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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勇,帶著黑暗氣息,守住下山的方向。 “阮姑娘請回。” 他們一開口,渾厚的聲音在山崖上回響,震耳欲聾。 阮寧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謝九玄竟要將她拘在此處,他憑什么? 阮寧緩緩伸手,將腰間軟劍拔出來,眉目冷若冰霜。 “不自量力。” * 竹林中的侍衛見阮寧出了明月庵,立即發射了信號。 一切都在主子意料之中。 謝九玄跟九幽正在商討梁氏一族,聽見信號聲音,他幾乎如一陣風般消失在禪房之中。 九幽有些錯愕。 謝九玄出現在庵外時,阮寧被黑甲兵圍著,長劍如人,冷漠堅定。 他飛身落入對峙之中,伸手接過阮寧的劍。 寒意從劍刃滲入指尖。 “你想去何處?”他道。 “寧國公什么意思?我既沒有犯法,也沒有作惡,寧國公派出這么大的陣仗,莫不是我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壞事?”阮寧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語氣幾乎含了嘲諷。 她真的是氣壞了。 很奇怪的是,謝九玄情緒并沒有變化。 他只是淡淡看著阮寧:“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不知怎么,阮寧有股不好的預感。 “寧國公府將與將軍府結親,此事由皇上金口玉言,昭告天下。婚事定在九月初九。將軍府派人四處找你,你卻躲在這里,可想過后果?” 阮寧眼睛微微睜大,難以置信:“怎么會?” 她迅速思索為何會這樣,離府那日明明是梁侍郎府提親,就算爹娘答應了婚事,也該是與梁府結親;而且,她既然離開,便足以表明自己的決心,爹娘一定不會答應梁府! 寧國公府更不可能。 她離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寧國公有何證據?”阮寧腦子里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若是謝九玄所說是真,皇帝為何要這么做?謝九玄怎么回事? 九幽將一卷明黃傳過來。 謝九玄將它放到阮寧手里:“打開看看。” 阮寧覺雙手重若千鈞。 細汗從鼻尖上滲出,她的手一動不動。 “怎么,怕了?”謝九玄挑眉。 阮寧抿唇,哪怕知道謝九玄拿這種事說謊的概率低之又低,真的看到圣旨時,她還是忍不住心里發寒。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塊明黃帛書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盯過去,好像要把布帛盯出一個洞來。 謝九玄將圣旨從她手中抽出,見她這副表情,面色有些發沉。 “寧國公,”半晌,阮寧開口,聲音平靜,“這是你的意思吧?你想要什么?” 她定定看著謝九玄,懷著最大的警惕和忌憚。 謝九玄心尖一疼,密密麻麻的刺痛從胸腔蔓延至全身。 他有些奇怪,從小到大,什么樣的傷他都受過。從沒有覺得疼。 冷風打在人身上,山崖邊兩人靜靜對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壓抑。 驀地,謝九玄輕笑一聲:“阮姑娘聰明絕頂,不妨猜猜我的目的?” 不知為何,阮寧輕輕松了口氣。只要有目的,就有化解的辦法。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婚事不可能。寧國公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出來,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那真是沒有辦法了,此事除非與阮姑娘成親,否則絕無其他辦法。” “不可能。” 謝九玄手指捏著阮寧劍刃,生生阻住了她的攻勢。 她功力今非昔比,對上寧景,會發生什么事還未可知。 阮寧動手將劍收回鞘中,心知此事不解決,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寧國公不妨說說有什么目的。”她冷冷道。 謝九玄細細感受著由心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股綿綿不絕的疼,竟有種詭異的滿足。 他臉色有些白,也不知是凍的還是什么原因,一瞬間看起來有些虛弱。 阮寧抿唇,一定是看錯了。 謝九玄自來強大,沒有什么事能傷害他。 “如果是因為我救了陛下,寧國公大可將功勞安在千金老人身上。” 謝九玄指尖還殘留著她劍上那股寒氣。 聞言,他看進阮寧眼睛里,“阮姑娘難道一輩子不嫁人?還是說,你已有了意中人?” 最后幾個字飄散在寒風中,莫名有些陰森壓抑,令人忍不住發冷。 阮寧是真的不清楚謝九玄想要什么。 這世上根本沒有東西能讓謝九玄犧牲婚事才能達到目的。起碼她想不到。 她只能想,謝九玄想對將軍府做什么?聯想到他打壓世家,鏟除豪紳,她心里一沉,難道阿爹做了什么事,讓謝九玄有了猜疑? 就在她越想越遠時,謝九玄開口了,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我此番來領州,大梁必定要經歷一番動蕩。” 阮寧沒有說話,心中細細分析整件事。 謝九玄接著道:“此事策劃多年,如今時機成熟,只是一旦開始,朝廷必定經歷血雨腥風,阮將軍掌管禁軍,守衛皇宮,乃汴梁最后一張盾牌,若是他動搖,陛下將會陷入危險。這,是我決不允許發生的。” 阮寧眼睛睜大:“我爹一心忠君,你不信他,還想用我控制我阿爹?” 謝九玄一臉平靜:“你功力突破在即,到時候會怎樣尚且未知,當真放心父母?” “我拿性命發誓,我阿爹絕不會背叛朝廷,寧國公根本不必——” 謝九玄:“圣旨一出,木已成舟,你只要乖乖待嫁,不要想著逃跑。” 阮寧氣得發抖,手中長劍險些忍不住揮出。 她深深吸了口氣,冷靜道:“那事成之后是不是可以解除婚約?”九月初九,還有八個月。 八個月,她深知世家之事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解決。 謝九玄看著她握劍的手指攥得發青,抿了抿唇,心已經疼得麻木了。 他淡淡道:“你為何不肯嫁到寧國公府?” 阮寧有一瞬間覺得他的語氣里有一絲很真摯的疑問。 她沒有多想,面色很冷,眼睛里閃過厭倦:“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寧國公沒有聽過么?更何況你為何跟將軍府結親我心知肚明。我沒興趣玩這種游戲。” “正好。那便依你所言,待事情塵埃落定,解除這樁婚事便是。不過,在此之前,阮姑娘哪里都去不了。” 說完,他鶴氅在寒風中劃過凌冽的弧度,離開了山崖邊。 阮寧面色冰冷,心里有些沉。 ☆、063 063 阮寧意識到自己又做夢了, 而且是非常不愉快的夢。 寧國公府掛滿了白幡,天上烏云密布,陰沉沉的, 壓得人心頭沉悶。 她隨著一陣風不知不覺來到靈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