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邊上的劉秉生吃掉rou包，湊過去悄咪咪地說，“柳兄在想，要害他的人，指使蘇姑娘做了些事情。”沖紙片上的語氣，就像蘇姑娘的主子似的。

    就不知，為甚又要?dú)⒘颂K姑娘引驚蟄去看那棺材呢？

    不止蘇姑娘，還有喬姑娘，白二郎，江德，仿佛這一串人都與他有關(guān)聯(lián)。蒙著面的人，劫走露兒……

    柳哥哥搭在石桌上的長指一頓，鳳眼幽深如潭，“可還記得死在清河邊緣的外鄉(xiāng)人？”

    劉秉生憨憨的話仿佛還在耳邊:幾個(gè)外鄉(xiāng)人死在清河與鄰縣邊緣。

    與江德有關(guān)聯(lián)的，也是幾個(gè)外鄉(xiāng)人。

    是巧合嗎？

    “自然記得，此事后來歸鄰縣縣令管的?！眲⒈植迳弦粔Krou包，叫張兄把紙片收回去。

    “明日，我去一趟鄰縣?！绷绺绮辉父苏f許多話，幾句解釋了心中猜想。

    啃著包子的劉秉生嘆服道，“人都在鄰縣了，還這么恨柳兄你啊……”

    柳驚蟄:……

    他們撇過話不再說，將東西都吃盡了，撤了玉盤喝酒。

    小顧遠(yuǎn)饞，眼也不眨地望著銀盞，但是不敢要，就趴在桌子邊上一邊死命盯著一邊來回?fù)缸约菏种浮?/br>
    后來還是劉秉生用筷尖點(diǎn)了一點(diǎn)兒，放到他嘴里，叫他嘬味道。

    給小孩子辣的，眼淚都出來了。

    月兒此時(shí)也不能飲酒，露meimei怕她饞，叫小丫鬟捧著飲子過來與她喝。

    露meimei自己酒量也不甚好，喝了兩盞酒意充足的桃花釀，就暈乎乎地倒在柳哥哥懷里，沒意識揪上他月白繡青竹的衣領(lǐng)子。

    驚蟄垂眼看她粉嫩的指尖，扣著自己衣領(lǐng)不放，幽深如潭的眼眸起了點(diǎn)霧氣。他腕骨輕動，捏著杯盞的手指轉(zhuǎn)了半圈，慢慢將自己杯中的酒喝盡了。

    “抱你回去好不好？”他將娘子徹底抱進(jìn)懷里。

    露兒想在外頭吹風(fēng)，想說不要呢，他又看出她在想什么，壓著聲兒誘哄，“回屋開窗子給你吹，好不好？”專挑略啞的聲音哄她。

    小姑娘單純，便答應(yīng)了，“好?！?/br>
    驚蟄起身拂過衣擺，同幾人示意露兒醉酒了，半抱著她離去。

    溫遲也覺得天色已晚，跟剩下的兩個(gè)大人道了一聲，亦扶著月兒回屋。

    這會子院子里丫鬟小廝都散了，大石桌子桌子邊，就剩下兩個(gè)沒娶娘子的男人跟一個(gè)小孩子，凄凄涼涼地喝酒，可憐見的。

    小孩子吃飽了困困的，爬上石桌閉眼睛睡。兩個(gè)沒娘子的將他翻個(gè)身過來，不讓壓扁兜肚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狞c(diǎn)心兒，跟他撐得滾圓的肚子。

    *

    柳哥哥說過不關(guān)窗，其實(shí)騙人的，剛進(jìn)屋就將窗子關(guān)了，一條縫都沒留的。

    露meimei有點(diǎn)暈，不滿地打了他一下，給人抱到榻上一同坐著。

    其實(shí)柳哥哥今夜并不打算做太過，畢竟白日里那什么太多次了，再來真不是玩的。他這時(shí)候提前抱她回來，只是心動娘子醉酒后嫵媚嬌俏，想同她靠在榻上溫存片刻。

    醉酒的露兒仰頭看他，嬌嫩的臉上帶著淺淺紅色，似雪上落紅梅。大眼睛亮亮的像是盛滿月色，櫻桃小口被酒水潤的濕漉漉，微微張著，輕輕吐氣兒。

    她白皙柔軟的小手還揪著他衣領(lǐng)子，往自己跟前扯。這個(gè)動作似是能叫小姑娘心安一般，她平日最喜歡這個(gè)動作。

    “柳哥哥？”軟軟糯糯的嗓音，染著輕飄飄甜膩膩的酒香，專敲他心頭上似的。

    柳哥哥垂下幽深的眼眸，看著娘子有些暈乎乎的模樣兒。她的氣息全繞在自己身上，還有衣襟下鼓鼓的地方，隨著吐氣慢慢起伏。

    夫君眼眸越發(fā)深了一下，長睫淡淡垂下，目光掠過起伏的地方，凸起的喉結(jié)跟著鼓了滾。

    “嗯?！彼麘?yīng)下，嗓音沙啞又繾綣，眼梢都跟著勾過幾分嫵媚艷色。

    “我怕你出事。”露meimei又軟軟地說。她靠在他懷里，用力揪著他衣領(lǐng)，“我真的好怕你出事啊，柳哥哥?！?/br>
    驚蟄還沒來得及感動呢，又聽她說，“你總是壞壞的，都被人家恨死了?！?/br>
    她湊近了柳哥哥映著光澤的下頜，“我也要跟著你去鄰縣，不許不讓我跟著。”

    柳哥哥笑了，娘子怎么這么聰明啊。就知道他怕帶著她有事，就知道這么一說話一纏著自己又會心軟。

    他覺得自己才像娘子呢，給她幾句話就能哄得跟什么是的，什么都想依著她。

    “很危險(xiǎn)?！绷绺缑纤褐凵哪橆a，掐都不舍得呢，只用指尖輕輕點(diǎn)了一下，陷下去一個(gè)小小的嫩rou，同她梨窩很像。

    露兒松了衣領(lǐng)子，摸上他點(diǎn)自己臉的手指，在他指節(jié)上握住了，“你說，我揪你衣領(lǐng)子，就會哄我的對不對？我不想你一個(gè)人去危險(xiǎn)的地方，心慌地等你回來。”

    小姑娘有點(diǎn)怨氣，將他手指拿下來，“不讓你哄的時(shí)候亂哄，叫你哄我又不哄了?！?/br>
    柳哥哥徹底沒辦法了，心里酸脹得厲害，被娘子的小怨氣和疼惜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的。他眼角邊艷色更重了，抱著人與她依著頭，“好，哄你，不丟下你等著我。”

    他們在簾幔后面頭挨著頭，鼻尖對著鼻尖，彼此帶著酒香的呼吸交織在一處。

    露meimei醉酒后不清醒，在柳哥哥快要吻過來的時(shí)候，突然開口，“柳哥哥，我好喜歡你啊。”

    柳哥哥彎起薄唇笑，“我也是?！蔽易匀恢滥阆矚g我啊，一直都喜歡呢。

    他繼續(xù)親上去，碰到軟軟的唇瓣了，又聽小姑娘絮叨地說，“從月老廟那天我就喜歡你了。”

    柳哥哥一愣，笑得越發(fā)厲害了，眉眼溫柔似水，“哪次去月老廟的時(shí)候？十三歲的時(shí)候”

    他們從小到大去過好幾次，十二歲的時(shí)候去過，十三歲也去過呢。

    露meimei沒防備，主動親上他的唇，舔了一下，滿足道，“就上次去的時(shí)候啊，我就喜歡上你了?！?/br>
    一道驚雷似的，柳哥哥笑不出來了，不可置信地追問，“哪次？”

    不應(yīng)該是十二十三歲的時(shí)候嗎!!!

    “說了是上次嘛，”露兒又舔了一下他因?yàn)槌泽@而微微張開的薄唇，“我們成親之后去的那次啊?！?/br>
    成親之后!

    成親之后!

    成親之后!

    柳哥哥瞳孔都緊了緊，咬牙切齒，“你不是一直喜歡我的嗎？”

    醉酒后的露meimei察覺不到危險(xiǎn)，耐心糾正他，“不是的。從前我都當(dāng)你是哥哥啊，成親之后才喜歡的?！彼^來人一般的口氣教導(dǎo)他，“不一樣的?！?/br>
    她還想親親他呢，被推開了，柳哥哥往后退了一下，冷著一張俊臉，衣領(lǐng)子都不給娘子揪了。

    居然是成親之后才喜歡自己，那之前呢，之前的種種呢!都是自己的誤會嗎!

    柳哥哥小脾氣上來攔都攔不住，倒去里邊，背過身，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