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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從一扶著侴雅到一邊的樹干邊坐下,然后奔跑回飛船方向,尋找止血的膏藥,飛船里游泳的東西都拿出來做過登記和整理,許從一翻箱倒柜,翻出止血藥膏,掉頭就到黎聲那里,黎聲這會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加上令人頭昏的噪音,血液漸次離體,這會黎聲眼睛閉著,面色慘白,許從一拿刀劃破黎聲身上的衣服,扯了一條下來,將藥膏擦在流血的傷口上后,便快速用布條把傷口給緊緊包住,然而這樣一來,因為捆的是黎聲的脖子,自然就讓他呼吸更加不暢,許從一沒有法子,只能松了點布條,改為用手按著,血液流動的速度緩了點,黎聲受到噪音干擾的情況要比侴雅似乎好一點,沒多大會,瞳眸里就恢復了一點清明。“摁著這里,我去救其他人。”許從一拉過黎聲放在身側的手,示意他按住自己的脖子。黎聲顫抖著手,渾身都處在僵硬中,但他還是聽從許從一的話,把脖子流血的地方給死死按著。許從一繼續往前面走,有的人身上纏著蛛絲,單就這么看著,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許從一于是選擇先救那些沒有被蛛絲纏著,或者身體只纏了一些部分的人。他一邊走,一邊尋找著黎音,不知道算不算是他運氣好,他竟然渾身上下都沒有受傷,就兩條腿被蛛絲給纏緊,令他無法動彈。黎音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可怕的事,這會眼睛還睜著,里面卻全部都是驚恐,他瞪大著眼,嘴唇發白,身體左搖右晃,顯然已經被嚇得意識混亂。許從一暫時沒有去黎音那里,他看到一個腦袋上有蛛絲,脖子上傷口不算特別嚴重的傷者,當即就決定先救他。蛛絲很堅硬,刀刃甚至是難以輕易割斷,許從一跪在地上,額頭上了冷汗直冒,周圍都是痛苦不堪的哀嚎,他們中一些看到許從一沒事,跑過來救人,還有力氣、能移動的,都開始往許從一所在的位置蜿蜒爬行。許從一凝眸思索著,要怎么弄開這些蛛絲,驀的,腳腕被人抓住,驚得他當即臉色一變,低目間,這才發現周圍已經聚滿了人,他們都艱難地抬著頭,各自捂著脖子,鮮血從指縫中逸出來,全部都用渴求希翼的目光看著許從一。同一時間,被這么多視線盯著,許從一只覺完全承受不住這么大的壓力,他站起來想往后面退,腳撤了半步,就碰到什么東西。后面也圍了人,許從一霎那間進退兩難。“救我,救我……”“許從一,救我,你先救我,我會給你很多錢。”“對,很多錢,你別站著不動,快點啊。”有人等不及了,直接大喊道,他這一嗓子喊出來,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快。被眾人緊緊逼視,許從一原本就沒有想到怎么割開蛛絲,這下就更拿不定注意了,他手指緊抓著刀柄,眼眸不安地晃動著。好在這樣的困境并沒有持續太久,遠處一個身影以一種人類難以達到的速度飛竄了過來,那個身體由高高的樹椏上,像是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許從一的面前,有人伸手扒著地,自然的,被樹人給直接踩個正著,那人嘴里發出痛呼,樹人僅是用平淡的眸子瞥了那人一眼,對方立馬就聲音一斷,只有扭曲的臉,表明他此時痛到了極致。“你要的果子。”樹人抬起手,掌心里捧著一團用大片綠葉裹起來的東西。距樹人離去,好像十分鐘時間都沒有,回來地這么快,完全出乎許從一的意料。但另一方面,樹人的忽然返回,讓許從一頓時可以從當下的困境里出去,他接過綠葉,打開來,開始將里面的翠綠果子分發給下方或趴或躺著的人。人們頓時如燒開的沸水,激動起來,舉起手,甚至想去搶。樹人視線轉過去,掃了周圍一圈,他眸光冷冷淡淡,沒有帶多少感情,被掃過的人,身體一顫,紛紛安靜下去。許從一從左邊開始,分發果子。果子很多,每個人給了兩個,周圍的發完了,許從一到黎音那里,給了他兩顆,黎音手握不住果子,許從一放上去,果子就滾落掉,許從一拿起果子,就往黎音嘴里塞,果子純甜,猶如蜂蜜一樣,只要一點,就能立馬甜到心里去。黎音舌尖碰到那股甜味,恢復了一點意識,知道這是拿給他吃的,及時接住,張開嘴巴就激動地囫圇咬了起來。給了一些果子,讓那些能動的,去給那些不能動的吃,許從一接下來,又給了黎聲兩顆,最后拿著剩下的,快速跑回侴雅那里。侴雅這會被頭痛折磨得臉色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許從一跪在地上,一臂摟過侴雅身體,靠在自己肩膀上,拿刀把果子劃了一瓣下來,隨即就喂給侴雅吃。侴雅嘴巴緊緊閉著,拒絕張開,許從一丟開刀,用力掰開侴雅嘴巴,將果rou給塞了進去。果rou濃香,刺激著侴雅的蓓蕾,她無意識地拒絕吞咽。許從一耐心地喂侴雅吃了大半個,到后面侴雅眼睛徹底閉上,像是睡了過去,許從一把她重新放回到靠著樹干。他扭頭間,看到眾人那邊有火苗冒了起來,他們在用火燒那些纏在身上的蛛絲,似乎效果挺好,沒多大會,就陸續有人站了起來,大家開始互幫互助。許多地方都有小火苗,許從一盯著搖曳的火光,腦海里頓時浮現出昨天的一幕場景。忽的,火光被一道身影遮住,許從一視線顫了一下,隨后慢慢往上方移。兩人一上一下對視著,許從一舔了下干澀的嘴唇,他啞著聲道:“謝謝。”樹人垂目,望進到許從一的眼睛里,他聲音不高不低,四平八穩:“你的名字。”許從一沒多猶豫,告訴樹人他的姓名。樹人盯著許從一的眼:“我姓侴,侴峯。”“侴?”“應該和你女友一個姓。”樹人語速平緩。許從一想起一開始侴雅見到樹人時,異樣的神色,隱約覺得好像抓到了什么信息,但具體的,又沒法清楚到底是什么。“那你和侴雅……”許從一無從猜測兩人的具體關系,但多半,是有關系的。“親人吧,不過這不重要。我幫你救了她,救了這里的人,現在,到我這里來。”樹人,或者該叫做侴峯,他朝許從一伸出手臂,意思很明顯,是準備向許從一索取酬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