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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她。 阮清綺此時的姿態有點怪,是標準的駱駝式, 跪立在榻上,雙手扶在腰上,身體向后伸展,仰頭朝上。 蕭景廷看了一會兒,沒法與阮清綺對視,只得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問道:“什么事?” 阮清綺吸氣呼氣,調整呼吸, 也調整了下自己的動作,這才將自己先時看見阮櫻櫻時起的念頭給說了:“我覺得,我那二meimei與燕王的事情, 或許可以換個思路。” 蕭景廷站在原地,沒有應聲,等著她把話說完。 阮清綺也沒賣關子,直接道:“我觀二meimei她甚是羨慕我如今尊位,只怕心里也正想著去做燕王妃。當然,她并不知道燕王與燕公子是同一個人.......所以,若將她的心思戳破了,到了燕王跟前,她又與那些貪慕虛榮的女人有什么區別?” 要知道,瑪麗蘇里的男主女主之間那是有著天然的吸引力的,千難萬險總能在一起。雖然她和蕭景廷已是提前有了準備,想法子攔上一攔,可這種男配女配給添堵的事情書里又不是沒有,到了最后也只能成為促進人家感情的小插曲——里,蕭景廷這惡毒男配最后不久自己餓死成全人家了? 所以,阮清綺雖然嘴上不說,心里還是一直有些放心不下。直到今日眼見著阮櫻櫻為地位榮華心動,她才心念一動,換了個思路:與其這樣千方百計的攔著,倒不如直接對癥下藥,趁著這兩人感情不深,直接從他們之間的感情下手,徹底了結后患。 燕王如今對阮櫻櫻是有些好感,但那是因為他是以燕公子的身份與她相交,阮櫻櫻對他的善意與情意都是出自真心,是單為他這個人,而不是看重他的身份地位。因此,阮櫻櫻才會顯得特別,燕王才會對她另眼相看。 可若是將一心想做燕王妃的阮櫻櫻引到了燕王跟前,燕王少不得要懷疑阮櫻櫻此前做派,那些好感也都要打個折扣。 蕭景廷聞言倒是一怔:他倒還真沒想過這個。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并未將燕王與阮櫻櫻這點兒兒女情長看在眼里,若非要防著燕王與阮家聯姻,他都懶得去管。正因如此,他對此并不似阮清綺那般的戰戰兢兢。 便是聽了阮清綺的主意,蕭景廷也不在意,隨口道:“不至于此。如今你家中既已得了消息,自有手段,倒還不必這般費神費事。” 說罷,不等阮清綺應聲,蕭景廷負手于后,就這樣闊步往殿外去。 阮清綺未出口的話又給堵了回去,氣得不行,只憋得一張雪面漲紅。激動之下,她險些沒維持著自己的動作,身子后仰,差點就要摔下榻去。 最后,還是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罵皇帝——誰叫他這么狗?! 與此同時,阮櫻櫻也在阮家里拉著徐氏抱怨阮清綺對她的輕慢與羞辱。 阮櫻櫻到底還是知道輕重的,沒在宮里鬧開了,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回了家里。一直等到見著徐氏滿含慈和寵溺的眼神,阮櫻櫻才覺得一直梗在胸口的悶氣稍減了些:果然,無論外頭怎么變,無論阮清綺怎樣,家里人也還和以往一樣的愛著她,寵著她,永遠向著她...... 像是終于回到了自己舒適并且熟悉的環境中,阮櫻櫻松氣的同時,心下加倍委屈起來。她先是怯怯的抬起眼去看徐氏,然后又垂下眼睫,眼眶微紅,淚珠簌簌的往下落。 她就這樣,默不作聲的立在徐氏跟前,只默默的掉著眼淚。 徐氏見狀不由吃了一驚,連忙伸手攙住了阮櫻櫻,忙不迭的問道:“這是怎么了?” 阮櫻櫻徑自哭著,見徐氏問起也就只是搖了搖頭,哭得臉都要紅了,簡直都要背過氣去。 徐氏到底是看著阮櫻櫻長大的,見她這般模樣,心下多少也能猜著些什么,一面兒低聲哄勸著,一面轉目掃了眼左右侍立的丫頭婆子們。 這些丫頭婆子也都甚是乖覺,立時便會過意來,行過禮后便默默的推了出去。 等人都退下了,徐氏方才扶著阮櫻櫻坐下,低聲道:“可是宮里出了什么事?” 阮櫻櫻連忙搖頭,抽抽噎噎的道:“沒,沒有。” 話雖如此,阮櫻櫻那雙淚盈盈的眸子里卻分明含著欲語還休的委屈,就等著人來問。 徐氏自是十分了解阮櫻櫻的性子,見狀不由嘆了口氣。 外頭那些市井村夫總愛揶揄女人口是心非,徐氏對此不置可否,但也覺得阮櫻櫻自小便一點兒口是心非的小毛病。 記得阮櫻櫻小時候,但凡阮修竹或是徐氏給她些好東西,她便愛端出孔融讓梨的模樣,一面推拒,一面說“長幼有序,還是先給jiejie吧”。自然,阮修竹和徐氏這做父母的是不會依的,只得接著勸她,如是再三,阮櫻櫻最后才會半推半就的收了下來。回過頭來,阮修竹還要贊她懂事乖巧,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便如現下,阮櫻櫻顯然就是要告狀的,可徐氏問起來,她口上還要說沒有,面上眼淚不止,委屈巴巴的小模樣,分明就是等著徐氏接著往下問。 以往,徐氏看著阮櫻櫻多少總帶了些濾鏡,便是知道阮櫻櫻這些口是心非的毛病也只覺得她這是嬌慣出來的別扭脾氣,小姑娘家臉面薄,心口不一的,便是有些口是心非但心還是好的。所以,徐氏一直都是看破不說破,帶著些縱容意味的配合。 有時候,她仔細回想,多少也能察覺到阮修竹也是這么個類似的心態——以阮修竹的眼力和城府,自然不可能看不出阮櫻櫻的小心思,可這到底是自己寵出來的女兒,自是怎么看都覺著好,也就慣性般的接著寵。 只是,大概是上回阮清綺與她說的那句話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徐氏的耐心不知不覺便少了許多,此時再看阮櫻櫻這模樣,心下竟有幾分膩歪。但是,考慮到家里另外兩人對阮櫻櫻的看重,徐氏還是不得不耐下性子,溫聲問道:“可別哭了,你這眼淚掉得我心肝都要碎了。小祖宗噯,你倒是說句話,說說宮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皇后為難你了?” 這后頭一句話,可算是徐氏特意遞到了阮櫻櫻腳下的臺階。 阮櫻櫻抬手擦著眼淚,抽抽搭搭的,但總算還知道借著臺階下來,便小聲的將宮里的事情說了。 當然,阮櫻櫻著重要說的不是黃明悅落水這事,而是阮清綺忽視她,冷淡她,不僅沒把她這個meimei待在身邊,宴上出了意外也都沒理會她...... 然而,徐氏聽著這事卻微微的蹙了蹙眉頭,仔細的問了黃明悅的事情。 阮櫻櫻有些不快,但還是強忍著不快與徐氏說了。 徐氏思忖片刻,眼角余光瞥見阮櫻櫻的臉色,連忙安撫她:“你放心,這事我會與你父親說的。皇后這回確實是太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