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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陽王是不敢惹了,現在他是服了謝顯,這貨聰明一看情形不好就先告病在家,一養就又是小一個月了。這是養病還是養胎啊,不過是風寒,真當別人不知道他呢。苗頭一不對肯定就有病,那病都是揣懷里了倒方便他隨時掏出來頂一頂。 淮陽王暗啐了一口,他倒也想裝一裝病,躲一躲皇帝。可他這身子骨比豬——呸呸,比牛強健壯,他敢裝也得有人信啊。 要么說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呢。 他還真想看看皇兄叼嘴上那耿直忠心的謝常侍出殯是個什么儀態,會不會給個貴妃哭靈呢,結果人家根本就沒出席,完美地躲過了一劫。 想想自己那應景的馬尿都有點兒虧的慌,不過就是個妾,也值得?! 可他也不能怎么著,他們老宋家骨子里就帶著自相殘殺的血脈,能在玉衡帝手下混的風生水起,還不是多年來隱忍來的,不能在此處破了功。 淮陽王去了太后宮里又坐坐,他十來歲的時候死了親姨,就被先帝給扔到了潘太后宮里,潘太后這人沒什么城府,但待人卻真誠,也多虧了和潘太后處的好,不然玉衡帝上位指不定他也順道就被剁了。 劉貴妃死了,宣城公主就是個無處安放的公主了,潘太后雖看不上劉貴妃,但對宣城公主卻是真心疼愛,就接到了她宮里住著。 淮陽王去時,宣城公主才下去歇著。 潘太后一改宣城公主在時那和顏悅色的慈祥老奶奶樣兒,當著淮陽王就開始罵起了劉貴妃,就是個禍水。活著上躥下跳攪的后宮不得安寧,死了還把皇帝禍害的半死不活,沒個人樣兒。 聽著潘太后罵了小半個時辰,淮陽王才拖著笨重的身子出宮回府,剛從車上下來,宮里的小太監追過來了,玉衡帝召他進宮。 見面之后沒別的事兒,就是和皇帝飲酒,從傍晚飲到半夜,皇帝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比他喝的酒都多。 他不敢多喝,怕喝多了嘴上沒把門兒的,再把絮絮叨叨的皇帝給揍了,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說,我把皇位傳給小六如何?” 可能是最近飲酒飲的多,酒量見長,喝了小半宿也沒見皇帝斷片,那思維清晰著呢,眼睛锃明瓦亮。 “皇兄啊,你是我皇兄,既是君上,又是兄長,你說什么是什么,你指哪兒我肯定打點兒。皇位是皇兄的,自然是你給誰是誰的。”淮陽王一臉正色。 將心里那點兒鄙夷掩蓋的十分好。 皇位是他的不假,可要想傳給誰那可真不好說是不是皇帝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當王家吃素的,當那些世家都是紙老虎,任由你作嗎?皇位上又有多少利益牽扯? 新安王以前還有個劉貴妃在后宮里撐腰,給皇帝吹枕頭風,都沒能把儲君位置動搖了。現在劉貴妃都死了,新安王無依無靠那么個小人兒,皇帝倒是想把位置傳下去,便是傳給他,他也得給坐穩了啊。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是皇帝這腦子似乎是讓劉貴妃給帶到土里一道兒給埋了。 玉衡帝抹抹眼淚,一聽淮陽王這話就不盡不實的。都跟著不交心,都有自己的盤算,還是他的常侍耿直又聰明,還不藏著掖著,向來跟他有一說一—— 咦? 他耿直的謝常侍似乎有日子沒見著了,皇帝這腦子似乎才清醒過來。 怎么著,又病了? “謝常侍這回請了多久的假?” 這就從劉貴妃轉到謝顯了? 剛說到儲君之位,轉臉就想到謝顯,由此可見謝顯在皇帝這里的份量了,不可小覷。 “有快一個月了吧,聽聞是風寒,后來大發了,皇兄不還派御醫去給瞧了?” “我這心啊,都要跟著劉貴妃去了,一天天渾渾噩噩的。”玉衡帝頻頻感嘆。“知遠吶,你若有喜歡的,可得趁著活著的時候好好的待人家,不然以后痛苦的是自己。” 淮陽王看出來了,皇帝吃飽了撐的,江山穩了就開始尋求精神慰籍,玩兒起了真心。 可他不一樣,宋氏子孫都被他這皇帝殺死一茬又一茬了,他天天都在生死線上掙扎,不小心著不行。 “皇兄教誨的是,我一定聽皇兄的。” 玉衡帝頻頻點頭,思緒卻飛遠了,想要傳位給新安王的心越發長草。 劉貴妃都死了,他若再護不住他們的一雙兒女,以后死了又有何面目再與她相見? 兄弟二人舉杯飲酒,都心不在焉。 ### 事隔半個月,玉衡帝又派了御醫前去謝家,誰知根本就沒見到謝顯,人家一大家子回宗族祭祖還不曾回來。 謝家陳君陽夏那一支是跟著大梁太祖一道打到了南邊,現在大多僑居在下邳郡,距離建康并不遠,不過是一兩天的車程。 謝家嫡長房在建康任職,族人則多在下邳郡。 時值臘月,每年的初八都要舉行獵祭,拜神敬祖,以祈福求壽,避災迎祥。 每年建康城的謝家都要回下邳祭祖,謝顯也不例外,一家人齊齊整整去了下邳。初時還好,祭祖拜神一切正常,待吃罷了酒用過了膳,把老弱婦孺都排除在外,謝顯就被族長請到了祠堂。 第187章 硬剛 謝氏的族長是謝家最長那一輩的了。 是謝侍中嫡親的叔父,一道隨太祖打下大梁江山的主兒。性格很有幾分暴躁,官運自比不得其兄,其兄一死他沒人護著,沒過多久就被免了官,然后就回到下邳郡。 年長一代死的死沒的沒,就他一個自然就任了族長,這些年悠哉悠哉過的倒也快活。 兒孫承歡膝下,貴為一族之長在此又是說一不二,難怪后來有機會被舉薦起復人家都不堅辭不出。 現如今也是快六十歲的老人了,須發花白,一臉的褶子。身材不高,唯有那一雙三角眼灼灼放光,看得出來精氣神足著呢。 謝顯看這架式,比他得活得更長遠,渾身一股子別愣勁兒。 以謝族長為首,屋里兩排繡墩上坐的滿坑滿谷的人,除了謝顯的長輩,就是長輩。同輩的也就零星一兩個,都是謝族長嫡親的孫子。 謝祭酒和謝二爺坐在下首前兩位,光看這二位的臉謝顯便知道今天這排場所為何事了。 果不其然,開場謝族長便開宗明義,代表謝氏族人反對與蕭家的這門親事,干脆、利落,果斷,省卻了不少唾沫。 謝顯:“親事已然定下,再無反悔的可能。謝家一向誠信處世立身,相信叔祖也不愿我謝家自打臉面。” 你干脆我也不廢話,不行。 謝族長不是沒見過謝顯,謙謙君子風,溫潤如玉的一個孩子,從來跟他說話就沒有不字。今天跟他說話居然一句就給他頂回來了,這打擊有點兒大,色迷心竅了? 他可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