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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現(xiàn)在還是有婚約的。她是想嫁給楊劭,搶個正房夫人做,可她卻不想走上輩子蕭寶信的老路,被人退了親壞了名聲再行下嫁。 前世蕭寶信再尊榮風光,那也是她一輩子都洗不去的污點。 “阿姐,這話可不能亂說!事關(guān)敬愛的名聲——”她還要申辯,正這時丫環(huán)在外報說: 三娘子來了。 蕭敬愛咬牙,將后面的話悉數(shù)咽回了肚子。 二房人口要比大房復雜些,蕭雨一妻兩妾,一共生了一子三女。 來的這位三娘子蕭妙容便是嫡夫人肖氏唯一親生的閨女,今年十二歲,人雖不大,個子卻很高,比蕭敬愛還高了一點兒。 她生得秀美端莊,眉似遠山,眼若秋水,只是衣著打扮毫不出挑,翠綠色的寬衣長衫,只在頭上插了只鳳頭釵,周身連個首飾也沒有戴,看著略顯沉悶刻板。 “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蕭妙容進屋子前隱約聽到什么‘名聲’,進來再一看這尷尬的氣氛,頓時就想扭身回自己個兒的院子。 本來她也不見得與蕭敬愛這位嫡長姐有什么情份,過來也不過面上的事,可不想卷入什么麻煩事。 蕭敬愛一看蕭妙容即刻想閃身走人的架式,連忙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親親熱熱地給讓進來:“三娘說哪里話,咱們姐妹之間沒有那么多計較,你什么時候來都是時候。” “快嘗嘗,你不是最喜歡吃瓜子?” 蕭妙容生性冷淡,蕭敬愛心思重愛計較,兩人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卻也不見有多親近。 蕭敬愛對于被人打斷,其實心里是極為惱怒的。可是蕭妙容卻又不同。 前世蕭妙容嫁到了刑部尚書郗家,夫君郗三郎先后任黃門侍郎、后轉(zhuǎn)臨海太守,都督徐兗青幽及揚州之晉陵諸軍事,楊劭登基為帝之后,更是成為新帝的心腹重臣,一路高升,拜都督浙江東五郡諸軍事。 在她死之前已經(jīng)隱約聽到風聲,楊劭似有意將郗三郎召回建康,拜為司空。 蕭妙容因為肖夫人與蕭敬愛形同決裂,自然是站二夫人的邊,以致于蕭敬愛在宮中孤立無援。重生之后,蕭妙容是她定要交好收籠之人。 蕭敬愛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驚詫的不只是蕭寶信,蕭妙容也驚著了。 “……哦。” 吃了七八粒的瓜子,蕭妙容才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我前些天去了外祖家,昨晚上回來才知道二姐病了。” 這算是解釋了才過來探病的理由。 “她老人家身子可還好?我許久未見她老夫人,改日還要去向老夫人請安問好。”蕭敬愛迅速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笑意盈盈。 “好啊。”蕭妙容干笑,嘴上吃瓜子的速度嗖嗖見漲,她這二姐是吃了什么壞了腦子嗎? 她外家不過是庶族出身,當時之所以嫁閨女進蕭府給人做繼室,一是蕭家算是新貴,甚得榮寵,再就是肖家門楣不顯,老一輩任過臨川內(nèi)史,現(xiàn)如今舅父任尚書郎,不過正六品的職位,雖公務(wù)繁重,可在建康城世家林立實在是數(shù)不上數(shù)。 蕭敬愛以前明明瞧不上她外家,上趕著請人家都不帶去的,即便外家來人她也是禮貌周到中透著股子疏離,怎么今兒忽然換了個人兒似的,居然還一口一個‘老夫人’‘老人家的’,黏黏糊糊是往上貼? 第43章 潑臟水 “阿姐,我怎么聽聞外面都是你和世家打架的消息?還進了衙門了?” 蕭妙容讓蕭敬愛突如其來的熱情給驚著了,不知如何應對,便轉(zhuǎn)向蕭寶信。這一張端莊嚴肅的小臉,也就談?wù)撨@種八卦的時候還算生動。 “袁家沒難為你吧?” “伯母沒罵你吧?” “——聽說,皇上還夸你虎父無犬女。” 蕭妙容和蕭敬愛以往雖然不甚親近,這其中固然是后娘、繼姐妹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可是卻都和蕭寶信很是親近。 蕭妙容熱衷繪畫,喜愛一切美的事物,這其中之最便是蕭寶信,盛世美顏不是說假的,每當蕭妙容情緒低落,只要望上蕭寶信一天半天的,準就好轉(zhuǎn)了。 蕭寶信自恃美貌,從不自謙,你來看,我就讓你看—— 她們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說膚淺也膚淺,說走心也很直擊靈魂。 “是啦,我病倒那日,正聞聽袁家上門道歉。”不等蕭寶信回答,蕭敬愛便笑盈盈地接口道:“阿姐有福氣,碰到袁家這樣明理的人家,知道阿姐與小郎姐弟情深。若是換旁的人家,指不定鬧成什么樣。” 這也是出了鬼了,居然袁家是低頭的那一個,她想破頭也理解不了。 不過,這和前世倒也并無沖突,后來袁家之所以退求是蕭寶信傳出不貞之名。 前世這場仗是沒有打的這樣滿城皆知,連皇上都驚動,想必是那句‘虎父無犬女’的加持,袁家才沒有當即退親? 有了皇上的相護,聽她話里話外與那楊劭也沒有一見鐘情,是不是就代表楊劭與蕭寶信的姻緣就這么讓她稀里糊涂的給攪黃了? 蕭妙容一聽瞪大了眼睛,“真的嗎,阿姐?” “那還好,我外祖母聽了外面亂七八糟的傳聞,還擔心你的親事呢。” “誰讓我有個好爹呢。”蕭寶信笑。 她是自嘲,可聽到蕭敬愛耳朵里那就是赤條條的炫耀。 她一邊忍著酸意,一邊曲意逢迎:“那是,伯父戰(zhàn)功赫赫,為國征戰(zhàn)沙場,是為皇上股肱重臣。” 姐妹幾個你一言我一語便聊開了,蕭妙容不擅言辭,蕭寶信興致也不高,就蕭敬愛左右逢源,全靠她活躍氣氛起話題。 聊了會兒,蕭妙容便起身告辭,這樣熱情洋溢的蕭敬愛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道讓蕭敬愛好生養(yǎng)病,她不便打擾。 蕭寶信見狀便也跟著起身。 “阿姐……”蕭敬愛卻不想就這樣讓蕭寶信走了,剛才正說到楊劭的事就讓蕭妙容給打斷了,莫名其妙她就被扣上了個和楊劭不清不楚的名聲,這啞巴虧她可不能就這么咽下。 蕭妙容一看蕭敬愛明顯有話想要背著她和蕭寶信聊,抬腳就要往外走,誰知卻被蕭寶信一把給勾住了胳膊。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不就是那個什么江夏王的中典軍嗎?” 蕭寶信微微皺眉,“我也是好心,你一個小娘子,身上還有婚姻,就別總追著人問了,讓人知道了不好。” 蕭敬愛頓時如遭雷劈,她確定蕭寶信當時的確說了那話! 可她現(xiàn)在卻顛倒黑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臟水怎么就全潑她身上了? “阿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分明是你說楊劭提到我,我才問。” 蕭寶信冷著一雙美眸看了她半晌,看得她心里直發(fā)毛,只覺得一股小陰風順著后脊背嗖嗖的就往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