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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蕭御史聽見,讓他著急上火。 “我剛才跑了一趟楊家——” “你剛才跑了一趟楊家?!”謝夫人和肖夫人異口同聲地問道,然后對視一眼。 謝夫人問:“他可說了什么?” “能說什么,總歸人不是他殺的唄。”肖夫人冷笑。 倒不是替蕭敬愛抱不平,比起楊劭來,她還更恨蕭敬愛。活著煩人,死了更膩歪人,家都快讓她作散了。 可是對楊劭觀感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們去楊家,他還護著蘭英呢,不讓御史把人給抓走,說什么一切都是誤會……對著那小妾倒是有情有義的很。” 幾個人邊說邊往里屋走,就看見蕭御史陰著個臉,嘴已經快歪到下巴了,見了自家阿嫂和侄女老臉都快掛不住了,眼淚嘩一下就下來了。 這淚,也說不準是羞臊的,還是害怕的。 第497章 妥帖 “阿餿……大滋旅……” 蕭御史聽著自己這舌頭都想死,如果以后都這樣,他要怎么活? 他還是御史呢,用這舌頭參誰皇上能聽明白啊? 謝夫人愣眉愣眼,這是有點兒嚴重啊:“小叔你別擔心,肯定能治好的,就先雖著急上火,二娘子的事兒就是咱們家的事兒,只要她真是讓人害死的,咱家任誰也不會罷休的。” 寬他心呢,蕭御史心里有數。 家里有一個算一個,沒有待見蕭敬愛的,當然也是她自己作的,做出的事兒不讓人待見。可是真出事兒了,還得是一家人。 不過,他現在其實最擔心的不是閨女的死,他怕的是自己。 他還年輕啊,還有大好的前程,他一旦垮了,整個蕭家二房算是徹底完了,自己還沒個嫡子。那還什么給二娘子討公道,他自己的公道都沒了。 病人心焦,更何況蕭御史未來可期,前程似錦,當下心里又恨蕭敬愛不知所謂,又恨楊劭原罪,人是不是他殺的,他都脫不了干系。若不是他,蕭敬愛何至于和長房大侄女鬧翻,何至于落個身敗名裂? 嫁過去就鬧和離,那就是看透了楊劭并非良人啊—— 然而,他還逼著閨女就那么過下去,就為了自己的臉面啊,怕閨女才成親就和離被人說嘴。 如果不是他硬逼著不許和離,還把她扔在楊家不聞不問,閨女也不至于就那么死了! 越想越悲,蕭御史嗚嗚就哭上了:“阿兄啊……” 官兒當的再大,一遇到憋屈事兒就想找蕭司空求安慰。 肖夫人和謝夫人面面相覷,這畫面實在太美,她們不敢看啊。 “二叔,你且放心吧,你會沒事的。”翻來覆去,安慰的話也就這幾句。 好在沒一會兒,太醫就來了。 蕭家現在如日中天,哪怕是分了房的二房好歹還是御史,每天參人的活計做的溜道。雖說是個招恨的位置,讓人放火把家燒了的御史也不是沒有,可是當面真沒幾個敢落了御史的面子。 所以一聽到蕭御史家到太醫院來請人出診,這位駱太醫就趕緊過來了。 進來就嚇了一跳,口歪眼斜啊。 眼睛那里不太明顯,可是已經顯顯有了跡象了。 太醫診病,謝夫人就趕緊帶著蕭寶信去了暖閣避一避。大概過了有半個時辰,肖夫人把太醫給送走,才過來說話。 “……挺好,扎的針灸,拔下來看起來就好多了,又開了湯藥,連喝七天。然后他再每天過來給御史針灸。”肖夫人長舒一口氣,蕭御史就是家里的頂梁柱,他倆打是打鬧是鬧,可是她心里有數,這家里蕭御史要是倒了,整個二房也就算垮了。 “說是不能動氣,不能上火,你說……這怎么可能……”說著說著就哭了,搞的謝夫人手足無措。 “他把二娘當成寶貝疙瘩似的,連三娘都靠邊站,眼里心里也就有二娘了。現在她這么一死,他能不上火不動氣……” “有句話我是真不該說,二娘子真是死都要作一把。”謝夫人恨道。 蕭寶信瞥了一眼親娘,知道不該說就不要說了吧。 二嬸聽到沒什么,這話傳到二叔耳朵里可是好說不好聽的。 “現在緊要就是二叔的身體,二叔久在朝堂的,想是能明白這個道理。”蕭寶信道:“還是要和二叔說,二娘子的事兒就是咱們蕭家的事兒,我們是斷斷不會不理的,二叔也別在這時候太傷心,好好將養自己的身體才是。” “是啊,要是二娘子知道了,只怕死都死的不安心。” 這話說完,幾個人都沉默了,謝夫人也是嘴快,安慰人不都這樣?把話說出來了,可沒一個人信的。 就蕭二娘子那貨,死的不安心也就可能是她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自私自利到了極點,活著都不為人著想的,死了就能五講四美德智體美全面發展了? 幾個人說著話,便要往主屋里去見蕭御史,再商議下他是有什么章程,蕭楊兩家還在建康令那里掛著案呢。 誰知還沒等到屋里,便聽到里面嚶嚶的哭聲: “……阿爹可一定要以身子為重,一定要好了。要不然可叫阿娘和我如何是好。” 正是蕭妙容的聲音。 肖夫人聽不得閨女哭,她這閨女是個心大的,沒心沒肺,長這么大也沒哭過幾次,當下哭的卻是這么傷心。再一想閨女孝順有心,不比蕭敬愛強百倍嗎?可是蕭御史一次次的都是因為蕭敬愛而和她們母女生分,這一次中風又是因為蕭敬愛,心里就一萬分的抵觸,就有些怨恨。 “快別哭了,你阿爹沒什么事,太醫說了只要喝下這幾天的藥再扎幾針也就盡好了。”肖夫人抹著眼淚往里走: “放心吧,哪怕是為了給二娘子伸冤出頭,你阿爹也不會讓自己倒下。” 旁邊站著的還有一道過來的郗三郎: “岳母。”然后又與謝夫人和蕭寶信見禮。 蕭御史看著竟比之前好得多,嘴歪斜的角度也輕了不少。 看來那位駱太醫還是有幾把刷子。 蕭御史沒理會肖夫人,只道:“看來我素要上折子……致仕了。”舌頭還有些不利索。 臉色都灰敗了。 可身體這樣了,連說話都不利落,他就是想霸著官職,硬挺,他干,皇帝也不干啊。到時候再讓皇帝給免官,那丟人可丟大發了。 “你是一等一能干的,在御史位上干的也好,只等身體好了,少不得皇上還會啟用你。”謝夫人安慰道:“再者,司空馬上也要回建康了,有司空在,還能把你忘了?” 這話說的夠直白。 蕭寶信也道:“是啊,二叔,現在最緊要是你的身體,還是先把身體養好。” 郗三郎也頻頻點頭,只道:“岳丈只管放心,二姨姐與楊家的事只管交給我,我去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