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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手里了? 他抬起頭,看到站在廣場中央的身影,白鶴仙人一襲白衣,衣角被風卷著,飄舞在夜風中,他拄著劍,立在原地,身體微向前傾,眼睛微微閉著,胸膛沒有半點起伏。 程楓啐了一口,他站起身,血順著他的手掌流下來,這個時候,他留在山下的士兵應該已經上來了,如今白鶴仙人已死,看誰還能阻止他殺死蘇芙。 他正想著,一道勁風呼嘯而來,寒氣比弓箭還要鋒利,程楓舉起劍,堪堪擋住,他抬頭一看,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那眼睛發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某種吃人的野獸,對著他露出獠牙。 程楓感覺到對方的力道還在加大,他收回劍往一邊閃過去,那人揮刀又砍,刀光泠泠,鋼鐵的腥味夾雜著血腥味,卷在風里襲來。 譚靜柏和程楓爭斗之時,蘇芙打著燈籠往白鶴仙人所在之處跑去,明月從烏云里露出半張臉,底下被月光照得亮了一些,她遠遠地看著白鶴仙人還站著,以為師父沒事。 “師父!徒兒來遲,您沒事吧!”蘇芙叫道。 沒有人應答,蘇芙的心被什么東西重重地捶了一下,她手腳冰涼,走近看了才發現,白鶴仙人的眼睛是閉著的。 蘇芙顫抖著手,伸到白鶴仙人鼻子底下,她的手觸電般縮了回去。 不,不可能!蘇芙牙齒上下打著戰,發出咯咯的聲音,她伸手去碰白鶴仙人的肩膀,接著雙手握住白鶴仙人的臂膀,輕輕搖了搖,試探道:“師父?” 白鶴仙人一動不動,跟睡著了一樣。 蘇芙頭皮都炸了,她歇斯底里,帶著哭腔對譚靜柏喊道:“大師兄!師父他……” “你把師父送進凌云殿!”譚靜柏的眼睛死死盯著程楓,頭也不回地喊道。 蘇芙咬牙把白鶴仙人手里的劍摳出來,白鶴仙人握得很緊,這讓蘇芙費了不少力氣,她把劍掛到自己腰間,蘇芙的牙齒咬著嘴唇,幾乎要把嘴唇咬破了,好像這樣就不會哭出來,她把白鶴仙人的一只手臂扛起來,另外一只手抱著白鶴仙人的腰,把人送進了凌云殿。 程楓漸漸地落了下風,他的武功本來就比不上譚靜柏,更別說他如今還受了傷,他低聲罵了一句,勉強擋住譚靜柏的刀:“道長武藝高強,在崆峒只會埋沒,與其做一輩子的游民,不如來我聚劍關,程某惜才,必將掃榻相迎,封道長為副將,日后封侯拜相青史留名不是難事?!?/br> 譚靜柏一把刀舞地如飛雪般密集,他冷聲道:“你殺我師父,還要我為你賣命?你的腦子是如何長的,這般蠢話都說得出?!?/br> 程楓不認得這人是誰,只知這人武藝高強,蘇芙喚他師兄,他腦子飛速轉著:“不知道長是……” 譚靜柏一刀將程楓擊退幾步,程楓劍未舉起,刀風再次降臨。 眉間一點朱砂痣的郎君手握長刀,面色冷冽如同閻羅,他出刀如驚雷,語落如寒冰:“在下譚靜柏,乃崆峒派少門主,拜你所賜,如今成了門主,正是來取你狗命。” 程楓防范不及,被譚靜柏一刀釘在地上,他的腹部被譚靜柏的這一刀穿透了,血液從他的身下擴散開來,像是一朵暗紅色的牡丹花。 是他大意了,他原以為崆峒派就只有白鶴仙人一人需要防范,故此一進崆峒,他帶人一路殺死巡邏弟子,直奔紫霄宮來,不曾想殺了白鶴仙人后,他帶上來的士兵全部死了,連他自己都受了傷。 他原以為等著山下的士兵上來后,就高枕無憂,可是誰知這叫譚靜柏的,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射石飲羽,武藝超群,連他這當年的武狀元都著了道。 程楓疼得全身發抖,咬牙硬著脖子道:“你也不要太得意,就算我死了,我山下還有二三十個士兵,各個都是個中翹楚,你這崆峒派一群烏合之眾,今日注定要全軍覆沒!” 譚靜柏等著程楓把話說完,他抽出刀,程楓吐出一大口血,他看著譚靜柏,譚靜柏一襲月白勁裝,衣擺輕揚,身上一點灰塵都沒有,他逆著月光,像是九天謫仙,不染纖塵。 謫仙問他:“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程楓話都說成這樣了,可是譚靜柏還是面無表情,好像根本就不怕他說的那些士兵一樣,程楓目光開始渙散,他咬牙切齒道:“你……” 這次譚靜柏沒有等程楓把話說完,他覺得程楓嘴里都是廢話,他的手腕輕輕一抖,程楓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線,血線緩緩擴大,最后成了一手指寬的傷疤,血液從里面噴涌而出。 蘇芙從凌霄殿中出來,手中握著之前從尸體上拿來的刀,她聽到階梯之下傳來盔甲碰撞的聲音,她從臺階上走下,和譚靜柏對視一眼。 譚靜柏收刀,刀刃上的血液飛濺而出,他抖干凈刀上的血,和蘇芙并肩而下,二人手中刀光如同半潭秋水,刻骨寒涼。 雖已入夏,北疆溫度依舊如春,晨光熹微,屋外的桃花矮矮地垂著,粉嫩的花瓣上滾動著晶瑩的露珠,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君玥從門里走出來,他身上披著一襲天水碧色的衣裳,靠在長廊的柱子上,看著滿園將謝的春.色,睫毛微垂。 他昨夜做了個夢,夢中有他的往事,還有許多故人,蘇芙這次也在夢里,不是以前的蘇芙,而是現在的蘇芙。 自從那次枇杷樹被砍之后,蘇芙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前世蘇芙也有砍樹,但是照常橫行霸道,動不動就打罵摔東西,嬌縱傲氣得很,并不像這一世,雖說嬌蠻暴躁,但是性子好了許多,人也善良,笑起來十分好看。 君玥思索著,既然他能重生,那蘇芙也說不定,可是為何會變化如此之大? 夢中的蘇芙只出現過幾次,在醒來之前,正是君玥迎娶蘇芙的那日,他一回身,看到蘇芙穿著身勁裝,伸腳去撩他的衣擺,君玥當時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好久沒有見到蘇芙了,他在那一瞬間掌控了身子,對蘇芙問了一句。 蘇芙像是被嚇到了,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他正要再問,一下子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這夢做得斷斷續續的,君玥現在也想不太起來了,他只記得夢中母后還喚他青黛,這個名字,隨著他的長大,幾乎沒有再聽到了。 這是胡皇后給他取的小名,只有極為親近的人才能叫,君玥也不知道,為何當初蘇芙問他名字的時候,他會把這個名字告訴她。 也許是鬼迷心竅了吧。 君玥按了按太陽xue,君燁推門進來,看到站在屋檐底下的君玥,愣了一下,隨即走上前來道:“剛收到消息,前段時日程楓離開了聚劍關,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如今正是殺進太守府的好時機?!?/br> 君玥皺眉:“前段時日?到底是什么時候?怎么這么久才報回來?” 君燁嘆了口氣:“那都是十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