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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眼熱?若誰說什么話都當真,咱們這日子也不用過了。” “meimei放心,我自己個兒相中的兒媳婦,嫁過去我若有半個不字,為難了寶信,算我沒有德行。” “是呢。”謝夫人實誠,是真聽勸。“夫人若這么說,我便放下心來了。” 蕭寶信一聽就炸了,“娘,你能有點兒立場嗎?昨日咱們是怎么說的?” 謝夫人像是被人揭了短,臉一紅,怒道:“那不是誤會嗎?” “是啊,誤會解除也就罷了。”殷夫人笑瞇瞇地道:“伯母都親自登門給你道歉來了,你還不滿意?” 不滿,當然不滿。 可這話不能這樣說,畢竟是長輩,身份天然壓她一頭。 蕭寶信知道指望不上她娘了,墻頭草隨風倒,讓人家兩句好話又給說動搖了。只好硬著頭皮自己退親: “即便是誤會,寶信這親也不得不退。” 殷夫人再大度,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 “阿蕭,你別鬧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我為你寫了那么多詩,詩中代表我的真情意——” 袁琛說的急,一時嗆了口水,急切地咳了起來。 手撫胸口,那姿態絕了,和傳說中西子捧心如出一轍。 “我和你真不熟,能別這么叫了嗎?”蕭寶信一陣膈應,知道的是他袁琛自來熟往上貼乎,不知道的還當他們關系親密到什么份上,就已經喚上夫妻間的稱呼了呢。 “足下的確沒少寫詩,我不敢擅專。” 殷夫人心疼兒子,上前為袁琛撫背,袁琛咳了半晌總算是停了下來,臉色更為蒼白,看上去竟還真有幾分弱質纖纖的味道。 “原來寶信是吃醋了。”袁琛不知是咳的,還是笑的,狹長的鳳目濕潤潤的。 看得蕭寶信一陣惡寒,怎么這么的脂粉氣? 現在建康流行的都是什么啊,把好好的男人都弄成了這副不男不女的鬼樣子? “我不是——” “那我以后便不給旁人寫了,只給寶信寫可好?” “別啊——” 謝夫人和殷夫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小孩子耍花槍。” “不,退親,我是認真的。”蕭寶信為自己發聲,沒理會袁琛那灼灼的目光,和他這種自戀的人根本夾纏不清。 “行了,沒完了?!殷夫人和袁小郎都上門親自解釋了,你怎么就這么冥頑不靈?別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 謝夫人怒了,能讓以往高傲的殷夫人親自上門解釋,處處伏低做小,足可見袁家對這門親事的重視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想讓人家怎樣,三跪九叩到蕭府門前認罪? “來人,將娘子給我送回她院子!” “娘!”蕭寶信不想對那些手無寸鐵,聽命行事的丫環婆子動拳腳,不然一屋子也不夠她踢的。以至于她一邊聽著拉扯著她的那些人心里激、情澎湃的八卦,一邊高聲道: “你忘了昨日說好的,要去袁家退親嗎?” “都說了是誤會,還退什么親?”謝夫人直擺手,讓人趕緊把蕭寶信拉下去。她當退親是什么好事?實在沒轍了破釜沉舟之計。 這個社會天生對女子不公平,你若退了親別管是誰對誰錯再想結門好親,那可要難比登天了。 更不要說和袁家這樣的世家退親,以后但凡沾親帶故的世家都不會考慮——可建康城的世家一向講究門當戶對,基本上都內部消化了,哪家和哪家都能沾點兒親帶點兒故,和袁家掰了,就相當于放棄了世家這一塊,她的婚事受限,就只能下嫁。 高嫁低娶,誰要自家閨女下嫁啊。都嬌生慣養這些年了,嫁了人反而去吃苦? 但凡有點兒轍,她都不能干。 “娘,說什么我也不會嫁給這個浪蕩子!我希望你尊重我!”蕭寶信明知道這話起不到作用,可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在被拖出屋子之前還是說了出來—— “那是個花花公子!” 她也不管有沒有證據了,被人說是潑臟水又能怎樣?左右都已經得罪人得罪到這地步了,不差這一句。 但愿殷夫人惱羞成怒,能崛起一把將這親給退了。 誰知她還是低估了殷夫人的涵養功夫,讓她這一頓作,人家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完全程,連眉頭都沒再皺一下。 “這孩子是個實心眼兒,”謝夫人有些羞赧,“一聽我昨天氣頭上說要退親,就當了真。” “哪里,都是朝玉的錯。”袁琛看上去比她更羞赧:“想是朝玉交友廣闊,詩作又寫的較多,誰來求我都應,阿蕭在閨中不知,只信了傳聞,所以才對朝玉誤解甚深。朝玉向伯母保證,以后再不會給旁人作詩,朝玉的詩只為阿蕭而做。” 第38章 極端 早在蕭寶信闖進屋子之前,殷謝兩位夫人相談甚歡,若不是始興郡公在外打仗,不便成親,兩家的夫人未免夜長夢多都想拍板將婚期給提前了。 讓蕭寶信這一攪和,雙方臉面上都不好看,盡管殷夫人努力控制著情緒,可任誰這樣當著面詆毀——至少她認為是詆毀她家兒子,她臉上都不會好看。 謝夫人倒是禮貌周到的將人送出了府門之外,轉過頭汗都要下來了。 就蕭寶信這一出,若是和袁家的親結不成,只怕當街打架沒壞了名聲,這一回名聲也得壞了。 蕭寶信的武力值,若不是她心甘情愿的走出來,就那幾個丫頭婆子想動她分毫那都是做夢。 謝夫人心里也明鏡似的,前腳把袁家人送走,后腳就找上蕭寶信,一副娘倆聊知心話兒的架式,把一屋子的丫環婆子全給趕了出去。 蕭寶信沒等謝夫人開口便道: “娘,你不用說,這親事我是退定了。” 謝夫人碰了個個兒大頭硬的釘子,噎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退什么退啊,你也別嘴硬,這建康城滿打滿算,比袁家強的也真沒多少。咱娘倆說句心里話,那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抬著鼻孔看人?有幾個愿意和咱們寒門庶族結親的?” “我聽說啊,”明知道屋里沒人偷聽,謝夫人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也就這幾年世家被壓制的不行,擱前些年世家和寒門庶族結親,那世家是要被彈劾的。就是騎騎常侍郗家那位王夫人,聽說他有個嫡兄當年就因為娶了個太守的女兒,被彈劾了,官兒都給擼了。就因為門不當戶不對,那太守出身寒門!” “現在都講究個出身血統,越往上越是這樣,你沒看幾個世家大族人家都相互聯姻,不往低了嫁娶嗎?你當咱們攀上這門親真是容易的嗎?” 謝夫人嘆,滿臉的向往:“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后代子孫想想,生下來那身份地位就不一樣,世家大族的教育也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