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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他不會讓這個污名,一直都跟著他,既然是陷害他,那么在他看來,理所應當的,該由他自己來替自己洗脫這個誣陷,不會假他人之手。“事情就這樣定了。”亓官闕的任何決定,都不是任何外力可以轉圜到的。阿尼跟隨亓官闕有數年時間,其實早就知曉他的秉性,可很多時候,還是不免想勸一下。雖然從來都沒成功過一次。同行的人開始收拾地方,從包袱里拿了幾條干凈的毯子鋪陳到地上,從這里到塞外,有三四天的路程,有時候能在客棧住,大多時候,都是在外面荒郊野地,或者像佛堂這樣類似的荒廢房舍里住。幾個人手腳很快,沒多時就打掃出一片干凈的空間,亓官靈在一邊想主動幫把手,都被直接以會弄臟她手為緣由給拒絕了。里面收整得灰塵撲了起來,亓官闕這會在廟門外,一個傾斜向下,坡度并不算特別的陡峭的坡坎邊。視線看著遠處,輪廓分明、線條弧度凌冽的側臉,隨時都散發著一種旁人勿近的痕跡。亓官靈看著亓官闕硬拔的后背,在心里給自己鼓氣,吸氣呼氣,循環了數次,才終于下定最終決心般,走了上去。“舅舅,我也回城。”是也,不是想。說明她有她回去的目的,而且異常堅定。亓官闕對自己的這個外侄女說了解算了解,說不了解,也是不了解,在這段日子以來,兩人間交談的次數,明顯沒有在部落那會多,亓官靈明顯在避著他,因為某個事,或者說某個人。經常能夠看到,亓官靈一個人待著,整個魂,卻像是沒有在這具驅殼里,飄飛到了其他地方。“你要回去?為什么?”亓官闕開口就是一通質問。“我得回去見從一一面,突然這樣離開,他一定很擔心我。”亓官靈只和亓官闕他們說起過喜歡上了一個中原人,但沒告訴他們喜歡的那個人的名字。“從一?”奇異的,這個名字相當耳熟,亓官闕咀嚼了這兩個字好一會。說起自己的戀人,亓官靈臉上蕩出春意:“他姓許,叫許從一,目前在洛水城開了家綢緞莊,我已經和他商量過了,他本來準備這兩天將把這里的事都安排妥當,然后跟我、跟我們一起到塞外大漠。舅舅,你看。”亓官靈說著的話同時,把自己右手舉了起來,將衣袖往后掀,露出纖細手腕上戴著的一個血玉鐲子,手鐲色彩鮮艷,玲瓏剔透,看著都叫人賞心悅目。“這是從一給我的,曾經戴在他母親手上。我得回去見一見,不管怎么樣,我都得回去。”甚至于亓官靈已經做好了打算,倘使亓官闕不同意她的請求,她會瞞著族人,自己偷偷回去。說起來她的脾氣秉性,潛移默化中,部分隨了亓官闕。亓官闕眼底眸光微微一閃,忽然記起來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了。昨天,準確的是昨天下午。那個阻攔他擰斷盜賊手臂的青年,看對方那模樣,似乎不像認識自己。青年一雙茶色眼眸,尤為明亮,給亓官闕印象挺深。“可以。”亓官闕在亓官靈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點了頭。亓官靈驚訝于亓官闕答應得這么干脆,怕只是自己產生了幻聽,聽錯了,再次問了一遍。“舅舅你不反對……”亓官靈兩邊嘴角往上方翹,抑制不住驚喜。亓官闕幽瞳沉甸甸,令注目者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亓官靈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她笑顏爛漫:“謝謝舅舅。”兩名屬下拿了狩獵工具,到山林去打獵,其他的,則到附近觀察地形,同時擔當守衛。時間過得不算慢,很快天色就暗沉了下來。亓官闕、亓官靈還有烏禪三人離開破敗的寺廟,返程回洛水。回去花了約莫一刻鐘時間,到視野中能看到洛水城城門時,亓官闕叫停了另外兩人。彎月漸次爬上樹枝梢頭,黑暗襲來,城門關嚴,再過半個時辰將會實行宵禁,亓官闕打算等那個時候,再暗里潛入進去。三人尋了一個掩身的地方,等在那里。亓官靈去心似箭,只恨不得背上能長出一對翅膀來,這樣她就可以直接飛躍過城門,飛到許從一面前去。不知道他這會在做什么,會不會替她憂心著,上午發生的事情,應該已經傳遍的都城大大小小角落了。許從一會怎么想,會不會也和其他當地人一樣,認為是她舅舅亓官闕殺的那個盜賊。許從一這會在當地一家最熱鬧的青樓里,和幾個朋友喝著小酒。其中兩個叫了青樓里的妙齡女子前來作陪,許從一和另外一名,卻是稍有不同,沒叫人。“……為了一個異族女人,你拋家棄業,這么多年的為人之道,都白學了是吧?”端了杯酒,一口飲下,著墨黑長袍,腰間系暗紅色腰帶的青年公子,語帶失望地對許從一道。許從一將面前斟滿酒的小瓷杯舉了起來,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眼簾低垂,墨色鴉羽在下眼瞼處暈出了一片片小小的剪影。他勾了左邊唇,淺笑:“宜蘭兄你尚未愛上一個人,若你和我一般,恐怕禮教這些,也不會顧全,早已飛奔而去。”蕭宜蘭眼瞳縮了縮,不過數日不見,自己的這個友人就墜入到溫柔鄉中,甚至于就剛剛,直接開口,請他在他離開洛水后,幫忙看管他許家的老宅。而綢緞莊,更是在下午那會,就以極低的價格,出售給了其他人。其速度之迅疾,始料未及。等他得知這些情況時,已經為時已晚,許從一這是打定主意,要跟隨那個頗有兩分姿色的異族女子走了。“早上衙門那事,你不會不知道,她族人手段那般兇殘,你若真隨她到塞外,可別一去不復返。”雖有夸大之嫌,但不只他,這里的人都認同他的觀點,那個帶頭的異族男人,絕對不是什么善良之輩。連官府都敢抵抗,眼里根本沒有一點王法。許從一忽地笑出了聲,另一邊的兩友人和懷抱中的青樓女纏綿在一塊,或口對口喂酒,或貼合得緊,難舍難分,倒是和許從一還有蕭宜蘭這邊,形成一個對比。雖同青樓女嬉鬧,二人倒也都側耳聽著許從一他們的談話。見許從一笑意燦然,心下皆不由地好奇。“笑什么?難道宜蘭說得不對?”其中一人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