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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丈恕小婿多言,”謝顯壓低聲音:“岳丈不如向宮里遞張請罪折子。” 蕭司空愣了一下,旋即點頭稱是。 “是該請罪。我即刻去寫,今日是忙昏了頭。” 謝顯雖然見蕭司空并未了解他的真實意思,但既然聽從他的建議了,他也就沒把話挑那么明。蕭司空耿直,是真心覺得自家犯了錯處,那就沒必要講明說透,倒辱了蕭司空一腔赤誠。 其實,這里面蕭家有多少錯處不是重點,皇帝不會因此而真的追究。 重要的是表明蕭家的態度,給玉衡帝一個臺階,也給徐家臉面。 只是本來便被動的局面,現在更是雪上加霜。他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徐六娘子烈性至斯,蕭徐與皇家的聯盟憑添了變數。局勢堪稱瞬息萬變。 蕭寶信與謝顯在回府半路,烏黑的天上就下起了暴雨,車外電閃雷鳴。 他二人握著彼此的手,誰也沒有說話。 ——主要是蕭寶信沒說。 謝顯其實說與不說的,都不礙的,全在他心里呢。 這一路籌謀算計,徐家蕭家包括皇帝大抵會有什么樣的反應,該如何應對,包括他勸蕭司空上折子請罪,蕭寶信全都參與了全程。 謝顯表面風平浪靜,實在內心波譎云詭。 對付王家的一百八十二種方法,在他心里轉了個個兒,要不是到家了,她還能聽得更仔細。 其實,政治就是這么污糟。 謝顯也并不如看上去的光風霽月,心底里的算計多著呢。可這就是人生,他們處在漩渦之中,若非在這場儲君之爭中勝出,很可能連根毛都剩不下。 “小心腳下。”下車謝顯回身伸手扶蕭寶信。 明月將車直接停在了門前,沒再轉去后巷,天色已晚,該知道的也早知道了,他們誰也沒想到會回來的這樣晚,只怕是遮掩不過去的。再者謝顯身體弱,又再換車淋雨就沒必要了。 謝顯和蕭寶信都淋了半身的雨水,才進家門便有小廝上前: “新安王殿下在容安堂等侯多時,現在祭酒在招待。” 新安王倒是吩咐不必驚擾家里長輩,但下人卻不敢自做主張,便去回稟了謝母,謝母這才又派人去三房將謝三爺給請了出來。 好么,偷偷摸摸出府最后卻鬧了個闔府皆知。 “來了多久?”謝顯問。 “半個時辰。” 謝顯擺手,沒多做耽誤,換了身衣裳便去了廳堂。 劉貴妃死后,新安王整個人都沉了下來,清俊沉靜,與謝祭酒你來我往揮灑自如。 “家里突發急務,令六大王苦等,是在下失禮。”謝顯進來先行告罪。 新安王起身親迎,笑道:“常侍哪里話。小王得知常侍新婚,其實本該前來討杯喜酒。不過小王阿姨才過身,不便前來,今日正趕上閑暇,便前來討杯水酒。” 謝祭酒:“既然玄暉回來了,有玄暉相陪,老夫便先行告退,不打擾六大王與玄暉相聚。” 騙鬼呢,還恭賀新婚,有冒著大雨天過來討酒吃的嗎。不過是不想他在跟前,至于的么,當他愿意摻和那些個破事? 直到謝祭酒回了三房,忍不住跟王夫人抱怨: “阿郎是越來越沒譜,居然新婚第二天就帶著妻子往外跑,傳出去像什么話?寒門出身不懂規則,無法無天,他也不懂?色迷了心竅,真給謝家丟人。” 王夫人冷笑:“這卻怪不到阿郎了,蕭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如果他們不回去,只怕也會被說人情冷漠。說到底是蕭家就不行,上不得臺面。” “蕭家怎么了?”謝祭酒一聽有瓜,連忙坐下。 一屋子丫環,王夫人毫不忌憚地道:“昨日,蕭家那小郎與徐六娘子在瓦官寺私會被發現了,結果回到徐府,徐六娘子便趁著半夜上吊死了。” 謝祭酒驚疑,“徐家六娘子——不是許給了新安王?” 這他就和新安王突然而至串到一起了。 新安王哪里是來恭賀謝顯新婚的,只怕另有所圖。 秋后算帳算不到謝顯頭上—— “你們王家出手了?”謝祭酒不傻,誰獲利誰就是嫌疑人啊。“這可有點兒損啊,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 王夫人恨不得一眼剜死他,有別人說的,有往自己頭上扣屎盤子的嗎? “你可別亂說,我們王家清清白白的。徐六娘子和蕭家小郎也都算是高官之后,徐家也是世家大族,你當我們王家一手遮天,想讓誰私會,誰就能私會?想讓誰死就誰死啊。有別人說的有你說的么?” 謝祭酒也反應過來,他是站太子這一邊的啊。 可王家是真狠啊,一出手就往死里弄,把皇上苦心結成的聯盟就這么給破了。 不過,他是想好了,謝老二站太子,謝顯站新安王,無論哪個獲勝,他都利于不敗之地,誰都不至于虧待了他。 “我和你說……”謝祭酒后知后覺地將滿屋子丫環給攆了出去。 “你嫁給了我,咱們是一家人。這事兒你別深攤,和咱們關系不大。這是神仙打架,礙不著咱們的,凡事離遠遠的,別往跟前湊和。” 王夫人點頭稱是,難得他通透一回,她還怕他跟著瞎摻和把自己給攪進去呢。 第238章 適當其時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更何況是新安王未來的王妃出了這等事,死了人了,消息就跟長了腿一般傳遍了建康城。明眼人誰看不出來玉衡帝安排這兩門親事的用意? 可徐六娘子這時候自殺死了…… 足以影響之后的朝局變化。 沒有人比新安王更明白這一點,也更焦慮。 這是繼毒殺她阿娘之后,太子黨第二次出手,直接劍指他,手段卑劣至極。 “……徐六娘子上吊自殺,常侍可知曉了?”新安王見到謝顯,忍不住焦躁。皇帝下的賜婚圣旨還在草詔階段,只待過上兩日這事兒涼涼再擇日下旨。 誰知今日這事兒就傳出來,無疑是本就劣勢再雪上加霜。 謝顯點點頭。“六大王稍安勿躁。” 他緩緩坐下:“我才從蕭府回來,蕭司空知道后……將蕭寶樹的腿給打折了——” “啊?!”新安王大驚失色,“這何至于?” “蕭司空也是氣急攻心,當時就找了骨醫。我與蕭司空跑了一趟徐家,不過沒見到人。是后來蕭寶樹忽然高燒不退,情況很是危急,我又跑了趟魏家將魏老御醫給請了過去,才將蕭寶樹的病情給穩住了……” “王家簡直——太卑鄙了。”新安王一拳砸到桌案上,恨自己力量太弱,只能被動挨揍。 謝顯斂目:“儲位之爭,關乎家族興衰,本就是你死我亡。” 新安王咬緊牙關,他不比太子東宮屬官眾多,心腹謀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