位次分下去,大家都含笑接著,順便賀一句生辰,有些機靈一些的當即掏出隨身珍貴物件,一邊致歉思慮不周一邊就把禮物給送了出去,步湛一一笑納,心花怒放。 但也有不自覺的,比如,那位宜王殿下燕綏三皇子香菜精。 從蛋糕出現他就氣壓就很低,到步湛在文臻指引下許愿切蛋糕更是臉黑指數不斷上飚,在步湛親自把蛋糕送過來的時候飚到頂點,當然他這個頂點低氣壓也就文臻能隱約察覺,在其他人看來他只是臉色淡淡的,淡淡地瞟了那蛋糕一眼,道:“這塊不好。” 步湛迫不及待想給幾個最主要的送完蛋糕就走,回去吃自己那塊,還在等著燕綏的感謝和禮物,結果聽見這一句,足足愣了好一會,才茫然道:“那……你要哪塊?” 燕綏手一指,步湛一看,臉就黑了。 特么的這個不要臉的,指的居然是他那塊留下來的有自己騎馬英姿的蛋糕! 有這樣的主人嗎?啊? 步湛含著一腔悲憤的淚泡兒,死死盯著燕綏,指望著能用眼神殺喚醒他的一點點良知,可惜燕綏是誰?縱橫東堂朝堂十數年手下光氣死坑死的冤魂都無數的貨,臉色不變手一伸,“壽星公,現在是你做生辰,你是主人,主人連客人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 步湛有那么一瞬間,很想把手里的蛋糕刀就這么直直刺出去,正對著那貨的心口,噗嗤一聲那種。 身后腳步聲起,文臻走了過來,笑吟吟給燕綏送上叉子,一邊低聲說了幾句。 然后燕綏就不說話了。 步湛如蒙大赦,趕緊走回,心里充滿了對文臻的感激。 保險起見,后頭的蛋糕也不親自送了,讓太監(jiān)幫忙分送,趕緊端起碟子咬了一大口。發(fā)出一聲滿意的長嘆。 這一刻什么比試失利,什么拿他作伐,什么燕綏討厭,都化為口腔里甜蜜柔軟的滋味,潺潺不見。 一口下去,先是奶油的甜美綿軟,但隨即就被蛋糕的松軟香嫩包裹口腔,略略一嚼,又有甜嫩果rou增加層次豐富的口感,稍稍一咬便爆漿的果汁深入蛋糕細膩的肌理,中和了奶油的略甜膩,交織出清爽香甜的無雙口味。 能混到坐進大殿的大多是老臣,向來就偏愛綿軟的點心,而蛋糕的柔和軟膩足可滲入靈魂,入口即化回味留香,絕非那些或偏硬或容易掉渣的點心可比。偏愛素食的可以吃含龍眼、荔枝、桃rou和葡萄的蛋糕,愛奶油的則對那雪白奶油欲罷不能,一時殿中無人說話,整座大殿都蕩漾著誘人的甜香。 文臻此時才靠著大殿的柱子休息一會兒,等下還有硬仗要打。 一只手伸了過來,拽著她坐下,隨即一塊蛋糕,放在了她眼前。 文臻低頭看著那很小一塊,但偏偏留下一小塊奶油花的蛋糕,再看看身邊那個一臉漠然專心吃蛋糕渾身上下都寫著很不爽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香菜精,眼眸一彎,笑了。 這時候說什么這樣不好眾目睽睽之下應該保持距離,就有點煞風景了,還說什么呢,謹言慎行也沒能免了風刀霜劍,那就這么著吧。 文臻自認為自己是個隨性的人,骨子審慎,不愛主動招惹,但也絕不怕事兒,尤其逆反心理還重,壓迫愈急,愈要和他懟一懟,所以她也沒起身,斜靠著燕綏的案幾,慢慢吃完了那塊蛋糕。 殿里的都是貴人重臣,誰也不會吃個東西就忘記一切,都看似專心吃點心,實則八面聽風,當下不少眼光溜過來瞟過去,有一半的老頭子都瞬間打消了想要找媒人上門的念頭。 宜王殿下對這女官不一般! 這女官也不夠自重,眾目睽睽,竟然與皇子行跡不避! 上頭皇后看見,細眉一皺,隨即笑道:“陛下,您瞧那一對小兒女。” 皇帝看了一眼,并不太在意地道:“你這詞兒用得過了。眾目睽睽之下不過一點照應,老三明顯只是喜歡那丫頭的菜。你忘了,早年有個廚子有道菜得他喜歡,他還給人家送過屋子。” 皇后笑道:“許是臣妾多想。只是燕綏也不小了,早該立妃了。聞女官還是年輕姑娘家,如今又有嫌疑未清,他這樣行跡不避,怕給人家姑娘帶來困擾。也容易生出誤會。”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是指聞女官為求脫罪故意攀附皇子嗎?” 皇后一怔,看一眼皇帝臉色,立即便要起身請罪。皇帝手一揮止住了她,道:“無須如此著緊。聞女官確實有嫌疑,能不能脫罪單看她是否清白,老三也不是那種為女色昏頭不論青紅皂白的人。” 皇后不敢說話,只和身后諸大德對視一眼,諸大德暗暗苦笑——陛下的心眼這是偏到南齊去了吧?到底從哪看出宜王殿下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宜王殿下要是真講理,他至于因為得罪一次就被扣了薪俸,到現在還禁足出不了鳳坤宮呢! 他覷一眼皇后臉色,心中也有些不安。皇后多年來,事事處處以賢后為標準要求自己,也從不敢懈怠對太子的教導。母子兩人,一個是后宮垂范,一個是前朝楷模。當真做得不能再好,這么多年這么做下來也當真不能更累。可是饒是這樣滿朝稱贊,陛下看重,也無法獲得內心的安定——那一對母子,像一對猛獸,盤踞在皇后和太子的輝煌道路上,一個在后宮特立獨行,一個在前朝縱橫捭闔,明明不邀寵不結交不拉攏人心,卻偏偏都最得陛下寵愛,這叫人當真意難平。 更絕的是,陛下真要寵妾寵妾生子寵到罔視嫡長,群臣自然有話說,皇后和太子也自有理由為自己爭取。偏偏陛下始終尊重嫡妻,看重嫡子,再寵德妃也沒忘記每月兩次鳳坤宮,再寵燕綏也沒見他露過半分改立太子的口風,這叫人無處使力,只能這樣時刻拎著心活下去。 而德妃和燕綏也是兩個妙人,看似跋扈放縱,實則從沒越過底線,總在“令人憤怒”和“尚可接受”之間盤旋,且兩個人邪氣縱橫,卻不弄權不攬權,沾油的瓷瓶兒一樣,溜光水滑拿捏不住。 這樣互相牽制的局勢,也難怪皇后明明比皇帝小,老得比他還快。 這邊帝后沒反應,底下自然也不會放肆,蛋糕已經分完,殿中的氣氛漸漸也有了變化,步湛吃完蛋糕,特地將那騎士雕像放盒子里準備帶走,忽然大聲對皇帝道:“陛下,今天這一宴,是外臣十七年來吃過的最好的一宴,最難得的是聞女官的心意。外臣知道,接下來你們便要審問聞女官,外臣不好留,但外臣有話說一句——聞女官一定是無辜的!” 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