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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遮掩,因為文臻忽然看見一根中空的蘆葦管,飄在頭頂。 她立即接了,叼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大口,清涼的空氣進入肺腑,舒爽得要上天。 天知道她剛才憋得快要炸了。 此刻她心中對頭頂的人充滿了感激。 這人雖然她剛才出水時間太短也沒看清,但明顯行事細膩周到,心性也鎮定,因為她能感覺到,那兩個人已經走了。 懷里的腿動了動,她恍然驚覺,有點戀戀不舍地放開,哎,這人的皮膚真好,腿真修長,這身材,得比燕綏還好吧。 想到那個香菜精,她就想在水里呸一口,哈,給這個美腿帥哥提鞋都不配! 那人收起腿,袍子也隨之收攏,文臻在水底叼著蘆葦管仰頭看,日頭已經熱烈地升了起來,耀得水面一片凝光生暈,光暈里隱約那人起身,擦干腿,穿鞋,似乎還彎了彎腰,看樣子是要走了。 文臻心底隱隱生出一股失落感,卻見那人低頭對水面看了看,似乎笑了笑,她剛想也笑一笑,忽然想此刻的笑容經過水波折射一定很猙獰,還是不要了。 就這么一愣神,那人便已經轉身,文臻心里有點急,她還想當面謝一聲,但此時也不確定那兩個人還會不會回來,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人輕輕拍了拍水面,隨即白袍飄起,離開潭邊,文臻怔怔地注視那疏朗的經緯在碧空之下揚起一個流曼的弧度,似一縷有色的清風掠過,心里恍恍惚惚地想,他這是……隔水拍我的臉嗎? ------題外話------ 哈哈哈被抱大腿的這個,不是皇叔哦,看這描寫,青春感有木有?腫么可能是皇叔嘛。 第三十二章 文忽悠 文臻一時有些想笑,心底微暖,又覺得有意思,在水底撲騰了兩圈,心想這帥哥既然已經走了,說明危險已經解除,也就不再泡湯,站起身來,一眼看見譚邊青石上留著一個精巧的火折子。 文臻感嘆,人比人氣死人啊,應該叫燕綏來反省一下! 她在潭水附近一個隱蔽的小山洞里點了火,烤干了衣裳,想了想,又在潭水里叉了魚,拿出自己隨身帶的作料,好在都是密封玻璃瓶又包了錫紙,浸了點水,有的還能用,細細地烤了兩條魚。 經過她手烤的魚,自然不同凡響。外皮金黃酥脆,里rou雪白細嫩,文臻這次尤其烤得精心,不停翻動,作料一層層刷上去,滲入魚rou肌理,入口先是焦香薄脆,舌尖一抿,在嘴里便咔嚓咔嚓碎了,而魚rou已經無聲無息地化在口腔,而魚香遞次而來,先是焦香伴隨絲絲縷縷回味不絕的椒香,刺激味蕾,再是醇厚鮮美的魚rou之香,帶著天然水生之物的清美,讓人禁不住要感嘆這大自然的恩賜和點亮這恩賜的美妙雙手。 文臻也感謝了一下自己的美妙雙手,然后在溪水里洗干凈一片漂亮的葉子,晾干,將那條更肥美的魚包在葉子里,翠葉金魚,很有美感。 “美人贈我以大腿,何以報之香烤魚。”文臻碎碎念一句,拍拍手,起身,離開。 不知道美人會不會回來,會不會吃到這烤魚,但她做了也就行了,結果如何,她不計較。 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路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后,過了一會兒,人影閃動,剛才她烤魚的地方,瞬間站了十幾人。 一群人中間圍著一男一女,男子白衣飄舉,女子一身卷草暗紋的黑衣。 男子閑閑負手看地面火堆,女子仰頭向天撮唇吹著哨。 伴隨著女子的哨聲,漫天飛鳥成群而過,七彩的羽翼幾乎遮蔽天空,而滿山猿啼獸吼此起彼伏,震得林梢都似在微微顫抖。 兩人身邊的護衛精悍敏捷,上前觀察火堆,有人看見魚,抬腳要踢,忽然那男子道:“別動。” 聲音不高,也不如何凌厲,那群人卻立即停手,迅速退回他身側。 那人一襲白衣在風中疏朗清靈,行走的步伐也像一朵伴了風的云,彎了身取了烤魚,嗅了嗅,輕輕一笑。 他身邊的護衛看他要吃的模樣,大驚失色,一人立即取出銀針,然而他已經一口咬了下去。 眾人緊張地盯著他,他停了停,贊嘆一聲,把魚向那個一直吹口哨看也不看一眼的女子遞了遞。 女子并不理會,專心吹哨,口哨聲越發低沉婉轉循環往復,那些原本雜亂飛在空中的鳥隨著這哨聲,仿佛聽了指揮般漸漸排成隊,循環飛轉,繞成一個巨大的圈,日光打亮斑斕鳥羽,圈成五色,炫目迷離。 而遠處獸吼則漸漸低沉。 那男子搖搖頭,又遞了遞,女子頓一頓,哨聲一變,竟然聽來是一個音:臟。 也不知道是嫌魚臟還是嫌男子臟。 能把哨聲吹成語聲,可謂絕技,眾人卻并無異色,男子笑笑,并不介意,不停口地把一條魚吃了干凈。 眾人都露出驚異之色,但無人說話。 女子一直在吹哨,男子聽了一會,道:“燕綏就在附近,但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找他。” 女子哨聲略尖,男子笑了笑,“快嫁人的人了,也該收收心了。” 哨聲一停,猛然一個拔高,頭頂不斷盤旋的飛鳥中一只最大的,忽然俯沖向下,直取男子眼眸,喙尖鋒銳,日光下閃閃如小刀。 男子正吃到魚尾,尾指一挑,一個挑刺的動作。 隱約細微光芒一閃。 那鳥一聲厲鳴,仿佛被一股大力猛然后拽,向下俯沖瞬間轉為向天疾退,奪地一聲,被釘在了一株樹上。 翠葉紛披,亂羽飛濺。 鳥脖子上,一根細細的魚脊骨。 漫天的鳥驚得飛更高一層。 唯有女子的哨聲,只方才停了一停,再也未曾歇,反而越來越急,那些鳥便也飛得越來越急,以至于不斷有鳥被轉暈,噗通落下。 女子依舊不看一眼,專心吹哨,一邊吹一邊往山下走,她身后,鳥不斷跌落,在山路上落了一地鳥尸。 男子也不管她,吃完魚,就著仆從奉上的絲絹擦了擦手,才緩緩道:“行了,回吧。” 有人說了一句什么,他出了會神,看了一眼那啃得七零八落的魚骨頭,道:“繼續看著吧。” 日光從山間的青松細密針葉尖中漏下萬點碎金。 地上的火堆,魚骨,腳印,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痕跡,甚至落葉都覆得厚而均勻,仿佛這里從來沒有人來過。 ************** 文臻算著方向,從另一個方向下山,但并沒有重獲自由的暢快感,沒來由的還有些猶豫。 因為她有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得四面風急,風中葉子晃得亂,那些亂綠新紅里仿佛總有一雙雙眼睛,樹木背后風聲瑟瑟像有人在并行奔跑。 然而她一次次回首,都看不見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事物接近她。 是剛才受了驚嚇以至于疑神疑鬼嗎?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而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和聞家反方向的直路,一走上,從此海闊天空。 一條是轉彎,回到先前聞家等她的地方。 按說她費盡心思才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