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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時喉嚨就發(fā)緊。這本畫冊還算好的,通俗教一些,夠不上妖媚。京里有些雜的,不僅有畫,還有長長的字標注怎樣怎樣。 他那時候帶了兩個小童,打發(fā)不常跟他出去的那個買,幾本圣賢書里夾一本。小童老實,還有點結(jié)巴,面對書鋪掌柜復雜的笑,只能憨厚地撓頭,“我,我家,官,官人要看的。”誰也不知他家官人是誰,都往京里那幾個頂紈绔的里頭猜。 他有時還畫,畫的也是她,只是以那種姿勢靠他懷里,裙帶松落,纖細胳膊勾住他脖頸。 那時候畫完了幾張就燒,有時被京中幾個好友瞧見。青綠色長衫的公子,長身玉立,從畫軸里取出幾卷往火盆里投,矜貴風雅的像幅文人畫。 他這里在娘子耳邊低語,隨手扔了粗淺的畫冊,解了她腰間垂帶,咬住珠圓玉潤的耳垂。 “想不想,我對你這樣?”柳驚蟄品著娘子通紅的臉,又問了一遍,語氣里還有點渴求親近的委屈,可憐兒。 方寒露羞躁地說不出話來,小手都不知哪里放。她其實不太想,本能察覺柳哥哥這樣很危險,有些為難,不過最后還是答應下來,任由衣帶被解開,唇舌再次被封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一看,艸,我這么才更到第四章—— ☆、河邊商鋪 天旋地轉(zhuǎn),柳驚蟄翻身覆上。 小姑娘被吻得暈乎乎,澄澈的眼中淚珠子半懸。她略帶哭腔,嬌嫩的嗓音被他逗得發(fā)顫,黃鶯鳥兒一般。 “柳哥哥快些?!?/br> 柳驚蟄也亂了,鳳眼角艷紅,墨色發(fā)梢有些濕潤,貼在精致的脖頸上,凸起的喉結(jié)一下一下滾動。 他略撐起身子,欲…… “明日要回門,不能晚起。”小姑娘身上軟得似水,顫顫地提醒夫君。 柳驚蟄:…… 男人動作僵住,發(fā)梢濕意更甚,絕美的面上一瞬間神色十分難看。 他撐著如玉質(zhì)般白皙緊致的身子,重重地喘了兩口氣,偏過頭不看娘子惹人憐的模樣,用力咬著薄唇冷靜。 明日,回門,不能讓方家人等著。 “柳哥哥?”小姑娘身上仍舊軟著,眼里有些困惑,抬手摸摸他偏過去的臉,“不舒服嗎?” “別碰我!”他眉心跳了跳,臉偏得更厲害。十分不想看見她的模樣。 “哦?!?/br> 又過了許久,柳驚蟄方才穩(wěn)住心神,無力地倒到她身側(cè),寢衣也不穿好,拽過大鴛鴦被蓋住自己。還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方寒露想拍拍他的脊背安撫,被推開,“別碰我!” “哦?!彼o自己也蓋好,準備睡覺。 “讓你不碰就不碰嗎!” 方寒露嘆氣,拉他胳膊,往自己懷里帶,“碰,碰的?!?/br> * 柳府幾個管家的都勤快,丫鬟婆子們趕早兒,聞著院里的梅香,個個臉上笑瞇瞇,互相問好。 今日天氣晴好,走在廊下晨風拂面,瞧什么都叫人心里痛快,除了柳大人陰沉沉的那張臉。 方柳兩家相鄰,出了院門往右走兩步就是。 方員外也是舉人出身,同方夫人就寒露一個獨女,也十分中意進士及第的女婿。方夫人見他清朗的面上略帶疲累,還特意多關(guān)懷了幾句。 柳驚蟄本來還有些哀怨,就是不能想,想起來就哀怨。不過后來捧著茶瞧上首戴紫紗羅長頂頭巾的岳父,忽想起正事來,“小婿此來,還有件事同您商議。” 他自稱“小婿”時略紅了臉,不著痕跡地咬唇,鳳眼輕輕掃過邊上小娘子的藕色新襖。 一瞬的嬌羞蜻蜓點水兒似的,即刻就恢復了知禮矜貴的美公子模樣。 方員外寬和慈愛,拈起長須,“但說無妨。” 曲水河岸要建一些商鋪,但那些流民乞丐無本錢,買不起鋪子。各處有錢的鄉(xiāng)紳卻能買得起鋪子,屆時再雇上這些人。鄉(xiāng)紳們能賺些,乞丐們也有安身之所。 方員外素來很有名望,如若開了這個頭,自然能帶動一些人。 方員外拈著須兒想都沒想,一口答應。幾間鋪子,與他來說賠也賠不得多少。曲水河畔夜夜笙歌,要賺時,卻能賺個許多。 彼此多說了幾句,日頭影兒烈了起來,滲過寬葉子樹,在院里投下婆娑的暗點。今日是難得的好晴天,早間添上夾襖便覺得熱。 女兒已經(jīng)嫁給他,方夫人就不避嫌,讓她領(lǐng)著驚蟄去自己閨房中換下夾襖再去縣衙,“不必回家了。” 方寒露聽母親吩咐,領(lǐng)著夫君,穿過長長一道水榭,打了簾子,領(lǐng)著往自己閨房中去。 她雖已經(jīng)出閣,東西卻都還在,檐角懸的木籠里花雀兒來回撲閃翅膀,雕花窗下的小香爐還冒著煙。 從前他們雖好,卻也有避嫌之處。比方說這留有暗香的閨房,他就從來不曾來過。 小姑娘拉他到喜鵲登枝的屏風后,就背過臉要出去。 公子斂下鳳眼望登枝的喜鵲兒,輕輕一扯就將要走的人拉回自己懷里,也不嫌躁熱,頭往下搭上她肩窩,“娘子穿著厚衣裳熱不熱?” 方寒露小臉有些紅,乖乖點頭。 他什么沒說,卻噙著笑就給她先換下衣裳,昨夜沒摸到的又狠狠討得了些。 檐下籠里花雀沒來由地亂叫了幾聲。 生了半宿悶氣,好賴有這片刻春光。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兩個人都換下厚襖從屏風后出來。 方寒露桃花面通紅,不敢看人,沒想到就換衣裳的功夫,柳哥哥就那樣碰她。那里,是丫鬟們替她更衣時都小心避過的地方…… 公子討了好處,看著娘子羞怯的嬌憨樣兒心里越發(fā)滿足,勾著薄唇角笑,站在門邊的照進來的一方光亮里,像瑩白不染俗塵的美玉。 娘子羞,定然是被心上郎惹得羞。她羞,因為自己是她心上的郎君。 * 曲水河畔要新添許多店鋪,除卻有鄉(xiāng)紳出錢,還要派發(fā)些宣傳畫告知。 京中的店鋪就時常派發(fā)一些宣傳畫,給過往路人,還有的印在包著燒餅的油紙上。比方說賣布的張家,就在白紙上畫了兩個穿衣裳的小人,小人下邊添上個打油詩,叫街巷小兒傳唱,得了不少生意。 清河縣不比京都那般又大又繁鬧,卻也街巷交織,曲水河繞城西而過,住在城東的不出門的姑娘,就怕要等個許久才知道河邊有新添的鋪子。 柳驚蟄要張君瑞去請畫師,這宣傳畫,不畫人也不畫店鋪,畫幾日后上元,曲水河上的燈籠詩會。 另一邊,又叫劉秉生去組織街巷上的乞丐流民,并安排河邊店鋪的建造。 河邊出動靜,引了許多人去看,小娘子拈著香帕捂臉,畫舫的琵琶娘也不彈琴了,河里漁夫邊撐起長篙邊瞇著眼睛往岸上瞧。 方寒露早知道河岸邊要有動靜,回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