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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是瞻。 “你們可消停些,別給娘子惹禍了。” 這時,棠梨鋪好了床褥出來,聞聽有梅鏗鏘有力的忠言忍不住就頭疼。這有梅力氣奇大,她可真怕鬧出人命。 “娘子,木槿回來了。” 知道娘子在意的是什么,棠梨第一時間便稟告了蕭寶信。 果然,只見她家娘子眼睛一亮,整一個兒守得云開見月明,璀璨的跟夜空里閃耀的星星一般。 “快叫她進來回話。” 話音還未落,木槿便挑簾子進到了里屋。她雖換回了一身女裝,但并未來得及洗漱,滿面風霜之色,感覺出去這一天跟老了一年似的。 “可看到聽到些什么?”蕭寶信忙問。 不問還好,一問木槿的臉都黑了:“娘子,以后——我可不去了……羞死人了!” 當事人羞臊,可圍觀群眾卻聽話聽音,品出來滿滿的八卦孜然味兒。 “怎么了?”三人六目齊刷刷地看向木槿。 特別采薇等不及催促道:“你快說啊,木槿,娘子等了你一天了,你就別賣關子了。” 滾,她哪里是賣關子,她是難以啟齒好么?! 木槿咬牙,她知道袁家小郎風、流多情的名聲,跟蹤的時候也作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根本就超出她的認識底線,就憑她這腦袋憑空想八輩子也想不到的事活生生就在眼前發生了。 什么聲、色犬馬,什么逢場作戲,她去的目的就是抓那個女干—— 可是,男女也就罷了,男男也能勉強忍受,問題是男男女女交叉混成一團,一會兒集體衤果奔,一會兒顛狂癡笑,她以為她見鬼了好么?! 群魔亂舞啊! 她現在還記得袁小郎一襲敞開的紅衣甩著他那話兒奔出了小巷,若不是他們一群中還有個把清醒的把他攔腰一把給抱回去,指不定狂奔到哪兒,說不定就此揚名了! 木槿回憶滿滿都是槽點,痛不欲生。 可看戲的卻不同,采薇一臉的興致盎然,分明聽了一出好戲。后來才意識到自己的臉色是不是過于燦爛,畢竟是她家娘子未來的夫婿,可轉臉拿眼睛偷瞄了蕭寶信一眼,果然就見那張美侖美奐的臉蛋皺成一團,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娘子——” “白白浪費了這樣的好時機!”蕭寶信痛定思痛,若不是前有蔡氏嚶嚶神功阻礙,后面蕭寶樹又作天作地,這得是多好的一個時機,讓她抓那個啥在那個啥,還愁退不了婚嗎? 說起袁家小郎袁琛,她就一肚子的火。 不過是訂個親的關系,從三年前訂親開始三五不時就往蕭府送些東西,大多都是粉啊膏啊,釵啊扇啊。都是通過蕭府明面上送過來的,讓她想退都不好退。 尤其今年定下了婚期之后,類似舉動更是變本回厲,不止送禮物,居然還暗戳戳地夾在首飾盒里夾上了詩。 令人惡心的是,這詩到她手里的同時基本就傳遍了整個建康城。 袁琛自命風、流,文采出眾,出去踏春寫首詩,回來踩個狗屎寫首詩;吃飯吃香了寫首詩,喝酒喝美了寫首詩,總之沒有他不能寫詩的,沒有不能抒發的胸憶。 隨便一天按三頓飯那么寫詩,街邊賣對聯的都沒他這產量—— 至于質量就見人見智了。 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人比文采風、流的這么一個貨,完全不顧她幾次三番的拒絕,生生將他自己打造成了一代情癡的形象,連她娘都認為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有比這更令人作嘔的嗎? ……嗯,還真有。 不知一些閨閣少女們哪里來的情緒,令她們羨慕嫉妒恨,各種針對她,直認她慣會出風頭,并且手段高超,竟將一代風、流才俊給玩弄于股掌之間—— 有眼睛嗎,分明是他將她玩弄于股掌之間,拿她當二傻子耍! 一邊當那啥,一邊立那啥。哪怕他無視于她,在外搞三捻四,她對他都不會如此鄙視! “木槿,你可探得他們何時再約?!”蕭寶信咬牙切齒,扒不下他那身偽善的皮,她跟他姓! 第11章 一言難盡 這可不是黯然神傷的氣氛,斗志昂揚的跟個半雞似的,采薇安慰的話在嘴巴里咕嚕了半圈又悉數咽了回去。 幸好沒說,不然顯得她得多蠢? 以前她只道娘子心氣高,看不上四處留情的世家子,可如今聽木槿一說,那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也幸虧娘子眼睛毒,不偏聽偏信,否則真嫁過去可不得鬧得雞飛狗跳? 她倒不信她家娘子吃虧,只怕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萬一娘子一時忍不住下了重手,打傷打殘人家還好,萬一弄死可就說不清了。 她和棠梨四人自小在娘子身邊,嫁人她們肯定是要跟過去的,到時出了人命,只怕她們也得連坐。 為了那么個賤男,實不值當。 “是啊,木槿快說。這么爛的男人配不上我們娘子,我們不能讓他如愿以償!”采薇簡直比蕭寶信還要激動: “娘子,下次讓我去,我給娘子打前戰,不信撕不開渣男的假面目。” 總之,保衛娘子,愛護自己! “……下個月初八,謝家老夫人的壽辰,他們說拜完壽……要好好玩玩……”木槿抽抽著鼻子,想到那人說‘好好玩玩’時那玩味的語氣,還是止不住地激靈打了個寒顫,猥瑣,太猥瑣! 沒親眼看到的人根本沒辦法體會,那是一種從心里往外泛雞皮疙瘩,又惡心又冷的感覺。 “娘子,”木槿欲言又止,這不是一個奴婢該說的話—— “娘子,這樣的渣男您千萬不能要!可別因為一時心軟,讓自己跳了火坑。” 木槿在舌頭尖轉了幾轉沒說出口的話,被采薇竹筒倒豆子一般一次性給說了個齊。 “這樣的渣男人人得而誅之。”采薇義憤填膺狀。 好吧,她充分地感受到了人民群眾的熱情,蕭寶信假裝自己不知道采薇那呼之欲出的小心思。這就是能夠體察別人內心的弊端,聽的多了,以后都不用接觸到,她都能順著那人的人設往下估測了。 忠仆什么的,卻是強求不得,誰還沒點兒小心思呢。 “有梅,下一次輪到你出手了——” “娘子!”最穩重的棠梨看不下去眼了,驚道:“您退婚便退婚,可不能鬧出人命來啊!” 蕭寶信嘴角抽搐,這哪兒跟哪兒? 她這一股升騰的壯聲豪情啊,明明是給自己壯聲勢,下決心,就讓棠梨這么一嗓子給喊偏了軌。 她是堂堂朝中重臣千金,不是打家劫舍,一言不和就傷人性命的強盜啊喂。不過是退個婚而已,她至于把自己給搭進去? “有梅生是娘子的人,死是娘子的鬼!”有梅鏗鏘有力的表示:“只要娘子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