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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她們心里重又升起了希望,自然也盼著陸太后這做長輩的早些出面與蕭景廷說一說,早些廢了阮皇后,另立新后。 她們等來等去,好容易才等到秋狩結束,等到陸太后把帝后請去慈寧宮。然而......雖不知慈寧宮里究竟是說了什么,但只一打聽便能知道帝后兩人是笑著出了慈寧宮的。 淑妃素來聰敏,聽了消息后便立時便明白了:只怕皇帝是擺明了態度要保皇后,便是太后也拗不過皇帝。 想通了這點,淑妃心下又是茫然又是氣惱:她實是不知道阮皇后究竟哪里比自己好。當初明明就是個又丑又胖、無才無德、只有身世的女人,便是瘦下來后也沒比自己美貌多少。偏皇帝著魔似的偏心她,不僅與她同起同臥,還不再進其他人的宮里.......便是如今阮家出了那般的骯臟事,朝里議論,太后不喜,皇帝也依舊要護著她,依舊要保她! 何至于此?! 淑妃實在是想不通,越想越覺迷茫,忽的便又想起了當初在避暑行宮里,德妃與她說的那些話,一顆心仿佛是塞滿了冰塊,冰涼徹骨:難不成,她和賢妃真就一點希望也沒有?只能一輩子在后宮里守活寡?! 一念及此,淑妃不由的打了個冷噤。 三妃之中,她雖最是聰慧,年紀卻也是最小的。因此,她實是有些害怕這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凄冷人生。 ☆、家人相見 淑妃這頭正在猶豫, 賢妃那頭的反應竟是比瞻前顧后的淑妃快得多——第二日,賢妃便主動請命去避暑行宮看望德妃。 蕭景廷也沒想要攔著——他既已下定決心, 后宮里剩下的兩個妃子總也是要安排好的。所以,賢妃一開口,蕭景廷也應得干脆,很快便安排了人送賢妃出宮。 賢妃這一走, 三妃之中便只剩下淑妃一人了。淑妃本就心下惶然, 見此情況也再坐不住,終于還是試探著問了家里的意思。 襄陽侯府本就只她一個嫡出姑娘,自小便十分嬌慣, 左右一思量, 到底不舍得叫自家嬌養長大的女兒在宮里苦熬一輩子。 故而,問過家里意思后, 淑妃很快便也去了一趟乾元宮,沒多久也跟著出宮了。 淑妃這一走,后宮里便徹底的空了下來,只剩了阮清綺這個皇后。 朝里那些吵著要廢后的御史言官也都回過味來,不敢再多說了——單看如今后宮里頭只阮皇后一人,便能看出皇帝對阮皇后的態度。 便是有心要送女入宮的朝臣權貴,見此情況也不免要仔細掂量一下:德妃、賢妃、淑妃皆是陸太后精挑細選出來的名門貴女,才貌出身樣樣不缺, 饒是如此還是沒能熬得住,接二連三的都被逼出宮了,可見皇后之圣寵。 朝中也有不少經歷過孝宗朝的老人, 見此情況不免又想起孝宗皇帝時——記得孝宗那會兒,后宮里也只陸太后一人,中宮獨寵.......雖說,當今皇帝從頭到腳、脾氣秉性渾然不似孝宗皇帝,可在后宮之事上竟是和孝宗皇帝一般無二,倒還真不愧是父子。 朝里上下安靜了之后,蕭景廷也稍稍得閑,這便著手安排阮家人入宮去見阮清綺。 這會兒,阮家上下正收拾著東西準備離京,忽的收到宮中圣旨,皆是吃了一驚。 事實上,自秋狩那回之后,阮家上下各懷心思,亂成一團。 阮修竹不肯認命,口上雖是應了回鄉之事,心下卻還不肯甘心,想著要查清當初之事;徐氏一面兒在阮修竹跟前裝樣子,一面兒與娘家商量著要不要趁機和離;阮櫻櫻還躺在病榻上,正為自己的以后彷徨不安;阮行止乃是阮家里頭最忙的一個,不僅要應付阮修竹的壞脾氣,要安慰病中的阮櫻櫻,還要去聯系阮櫻櫻生父族里的人,安排著一家人離京回鄉之事....... 故而,這一家子竟是沒有一個想起宮里的阮清綺來。直到收了圣旨,他們才慢半拍的意識到:是了,還有個女兒/meimei在宮里,還是圣寵在身的皇后。 阮修竹想起這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女兒,心下不免又有了新想法:有道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雖說當初他送阮清綺入宮時是將人視作棄子,可風水輪流轉,如今這般情況,這棄子未必不能成為他東山再起的契機..... 雖然以往他和阮清綺父女感情不好,可那畢竟是他嫡親的女兒,兩人的血緣是斷不了的。若是阮清綺日后真生了太子,阮家作為太子外家,有皇后太子在,便是不能入朝也能跟著沾光封爵才是。 比起阮修竹的樂觀,阮櫻櫻心下卻是說不出的復雜。 雖說阮櫻櫻只是庶女,但阮修竹素來偏心,阮家上下對她更是縱容無比。所以,從她懂事起,對著阮清綺這個嫡姐便很有些優越感,總覺著自己樣樣都比阮清綺好。 直到后來,阮清綺入了宮,成了皇后,阮櫻櫻心里的優越感方才少了些。只是,她哪怕心知兩人的地位差距,心下還不肯服輸,甚至隱隱的瞧不起人——當初,陸太后本就是想叫她入宮的,因著阮修竹心疼她這個小女兒才會把阮清綺塞進宮去,說到底阮清綺不過是撿了她不要的罷了。 再后來,阮櫻櫻又與燕王訂了親,心下更添了一份底氣:畢竟,她和燕王乃是真心相愛,阮清綺與皇帝卻只是陸太后與阮修竹妥協出來的結果罷了。 可是,如今她已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與阮修竹這個養父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再去回想阮修竹對她的偏心寵愛已是沒了以往的洋洋得意,反倒覺得惡心又羞恥。如今的她已是一無所有,就連燕王都已退了親事,撇清關系........現下讓她就這樣入宮去見阮清綺,便仿佛是將自己最丑陋最卑微的一面展露在阮清綺的面前,只略想一想便覺難以忍受。 然而,現下的阮家已不是當初的阮家,現下的阮櫻櫻也不是當初那個備受嬌寵,予取予求的阮二姑娘,便是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最后還是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隨著阮家一眾人入宮去見阮清綺。 阮櫻櫻已是做好了被人羞辱的打算,然而真等她入了宮,再見著阮清綺時方才發現:阮清綺其實并未將她放在眼里,甚至懶得與她多說。 這樣的忽視冷淡比當面羞辱更加令人難堪,阮櫻櫻一直蒼白的臉上不由也泛起淡淡的潮紅來,幾乎不敢抬頭去看阮清綺。 而阮清綺也并未將注意力放在阮櫻櫻身上,也不打算和阮櫻櫻多說什么——雖然阮櫻櫻以往是惡心人了點,可她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現下這般結局已是十分可憐,阮清綺并不想要落井下石。 更何況,比起阮櫻櫻和徐氏,阮清綺心下更在意的是阮修竹與阮行止這與她有著血緣關系的父兄。或者說,她心里仍舊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