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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了,殊不知被他腹誹的顧玉成正在車里悄悄擦汗,并無比懷念曾經的大褲衩大背心。 他真的好熱! 但是為了端住縣令的范兒,還得時刻注重儀態。顧玉成身熱心累,只好借口天熱想多休息,叮囑馮田和丁八沒事別來找他,然后趁機在車里把褲腿撩起來透透氣。 天太熱,顧玉成也不那種拼命趕路的人,中午足足了休息一個時辰才出發。 丁八跑樹上睡了一覺,這會兒精神頭好上許多,興致勃勃地道:“顧老爺,咱們趁著涼快跑快些,說不定傍晚還能在羊腸山打頭羊呢。” 顧玉成奇道:“羊腸山不是因山路狹窄得名的嗎?還有野山羊?” 難得碰到雇主感興趣的事兒,丁八唾沫橫飛說起了羊腸山的傳說,甚至連吃了黑角白山羊的rou能延年益壽都出來了。 顧玉成:“……” 丁八有心想在雇主面前露一手,手中鞭子時不時甩個空響,終于在太陽落下之前,趕到了羊腸山。 這山并不很高,但綿延甚廣,怪石嶙峋,其中一條羊腸小道若隱若現,顯然并不好走。 顧玉成正猶豫是就地扎營還是趁涼快往前走走,在半山上停駐,就見滿山林木忽的搖動起來,不知怎的竟下起了霧。 那霧薄薄的,在山林間悄然涌動,遮住來往行人的視線,遠處的羊腸小道也跟著消失無蹤。 馮田一擺手,讓丁三原地警戒,自己往前走了兩步。 他走鏢多年,非常謹慎,看霧氣來得蹊蹺,就想四周看看。沒想到就這幾步路的功夫,腳下土地忽然陷落,憑他身手敏捷,還是撲騰著掉進了坑里,發出一聲慘嚎,只露出半個頭頂。 然而周圍地面毫無異狀,甚至還生著腐葉上特有的蘑菇,顯然是有人蓄意設陷。 丁八大叫一聲,策馬擋在顧玉成車前,高聲道:“我們是京師福盛鏢局的,頭頂青天三炷香,腳踏四方遍他鄉,出門在外,不問前程,但求平安!攔路的是何方緑林好漢?還請現身一見!” 這是鏢局的老規矩,遇到攔路的,先報上名號探探底,能給買路財通過的盡量出錢消災,避免人員傷亡。 丁八喊了兩遍,就見數丈后的山石縫隙中冒出兩個腦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和烏漆嘛黑的臉,四只眼睛一掃,然后嘿嘿一笑,跨步而出。 兩人俱是破衣爛衫,但看得出肌rou結實,有點底子。其中一個手持菜刀,大聲道:“把錢和車都留下,放你們過山!” 丁八繃著臉道:“我們是護送縣令老爺上任的,還請兄弟行個方便,讓我們把車趕走。” 菜刀匪咧咧嘴:“什么縣令這么寒磣?車轍印兒淺得都看不見。” 他這邊說著話,另一個手拿鐵棍的,就朝著陷在坑里的馮田跑去。 看那速度和架勢,分明是要打死馮田,好來個逐一擊破。丁八心頭大駭,明白這倆山匪是不想善了,今天必得見血,當即一夾馬腹,朝著鐵棍匪沖去。 丁八常年走鏢,經驗豐富,馬蹄揚起的同時,不忘將腰間短刀投向菜刀匪,防他偷襲。 沒想到二匪配合默契,目標一轉,那菜刀匪迎面而來,反倒是鐵棍匪就地一滾沖馬車而去。 丁八:“!!!” 糟糕! 沾著泥土的骯臟鐵棍在眼前不斷放大,顧玉成屏住呼吸,將手中竹箭猛然擲出。 早在馮田陷進坑里時他就迅速撂下褲腿,將匕首拿在手中,又將竹箭抽出,以作防備,只沒想到這么快就被山匪盯上。 片刻之間,顧玉成腦子飛速旋轉。他準頭極佳,就先用竹箭擋一擋,能刺中山匪最好,如若不然,拼著受傷也可用匕首捅其心肺。 對方不過是兩個人,現在若怕死,恐就真的要丟了命。 恰在此時,視線里寒光一閃而過,顧玉成瞳孔驟縮,就見自己的竹箭被打落在地。 一同落地的,還有那山匪手里的鐵棍。 鏗鏘一聲過后,顧玉成才看清那寒光也是一支箭。連著打落兩樣障礙后,這箭去勢不減,奪的一聲釘進道旁的樹干,尾羽猶自顫動不已。 顧玉成急忙高呼:“吾乃朝廷任命的黔源縣縣令,路過羊腸山!懇請英雄搭救!” 從方才情形看,射箭的必是個高人,還跟不是山匪一伙的,此時亮明身份,多少是個助益。 沒人答話,只有個青衫女子從遠處踏霧而來,手拎長弓,腳步輕盈,走到近前才瞟了顧玉成一眼。 顧玉成:“……” 那青衫女子年歲不大,衣飾簡單,發髻間只插了一根木簪子,整個人清淡得仿佛要跟山林融為一體,然而五官艷麗的臉上,一雙明眸仿佛山間躍動的火,輕而易舉就燒到了顧玉成心上。 “姑娘……”顧玉成心臟猛跳,張口欲要道謝,就見那女子轉過臉,抬腿將鐵棍匪踢出三米遠,重重撞在山石上。 顧玉成:“……” 另一頭丁八已經策馬將菜刀匪踢飛,正拿繩子綁了手腳,準備先去救馮田。 轉眼間情勢逆轉,兩個土匪都喪失了戰斗力,顧玉成放下心來,跳下馬車再次想道謝。 “好啊,怪不得找不到人,原來是跑到這里來了!”一個響亮中透著憤怒的聲音打斷顧玉成,緊接著有個身量頗高的男子從斜刺里跑出來,四下一掃,拍了拍青衫女子的肩膀,“幸虧meimei機警,不然還跑了你們兩個小賊!” 顧玉成拱手一禮,還沒開口,就見鐵棍匪掙扎著爬起來,竟是朝著他砰砰磕頭,痛哭道:“縣太爺!你可要為小人做主啊!我們倆是被京師雙煞給害了啊!” 菜刀匪被綁得動彈不得,聞言也做出個磕頭的姿勢,嘴里干嚎道:“青天大老爺啊,京師雙煞盤踞羊腸山,我們土匪都活不下去啊!” 片刻前要殺自己的山匪還能跪地求助,顧玉成只覺滿頭霧水:“……什么雙煞?” 最后出現的男子上前要打,那鐵棍匪卻仿佛憋得狠了,一邊滿地爬滾一邊飛快地道:“京師雙煞就是一男一女,那女的殺了國師徒弟,男的罵死國師,殺人誅心,珠聯璧合,這才被三個國師聯手趕出京師,跑來禍害我們羊腸山了!” “自打雙煞來了,山里的羊都不敢吃草!縣太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都聽見了,那女的就是宋七娘,京師女煞!那男的跟她一伙,打劫山賊,無惡不作!” 顧玉成:“……” 他聽了半晌,才明白這山匪在嚷嚷什么。 這一明白,不免神色怪異。那高個男子瞪他一眼,冷笑道:“山匪的話你也信?” 顧玉成拱拱手:“信。” 迎著對方黑沉沉的臉,顧玉成一字一字地道:“實不相瞞,我就是那個男煞。” …… 傍晚的風輕輕拂過,諾大林子里,只聽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