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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徐氏心知,安神茶的事情兩邊此時已是心知肚明,無論什么說辭都只是掩飾,反到是平添笑料。所以,她索性也不多說,先抬手端起自己那盞安神茶,喝了一口,然后才道:“自然是能喝的。” 反正,這茶原就是開胃健體的,喝個幾盞也沒什么......她越想越覺得后悔,不禁再一次的懊悔起來:她適才真的是反應過度了,不僅不打自招,還落人口實。 心下這般想著,徐氏抬手又喝了幾口,定了定神,這才道:“只是,這藥茶方子,原是特特為娘娘配好的。還記得娘娘您自幼體弱,大病小病的總也不斷,時常需要吃藥。那會兒,我與您父親,可真是為著娘娘的身體愁白了頭發。” 說著,徐氏還很應景的擦了擦眼淚。 阮清綺只覺得惡心,想吐。 徐氏卻還是滿面慈和的往下道:“也是多虧娘娘有福氣,道士上門送了這藥茶方子,娘娘這才能無病無災的到了現今,才有了如今的鳳儀之福。雖只是一盞茶,到底是那道士給娘娘配的方子,一應藥材也都十分名貴,我等如何敢多用?” 阮清綺點點頭,想了想,又道:“這有什么,若夫人喜歡,我再叫人賞些藥材去府里,夫人只管天天用便是了。” 徐氏臉色微白,連忙道:“這怎么好意思。” “這有什么,夫人養我教我十多年,如此深恩,怎能不報?”阮清綺卻笑出了聲,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補充道,“這樣吧,便叫陳嬤嬤隨夫人回去,她是做慣了泡茶的活計,正好回去,天天泡茶,服侍夫人和二meimei。” 徐氏險些被阮清綺的話給噎死。 不過,初時那點兒被人忽然揭短而產生的慌亂與氣急過后,她反倒更加冷靜了,想了想,還是道:“陳嬤嬤乃是娘娘的奶嬤嬤,如今娘娘就在宮里,孤立無援,正缺個得力的幫手。若是我真為著自己這點兒的小事便叫娘娘割愛,豈不是我的不是,回頭老爺必要說我不知規矩的.......” 頓了頓,徐氏又道:“對了,娘娘許是不知,我入宮前,老爺便已特意叮嚀我,讓娘娘現下也少用些茶——如今陛下膝下猶空,娘娘還是要尋個太醫調理好身子,早日為皇家綿延子嗣。” 這左一句“孤立無援,正缺個得力的幫手”,右一句“回頭老爺必要說我不知規矩”,最后來一句“老爺便已特意叮嚀我,讓娘娘現下也少用些茶”——簡直是打兩棍子再給個甜棗。 顯然,徐氏現在已是緩過神來,說話的語聲雖是柔和,內里卻已顯露出幾分強硬的脅迫意味來——阮清綺本就是靠著阮修竹才坐上了后位的,如今宮里宮外,內憂外患,她本就根基不穩,若是再不與娘家處好關系,只怕這后位立時便要不穩。 有阮家在,徐氏還是很有底氣的,甚至稱得上是有恃無恐:哪怕阮清綺是皇后又怎么樣?不過是個紙糊的皇后。若真就惹急了她,回頭告了阮修竹,惹得阮修竹動怒,那么阮清綺當初是怎么坐上這個后位的,以后就得怎么從后位上滾下來。 對上徐氏微涼的目光,阮清綺也不生氣,唇角微揚,正欲說話,忽而偏殿處傳來一聲尖叫—— “啊!救命!” 是阮櫻櫻的聲音。 ☆、偏殿意外 聽到阮櫻櫻尖叫的那一刻,徐氏簡直比適才看見安神茶端上來時更加的悚然。 徐氏這人還算有自知之明,心里十分明白:她在阮家的立身之本是阮修竹,而她在阮修竹處的立身之本便是阮櫻櫻。若是阮櫻櫻這回真出了什么事,不僅是阮清綺,就連徐氏本人怕也逃不過阮修竹的事后責難。 這般想著,徐氏哪里還顧得上其他,火燒屁股般的自椅子上跳了起來,不顧一品夫人的儀態,拔腿就往傳來聲音的偏殿跑了過去。 阮清綺自然不好不管,只得跟著起身,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心下暗暗感慨:果然是“母女情深”,不是親生勝似親生啊。不過,阮清綺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跟在后頭,待得走到偏殿時便見著了正候在門外的端硯等人,殿里的呼救聲倒是已經停了下來。 徐氏急得想要直接推門,偏偏里頭的阮櫻櫻一邊哭一邊道:“別,別過來!你們先別進來!” “我衣服還沒換好。”過了一會兒,才聽阮櫻櫻接著道。 阮櫻櫻哭得抽抽噎噎,說話也是斷斷續續,只聲調卻是拔尖的,簡直像是把人一顆心掉在半空里,不上不下的折磨著。 徐氏急得想推門又顧忌著阮櫻櫻小姑娘家臉皮薄,這時候推門進去反倒引她哭鬧,只得遷怒到端硯等人身上,厲聲道:“到底怎么回事?!” 因著阮櫻櫻自小受寵,自小就愛講究,不愛叫貼身侍女之外的人貼身伺候,端硯等人都被嫌棄了一遍,最后只得把衣物送進去,留在殿外等著。誰知,阮櫻櫻更衣更到了一半,就在殿中一疊聲的叫救命,她們有心進去,阮櫻櫻又因著沒換好衣裳,怕羞不肯叫人進去。 所以,所有人都只好膽戰心驚的在殿門口等著。 此時聽得徐氏開口,端硯也只得白著臉,小聲道:“好似,是二姑娘她在殿里撞見了蛇。” “蛇?”徐氏驀然抬起眼,目光有如刀刃,一點點的剮過阮清綺的臉容,目光復雜,一字一句的道,“坤元宮里怎么會有蛇?” 阮清綺也端出吃驚模樣,順著徐氏的話,重又問了一遍:“是啊,坤元宮里怎么會有蛇?” 兩人對視著片刻,便如刀刃相接,幾乎要聽見那金戈之聲。 左右的宮人們更是不敢出聲,皆是屏息斂聲的立在一側,只有門里的阮櫻櫻小聲抽噎著,一面叫救命一面又不許人進來——她是既怕死又怕丟臉。 頓了頓,還是阮清綺主動開口道:“這樣拖下去不行。雖說我們都不知道殿里的情況,可要是再拖下去,若真有了什么意外,就是悔之晚矣了。正所謂事急從權,依我看:還是先叫人開了門,叫幾個手腳伶俐的宮女去把那條蛇給抓著。” 徐氏一頓,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是這么想的。只是,阮櫻櫻被嬌寵著長大的,面薄愛羞,若是真是直接推門進去,叫她當著眾人的面丟了臉,徐氏真正繼母說不得也要被她遷怒。 故而,徐氏適才雖心急還是礙著她沒闖進去,如今阮清綺開了口,她自然樂得點頭,反正到頭來被遷怒的肯定是阮清綺。 既徐氏也點了頭,阮清綺便往后看了眼,點了兩個會武的宮女去推門。 這一推門,便見著了只著寢衣的阮櫻櫻,她手里抱著衣衫,正欲換上,只手腳因為緊張害怕不停的抖著,反倒更加手忙腳亂,幾乎要換不上了。 聽見開門聲,阮櫻櫻下意識的抱住衣服遮住身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