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9
神都不對勁,鼻尖上都冒汗了。 蕭凝屏息,心里隱隱覺得不大好:“御醫(yī)如實相告即可。” “微臣恭喜娘娘……”柳御醫(yī)一抬衣襟撲通跪到地上,抹了抹鼻尖上的汗,順手還擼了一把臉:“是喜脈。” “喜脈?”宣城長公主先不淡定了,這是皇兄第一個孩子:“你是說阿嫂懷上了?” 蕭凝可沒有宣城長公主那么魯莽,一看柳御醫(yī)的態(tài)度就非好事,右手下意識地捂住了小腹。 “御醫(yī)有話但說無妨。” 柳御醫(yī):“臣觀娘娘確是滑脈無疑,可是脈象卻顯示血虧血虛嚴重,脈象……很是虛弱……有流產(chǎn)的跡象。” “什么?!”宣城長公主騰地站起了身子:“這是皇兄的嫡長子,可不容有失,我去找皇兄!” 風風火火就出了椒房殿。 蕭凝相比宣城長公主要鎮(zhèn)靜得多,但也只是看起來。 蕭寶信過去扶住她的肩膀,竟感覺她在微微發(fā)抖。 這是一個她做夢都盼著來的孩子,中宮嫡子。尤其在四妃進宮之后,花樣討好皇帝,跟她各種炫寵。蕭凝都能不在意,但對于皇帝長子,她還是希望出自中宮。 盡管有子的中宮皇后沒好下場的也不少,例如庶人王氏—— 可是無子中宮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萬一永平帝完美繼承了他爹,中年失心瘋寵妾滅妻,她又該當如何? 若有子傍身,總有個依靠。皇帝也不敢小覷,更不要說那些個妖艷賤貨了。 但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得知自己有孕。 “……能保住嗎?”蕭凝問,“御醫(yī),請你務必保下這個孩子!” 柳御醫(yī)踟躕,皇后母體竟是這般虛弱,保不保得住他是不敢肯定,只是這話不能這么說:“微臣務必竭盡全力。” 誰也不是傻子,不會聽不出來他言下之意。 “有幾個月了?”蕭寶信忽然問。 打擊顯然來的太過激烈,給蕭凝打懵了。只顧著保住孩子,很多細枝末節(jié)她都忽略了,如今聽到蕭寶信說的話,再聯(lián)系方才蕭寶信的作為,打擊再大也看出來了—— 她的所謂流產(chǎn)跡象有貓膩! “不足兩月。”柳御醫(yī)。 蕭凝面若寒霜:“一個月前,太醫(yī)院周御醫(yī)曾來診過平安脈!” 柳御醫(yī)心道,這和他沒關系啊。不過都是同僚,只要不是水火不容的兩方勢力角逐,他們一般都相互遮掩。 “……當時月份尚淺,娘娘宮寒體虛,一時間沒有診出來也是有的。” 蕭凝不聽他這一套:“念夏——” 剛叫出口名字,她立馬又改口道:“惜春,你去把起居注拿來對比。” 蕭寶信幾番針對念夏,再有念夏適方才的確攔了她一下請御醫(yī)的動作。 如果沒診出喜脈,蕭凝或許不會放在心上,如今診出來不只喜脈,分分鐘還可能流產(chǎn),她不得不起了防人之心。 事實上她一直有防人之心,不過惜春與念夏是自小跟在她身邊的,一路帶出了建康,她疑心過誰都沒疑心過她們。 蕭凝心都涼了,如果蕭寶信的針對并非子虛烏有,那…… 她還能信誰? 蕭寶信! 如果不是她,只怕她還當自己是小日子來了任其流產(chǎn),神不知鬼不覺孩子就沒了。 第594章 噤若寒蟬 蕭凝緊緊握住蕭寶信的手,拿她當救命稻草一般。 沒多大功夫,惜春便將起居注從女史那里取了來,果然查看,是新年前御醫(yī)到椒房殿請平安脈。大約一個多月,不足兩月。 柳御醫(yī)心里明鏡似的,只怕這位周御醫(yī)是摸出來了。 只不過,因何沒有上報,這一點就頗令人玩味了。 太醫(yī)院是中立之地,極少參與到政治角逐之中,便是有不開眼的,被榮華富貴沖昏了頭腦摻和進去,哪怕己方勝利都難免被清算。 至少是世代與醫(yī)家無緣。 前朝亂世,不乏追名逐利之輩攪入其中,結果落了個家敗人亡,自此那人一族都被新朝摒棄于醫(yī)者之外,不允許其族人行醫(yī)。 大梁皇室一向深為忌憚,對太醫(yī)院管理極為嚴格。 這些年來太醫(yī)院向來都稟持著‘別煩我’,不想背鍋的姿態(tài),兩耳不聞窗外室一心只救該救的人。有的甚至連朝臣誰是誰都對不上。 周御醫(yī)其人楊御醫(yī)還是清楚的,醫(yī)術精湛,尤擅婦科與傷寒。 小小的一個滑脈不至于摸不出來。 柳御醫(yī)緊緊閉上嘴,半點兒格外的意思都沒露。 不管是誰,有膽子針對中宮皇后的,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御醫(yī)能夠抗衡,他還是管住嘴邁開腿能溜就溜吧。 “來人,”蕭凝沉靜半晌,終于深吸一口氣,眼神凌厲地看向了已然平復了心情的念夏。 誰知讓蕭凝這么一個眼刀子過去,念夏一口氣又提到嗓子眼兒,好懸沒喘過去把自己給憋死。 “娘……” 沒等她腿軟跪地上,永平帝提著龍袍就跑進椒房殿了,把眾人生生給驚呆了,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念夏又是一噎,生生把自己給連嚇帶憋給整暈過去了。 永平帝:這咋還樂昏一個? “梓童!你有孕了?”皇帝飛身撲身床榻,旁邊人都沒入他的眼,跟空氣似的,就蕭寶信——看著了,唔,還是那么招搖。 “聽宣城說,怎么還流血了?身上可是不爽利?御醫(yī),怎么回事?” 蕭凝嫁給永平帝四個多月,就沒見他這么喜笑顏開過,牙床都露出來了,手舞足蹈的。 當時眼淚忍不住就流下來了。 “怎么了?”永平帝毛了,可別是孩子就沒了? 又看向蕭寶信。 蕭寶信:那是個什么眼神? 咋的,以為她黑煞神,走到哪兒打到哪兒,把皇后給打流產(chǎn)了? 蕭凝也是一頭黑線,特么,都影響了她哭性,眼淚還沒擠出來就給打斷了,連不上了好么? “皇上!”她咬牙,臉都憋猙獰了:“皇上可一定要給臣妾做主,有人……有人想害臣妾。”這話很容易就說出口。 她不傻。 人家蕭寶信懷孕一個月,男女都摸出來了,怎么到她這里御醫(yī)就摸不出來? 即便是她杯弓蛇影,她也得借此機會好好讓皇帝清一清她身邊的人,借機敲山震虎,先給他們個警示。 “誰?”永平帝也怒了。 柳御醫(yī):別瞅我,跟我有一文錢關系? 誰愿意生皇子誰生,愛誰誰! “啟稟皇上,是不是請御醫(yī)查一下娘娘宮里的飲食,日常的衣物。適方才娘娘流了不少的血。”蕭寶信諫言。 剛剛悠悠轉醒的念夏:我去! 又嚇暈過去了。 ……好吧,這算不打自招了,蕭寶信沖蕭凝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