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4
,土地攥在世家豪紳手中,寧國公想從他們身上割下來,此事絕不簡單。 大梁建朝多久,這些大家族就盤踞了多久,其中盤根錯節,關系復雜,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寧國公要撬動這塊肥rou,那就是在鷹嘴里奪食,世家們聯合起來造反也是有可能的。 “寧國公呢?”阮夫人想起什么,眼睛亮了。 “寧國公府閉門拒客,拜帖雪花似的遞進去,連個影兒都沒見!”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封面好丑!等我弄清楚封面上字體再換上去,太忙了,沒時間找人問。大家忍忍,現在這個自帶的太辣眼睛了。 ☆、069 069 沒幾日, 朝堂上見了血。 世家拋出棄子試探寧國公,寧國公也無意讓他們失望,將人拖出去斬了。 他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犯上作亂者死。 一時間風向陡變, 擰成一股繩的世家內部開始出現裂痕。 之后便是小家族倒戈和大家族幾次出手,汴梁城亂了一陣子,聽說寧國公府夜里少有安穩的時候。 刺客沒有斷過。 菜市口的血也沒有斷過。 皇宮早已圍得鐵桶一般。阮將軍每日繃緊神經,早出晚歸, 忙得腳不沾地。阿娘從廟里回來,不知怎么開始信佛, 每日都替家里人念經。 阮寧見她憂心忡忡,由她去了。 她每日聽著朝堂上發生的事, 心里也松了口氣。 寧國公每日上朝,起碼身體是沒問題的,傷口應該好了。她并不是擔心, 只是不想有牽扯。 她以為這事會按著寧國公的計劃一步步走下去, 世家不得不妥協, 勝利終究屬于強者。 那之后大梁歷史便會踏入新的一頁, 百姓會過得更好。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卻將她平靜的心湖打亂,原先埋在心底的懷疑猶如滔天巨浪, 給了她猝不及防迎頭一擊。 即使在夢里, 她也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冷得如同一具尸體。 這次的夢接著她上次做的夢。 她頭七這天,主院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是管家的聲音。 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吸引過去, 見到了謝九玄。 那副樣子的謝九玄她從沒有見過。 倚在床頭的男人半闔著雙眼,眉目依然出色,身上穿了孝服,只是渾身沒有一絲活人氣息,臉色慘白而平靜,嘴唇干裂,胸膛沒有絲毫起伏。 好像只是睡著了。 阮寧渾身一顫,瞪著眼睛不敢相信。 “主子啊!”管家捂著心口老淚縱橫。 一時間,房中安靜下來。阮寧覺得腳似乎麻了,不然怎么每走一步都跟走在刀尖上一般? 她的手抖得無法控制,顫顫巍巍放到謝九玄胸膛,一絲動靜都沒有。 “哐當——” 她腳下一軟跌了下去,一個人影沖進來,直接從她身上穿過去。 是九幽。 九幽似乎也不相信,他甚至顧不得尊卑,去診謝九玄脈象,只是無論怎么診,那里都是悄無聲息。 他終于忍不住嘶吼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臉色慘白一片,揮掌將屋中轟得碎木橫飛。 阮寧覺得荒唐,心里卻冰冷一片,她淡淡地想,謝九玄會死? 不可能。 這是夢。 她不由得抬頭,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謝九玄半垂著的眸子。 無法言喻的悲傷蔓延著,她無意識地盯著那雙眸子,絲毫不覺得它屬于死人。 那雙眼睛里只有平靜。 她的心驀地抽疼起來。 “你是怎么看著他的!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你為什么不好好看著他!”九幽掐著管家的脖子,兩個人眼睛里都是無法宣泄的悲哀。 管家沒有絲毫力氣,他無意識喃喃:“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活著就是折磨自己。” 九幽氣急,將人扔了出去,撞倒一地東西。 “這么多年,他沒有替自己活過啊。大小姐走了,把小徽留給主子,那就是他活著的希望;小徽走了,還有夫人在,如今夫人都走了……”管家瞬間老了幾十歲,“夫人走了,主子大概心死了,他活得太累了。” 九幽一拳打在柱子上,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啊!” 阮寧仿佛被人當胸一劍擊穿,視線不知什么時候落在謝九玄手上。 那雙手本該修長如玉,如今卻布滿傷痕,其中一只手里握著一株藥草,握得很緊。 “主子算好了時間的,我們都已經采到藥了!老天爺太不公平了,連最后一面也不讓他見到,老天對他何其殘忍!” …… 阮寧醒來時頭疼欲裂,她恍恍惚惚起身,聽見外面兵荒馬亂的聲音。 “大事不好了,寧國公昨晚遇刺了!” 她腳下不穩,摔在地上,“砰”地一聲。 “小姐?”丫鬟摔了盆,大驚失色,忙將人扶到床上。 阮寧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腦子里一圈一圈震蕩著,等那股暈眩消失,床前早已圍了許多人。 阿娘握著她的手滿臉淚水:“寧寧啊,你這是怎么了?你別嚇阿娘。” 阮寧眨了眨眼睛:“阿娘。” 阮夫人抱著她嚎啕大哭:“壞丫頭你嚇死阿娘了!” 阮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心里如同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喘息困難。 “寧國公怎么了?”她恍惚中聽見了什么。 丫頭看了阮夫人一眼,不敢多嘴。 阮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神色平靜下來:“寧國公怎么了?他能有什么事,那么多高手暗中保護呢。” 不知為何,阮寧有些心神不寧。 她喝了口水:“阿娘,我沒事了,昨晚做了個噩夢,魘著了。” 大夫上前把脈,開了方子,證實沒有大礙,只說受了驚嚇,喝一劑藥,休息休息就會好。 阮夫人打發人送走大夫,摸了摸阮寧的頭:“什么夢能把人魘成這樣,你知不知道你昏過去的時候嘴里說的話我們一個字都聽不清,總算醒了,菩薩保佑。” 阮寧視線掃過窗外,太陽竟然西斜了。 她蹙了蹙眉:“阿娘,我沒事了,你歇著去吧。” 阮夫人提心吊膽一整天,這會放下心來,渾身都沒什么力氣,她交待丫頭守著阮寧,讓人扶著回去歇息了。 阮寧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夢里的景象。 她喃喃:“只是做夢而已。” 但是,真的只是夢么? 她心里亂糟糟的,幾世的記憶糾葛在一起,如同一團亂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謝九玄那雙半垂的眼睛靜靜看著她,好像有什么未說的話。 她腦子里混混沌沌,半睡半醒,只覺得光線越來越暗,四下越來越靜,不知什么時候,她猛然驚醒。 床邊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