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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看她神情不像不愿的,心里定了許多。他兒子,自然更愿了,愿得不能再愿了,她做娘親的早就知道。 若兩個都愿,這么久也不成,別是兒子他當縣令太勞累了!她這般想著,兒媳回院子的時候就送了許多東西,囑咐一定要讓驚蟄吃下啊…… 上好的人參片兒,喝下去就是一團火,正好將那沒聲兒的干柴搓一搓…… 柳哥哥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長膝 腿曲起,見露meimei捧著小方盒進來,“娘送來了什么?” “一些人參片兒,還有些我不認識,說煮湯要你吃的。” 柳哥哥即刻懂了,俊美的臉瞬間繃緊,當下就扯了墨蘭系帶憤憤地扔在地上,“哥哥缺的是人參片嗎?”哥哥缺的是夜里別出門! “不缺,不缺的。” 露meimei撿起來系帶幫他系回去,他腰腹結實,無意間碰到綢衣下堅韌的肌理,平白叫人有些臉紅。 他們早間商量好,這時候去書生家問,不趕巧怕是要走漏風聲給“邪祟”防備,不如先去城南看看喬姑娘的墳堆兒可有人動過。到時候是人是鬼,也好明白。 用罷飯食,院子外馬車已經備好,鴉青門簾上懸著淡金流蘇,左右各掛了個扁圓的紅燈籠。 柳哥哥方才受了氣,將小娘子輕輕松松地打橫兒,抱進馬車。 柳家本就富裕,馬車內亦是寬敞,正中還擺了個紅木小桌,上頭一碟精致的點心,并鄰州運過來的冰裂紋茶碗。 從東街到城南乘馬車約莫一個時辰,越往南走,外面人市井聲兒越少。 方寒露蔥白指尖挑著簾子往外看,鄉野之氣濃厚起來,淺淺的水田之間零散落著幾間茅舍。炊煙上浮,散在碧藍如畫的天色里,像是宣紙上頭漸漸暈染開的墨汁。 不遠處幾個小山丘,早春含黛。 往近處走能看見山丘上土饅頭挨著,未到寒食,許多碑石被荒草遮住。 不愿驚動“邪祟”,他們沒去喬家問喬姑娘具體葬在何處。月前的新墳,上了山丘不難找。 走在墳堆兒邊上,即便帶了兩個隨從,方寒露還是有些怕,攥緊了柳哥哥的衣袖。 柳哥哥咬著唇角淺笑,將她酥軟無骨似的小手握住,纖長的手指合攏。男人指節分明,溫柔有力。 方寒露心里忍不住猛得跳了兩下,耳尖紅紅,雖然柳哥哥平日在院子里折騰來折騰去的,但若自己心中懼怕,他最能使人心安。 一個隨從在前面剝開荒草,他們找了一會,終于找到了埋葬喬姑娘的地方。 方寒露看著碑上的字紋,緊張地指尖插入柳哥哥的手指間,碰到他手背。柳哥哥也扣緊了,分明的骨節微微發白。 從外面看墳堆兒沒什么問題,碑石前擺著一碟小盤,里頭是干掉的rou。下葬那天,可是喬大娘親眼見女兒的尸首裝在棺材里埋下去的。 墳堆兒好好的,外面怎么還有一個撐著傘的喬姑娘!還一更天往書生家中去! 能憑空從棺材里走出來的,是鬼了! 方寒露覺得站在這里有些冷。 柳驚蟄默然片刻,對著碑石行禮賠罪,然后吩咐兩個隨從挖土堆。 “柳哥哥!” 柳哥哥牽著小姑娘的手往自己懷里帶,“無事,若真的里頭有尸首,明日親自去給喬大娘賠不是說個明白,任憑喬大娘處置。” 他在京中讀過些抨擊鬼怪之說的書,自己也不信,昨夜看見撐傘的喬姑娘之后,心里越發篤定有問題。哪個邪祟月下影子清清楚楚? 何況已經有人報案,不得不查明。 隨從們猶豫了一會兒,到底尋工具來將土堆翻開。 柳驚蟄摟小娘子在懷中,抬袖遮住她眼睛,另一只手在她纖弱的肩背上輕輕拍,“別怕,柳哥哥在。” 四周靜謐,除了偶爾幾聲鳥叫,便是翻土的聲音。 露meimei緊張地埋頭在柳哥哥懷里,也不知等了多久,聽到兩個隨從驚呼。 她探出腦袋來看,棺材蓋兒已經被解開,但是內里空空,莫說尸首了,一片衣裳布也沒有! “月前聽人說親眼看喬姑娘合棺下葬的呀。” 柳哥哥眉色淡然,似是早有所料。他吩咐兩個隨從蓋上棺材,依舊把它埋上。“現在可以去捉人了。” “月前喬大娘親眼見女兒病死,這如何作假?”露meimei回去的路上還在念叨,小桌上點心都沒心思吃,拈起一塊喂柳哥哥。 柳哥哥悠悠地轉著手里的冰裂紋茶盞兒,“喬大娘只能發現女兒咽氣,死了與沒死,不是大夫與仵作說了算嗎?” “回春堂,蘇姑娘!” 柳哥哥點頭,對上小姑娘欣喜的眸子,吻住她微張的朱唇。 馬車走在路上有些顛簸,小姑娘無意識地往他懷里撞,偏生仰頭看著自己,大眼睛像被澄澈的春水潤過一般。楚楚動人,又單純可愛。 她衣襟下微微起伏,若即若離的綿軟能一路癢到人心里去,羽毛撓過似的慢慢勾著。 他來的路上就想這樣做了。 柳哥哥專心地吻她,手也順著心意,懷里人嬌羞的掙扎全被他輕易擋住。 鳳眼角照例紅起來,他啞著嗓子小聲問她,“哥哥方才吃了meimei喂的點心,甜不甜?” 露meimei給他吻得思緒也亂了,春潮從眼里蔓延到桃花面上。小姑娘沒功夫多想,水潤的唇呢喃出軟軟糯糯的聲音,像他剛剛吃過的點心,“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到一個有點萌的梗,打算下一本寫,一會兒放上去,嘿嘿嘿。 ☆、喝盡參湯 昨夜睡得晚,兩人從城南回來后都有些疲倦。 柳哥哥吩咐完捕快們去巷子里蹲著捉“邪祟”,自去屏風后沐浴更衣。 露meimei方才洗過了出去吹風,他沒換干凈的水,直接解了衣衫躺進留有甜香的浴桶里,叫水漫過肩。 男人沐浴后身子熱,寢衣半敞,略沾濕氣的玉色一路從下頜線蔓延到緊實的胸膛。 他頭發長,出來時發尾還滴著水,沾在冷白的鎖骨上。 柳哥哥咬唇,去露meimei妝盒里挑出來一根鵝兒黃的緞帶綁著。 晚風倦色,窗格半開,站在妝臺前能看見霞色將他們四方院角鍍上一層暖意。 露meimei正打著簾子進來,鬢角戴著小丫鬟摘下的桃花,粉嫩的百褶長裙襯她肌膚,嬌艷得能掐出水來一般。 他今日亦有些累,有些事兒都想著先放過去。但瞧見小娘子如水般的眸子時改了主意,“哥哥想喝參湯了。” 方寒露就知道他一回來院子必是要折騰的,不折騰都不習慣,當下吩咐外頭丫鬟去煮參湯來。 柳哥哥頭發也不好好擦,拿她最心疼的一條緞帶綁著,小尾巴似的搭在肩膀上。 她過去給他擦頭發攏衣裳,柳哥哥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