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
一張面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我還是更喜歡死人眼睛里留著我的臉。”他的聲音一會兒像幼童,一會兒像大漢,一會兒又像少女。 頂著那樣一張臉,聽得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024 024 阮寧抿唇,抽出軟劍,沒有多話,一劍霜寒凌空劈去,寒氣劃破空氣,周遭溫度驟降,劍氣割裂花莖,梅花紛紛飛舞,凍結在冰晶中,像是下了一場粉色晶瑩的雨。 然而此刻,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心情欣賞這樣的美景。 “丫鬟”騰空而起,碧色水袖利如寒刃,斜斜揚起一道碧波,驚起滿樹梅花,他猛一揮手,巨大氣浪排山倒海而來! 兩道氣勁半路相遇,擊起震蕩數百里,從上空望去,梅林像是遭遇颶風,轟然作響,狼狽搖動! 阮寧被震蕩余波壓迫,連退數步方止。 她抹了把嘴角血漬,眉眼冰冷。 “丫鬟”“砰——”一聲斜撞到樹上,跌落在地,嘴里咳出血沫。 他喘息如牛,咬牙站起,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小乙護著阮寧,見他瘋瘋癲癲,不由提高警惕。 “你是何人?我們無冤無仇,你做什么要殺我們?” “無冤無仇?我要殺人,不需要理由。” 小乙見他周身氣勁變化,極為詭異,提醒阮寧:“此人修的是邪功,小心。” 這世上有一類武者,天生沒有習武根骨,但他們不甘平凡,選擇走邪路。 眼前這個“丫鬟”顯然在此列。邪得令人頭皮發麻。 阮寧看著這個人,眼睛里無波無瀾:“你今日殺不了我,梅林里到處都是禁軍,方才動靜過大,禁軍已經趕來,你還有什么本事?” “丫鬟”聽了阮寧的話,笑容越來越大,邪氣四溢,小乙腦子尖叫,阮jiejie瘋了嗎,這個時候息事寧人保全自己才最重要,刺激他做什么!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阮寧又提劍攻了上去! 只見她一襲玄青束腰石榴羅袍烈烈作響,滿頭青絲如瀑一般,在劍氣叫囂中隨風飛舞。那張雪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漆黑瞳孔只盯著面前敵人,渾身氣勢如同手中長劍!氣吞山河! 小乙驀地瞪大眼睛! 阮jiejie她這是……要拿這人磨劍??他欲哭無淚,哪有人這樣的,抓住機會就要跟人打!而且是不要命的打法! “丫鬟”臉上笑容收斂,目光嚴肅起來。 “倒是沒想到美人武功這么好。不過,更讓人厭惡了。” 他劃破掌心,鮮血四溢,獰笑道:“你這種人,憑什么都能習武!給我死!” 似乎有一股邪惡的力量順著他的傷口溢出,令人深感不適。 阮寧皺了皺眉,屏息凝神,劍招流水般瀉出,劍氣所過,萬物結冰,對方手中一根人骨,不知用什么煉成,陰寒之氣四溢,血液沾上以后,濃烈死氣化作利刃,繞著人骨“倉啷——”一聲擊在阮寧劍上。 她感覺胸口有些悶,心知對方的血有怪,不可再耽擱,需要速戰速決。 許是看出她的打算,對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得詭異。 阮寧眉眼冰冷,腳下一踩樹干,借力飛出,躲過一道利刃,手腕翻轉,長劍攜著冰寒之氣刺向對方。 “丫鬟”反手用人骨擋住她的劍勢,阮寧不等他反應過來,又一劍刺出,直沖喉嚨而去! “丫鬟”卻在這個時候笑了,那張蒼白的臉笑得勝券在握。 阮寧眼神一變,迅速抽劍,對方的手卻一把抓住了她的劍刃!陰冷之氣順著劍柄竄入她體內,她感覺身體發麻,無法動彈。 “倒是沒想到,還要我用血。” 阮寧感覺一股力量壓制著她,讓她難以動彈,有什么東西在撕扯她的身體,欲要將人撕裂一般。 “乖乖的,我讓你死得不那么痛——呃——嗬嗬——”那張臉上得意的笑漸漸僵住,臉色迅速灰敗下去。 “瘋子。”阮寧趁著小紅蛇咬了對方的瞬間,手中蓄積內力一掌擊在他胸膛上,震得都空氣扭曲了。 “丫鬟”臉色泛青,脖子上兩個尖尖的牙印冒出黑色的血。 他死死盯著阮寧:“怎么會……你的內力……” 他“嗬嗬嗬”聲音破裂不成語調,看了眼腳下血陣,語氣不甘:“你是故意的。” 故意壓抑著內力,拿他練劍。 他眸子發紅,身體砸在塵土中,不甘心:“卑……鄙……” 阮寧聲音冷淡:“邪道害人害己。” 修行之途,這樣心性扭曲之人她見多了。 怨天尤人,恨命運不公。 她走出一段距離,想到什么,回過頭去:“誰叫你來殺我?” “不……不公,你憑什么……”那人茍延殘喘,聽見她的話,眸子驀地睜大,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氣聲,“我不會……出賣她的,你休想……害她。” 小乙皺眉看了看四周:“禁軍要來了。” 阮寧收回視線,無所謂他說不說。 她已經知道是誰派他來。 林憮然。 她想起上輩子自己也接到了請柬,只是意外傷寒,大病一場,沒有來。 現在想想,若是她來,定會死在這人手里。 梁茹兒說得對,之前死去的那些小姐,怕是都死在他手里。 她今日來,只是想確認此事。 她記得書里提過一句,林憮然曾救過一人,得那人傾心,死心塌地跟著,為她做事。 那本書沒有寫完,只有自己死前的部分,結局無從得知。 她聽到禁軍靠近的聲音,掃了眼倒在地上的“丫鬟”。 “走。” 不知道收到這份大禮,林憮然是什么表情。 小乙迅速跟上。 * 謝九玄望著山頂,眉目浸了水汽。 他腳下頓了頓,繼續沿著山道一階一階走上去。 氣定神閑,漫不經心,一滴汗都沒有出。 背后是望不見頭的茂密林木。 他腦海里閃過謝寧思小時候。 不可避免的,閃過了謝芷蘭。 繼而面前出現司馬徽那張肖似謝芷蘭的臉。 他手指緊了緊,抿了唇,臉上再無人前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趕到時,謝芷蘭已經將劍插進了胸膛,茍延殘喘。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溫暖柔和,從小到大,她都這般看著他。 “寧遠……阿姐知道……阿姐知道不怪你,是我們……錯了,你是個好孩子……” 她艱難地將染血的手蹭了蹭,使勁將司馬徽的襁褓推過來:“他,希望長大后……跟寧遠一樣……讓阿姐……驕傲……” 他遠遠站著,看著她閉上了眼睛。 一滴淚順著她美麗的鬢角滑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