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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并不相信。莊芙蓉來后,玉煙蘿只施展了鳳凰十二律的招式。其用鳳凰十二律之時,施展的大多為仙靈,想當初在擇秀臺上便能掩人耳目,此番,莊芙蓉一心護她,自是也沒注意這些細節。葉瀾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頭痛。天鈴十二響在半空中發出刺耳音律,攻擊著在場之人每個人的耳朵,在一旁的葉瀾灼忍不住捂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然后手上便傳來了一陣略溫的濕熱觸感。……不是自己方才落水時浸的水。匆忙拿下手,葉瀾灼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血。一時間葉瀾灼嚇得不輕,第一個反應是自己要聾了。不過自己依然能聽到旁邊莊芙蓉那渾身上下傳出來的刺耳鈴鐺響聲,葉瀾灼胡亂擦了擦自己從耳中流到臉頰的鮮血,咬了咬牙,繼續和那些魔物打架。現在……不是慫的時候!忍住想溜之大吉的沖動,葉瀾灼心想這擱著以前自己早扔下這么一坨爛攤子跑路了,耳朵都快聾了都快成殘廢了還打個屁架啊,可是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葉瀾灼就是覺得,自己不能走。無論是心里放不下玄無滔,還是因為方才玄無滔為了救他直接跳下水,直覺告訴葉瀾灼,自己現在不能走。慫歸慫,骨子里一種叫做義氣和良心的東西,葉瀾灼到底還是有的。正當葉瀾灼想要順便把妙門宮那邊的小怪也清一下的時候,這邊激斗正酣的玄無滔和莊芙蓉之間,忽然一道金色光芒橫插而來,一下子將兩人本來要對上的雙掌打了開來,竟是硬生生的接下了兩人原本要朝著對方打過去的那一掌!眾人皆是一愣。金色佛靈緩緩繞至四周,沖散紫色魔靈,包圍整個棧道與小亭。五佛冠,暗袈/裟,佛靈繞身,正是覺來。繼而金色佛靈一旁,又是一道藍色仙靈飄然而來,紅衣落地,竟是被關押許久的秋雙雁。“秋師妹?”一見秋雙雁,莊芙蓉愣了一下“你怎么會……”“坊主。”秋雙雁看向莊芙蓉,先是喚了一聲,接著道:“坊主,請不要再和天尊打了。”“可是你玉師妹她……”莊芙蓉還想再說什么,秋雙雁連忙接道:“坊主可知,現下上尊所在何處?”“上尊?何處?”莊芙蓉不解。“夢蝶殿。”秋雙雁道:“逍遙閣丟失的書籍,也在夢蝶殿。”“在夢蝶殿?”莊芙蓉轉頭看向玉煙蘿“怎么會在夢蝶殿?”顯然,她依然是不愿相信玉煙蘿便是盜書之人。“……不錯,是我。”低了低頭,玉煙蘿嘆了口氣,道。終是承認所行,坦然面對。聞言,莊芙蓉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你……”“所以我剛才就說了,這本不關你的事,莊師姐。”輕笑一下,玉煙蘿抬手一揮,一道魔靈設下屏障,將秋雙雁和莊芙蓉阻隔在了屏障之外。“也罷,就算是關乎同門之誼,我也的確不應當牽扯你進來。”“玉師妹!”莊芙蓉還想往前,被秋雙雁攔住,道:“坊主,讓她自己解決。”莊芙蓉轉頭看向秋雙雁。“因果輪回,誰種之因,誰食其果,任何人都幫不了她。”秋雙雁聲音平淡,繼而她轉身,沖那邊還在和妙門宮弟子纏斗的洪涯坊弟子叫道:“洪涯坊弟子都住手!”此時那邊正打得火熱的兩派弟子聞聲,都停了下來,看向這邊相對較為安靜的棧道之上。方才忽然被打開的玄無滔此番退至葉瀾灼身邊,抬頭看向側對著他的覺來和一旁的秋雙雁,喚道:“佛尊,鳳者。”覺來卻是未看他,只看向面前手中抱琴的玉煙蘿,不聲不響,又仿佛千言萬語匯于心中,一時不知如何說起。“天尊,清尊。”佛尊沉聲道:“可否給貧僧一點時間。”玄無滔未言,莊芙蓉默了會兒,一副頗不情愿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應道:“請便。”“清尊放心。”見莊芙蓉面帶不悅,覺來面上露出一絲淡笑“貧僧只是有些話,想與凰者說罷了。”莊芙蓉張了張口,似是還想說什么,一旁葉瀾灼道:“清尊何不信佛尊一回?”莊芙蓉抬眼看了看覺來和玉煙蘿,握了握拳,冷聲道:“非我不信佛尊,我只是……”她頓了頓,沒再說下去,但看樣子,還是妥協了。一旁葉瀾灼暗嘆這莊芙蓉當真是護犢子的典范……稍稍往后退了退,便見那邊站在棧道上的覺來,稍稍往玉煙蘿的方向走近了一步。此時玉煙蘿因維持梼杌之陣,已經是耗損了大半精力與修為,唇角鮮血刺眼,即使是遮面的珠簾都遮擋不了她面色的蒼白。“你為何要來?”蒼白的手指停在琴弦之上,聲音里是深深的疲意。“為你而來。”嘆了口氣,覺來又往前行了一步。“貧僧雖不知凰者為何要盜取逍遙閣的書籍,但無盡深淵,凰者又何苦深陷其中。佛心一度,凰者仍可立地成佛。”聞覺來此言,葉瀾灼忽然心想,看這樣子……倒不像是覺來給玉煙蘿通風報信的了?覺來好像……和玉煙蘿并不是同伙的樣子……?“佛心一度,立地成佛……”玉煙蘿低喃道,接著苦笑一聲,道:“佛曰普欲度脫眾生,煙蘿不過凡塵之世渺小塵埃,佛尊又何必在煙蘿身上耗費精力。”覺來搖了搖頭,無奈道:“既有回頭之路,為何還要一往深淵?若是凰者想,貧僧何嘗不能救你。”“若佛尊當真想救我,又何需顧我想是不想?”玉煙蘿冷笑一聲,淡然道:“佛尊究竟是想我生我死,煙蘿還不知道嗎?佛尊怕是一直在怨我,曾以你為由潛入陀羅寺,盜取,因此導致陀羅寺禁術外傳吧?”頓了頓,她道:“最恨我的,難道不正是你嗎,覺來。”玉煙蘿此話,葉瀾灼著實一愣。難道玉煙蘿揚言自己心悅覺來,竟只是以此為由進入陀羅寺盜取……?原來如此。這樣想著,又聽玉煙蘿道:“若不是你向他們提及,他們怎會懷疑到我身上來?覺來,你終究還是想把我推上絕路。”“這并非貧僧之本意。”嘆了口氣,覺來道:“唯有絕路,才能逼你回頭。”“可絕路便是死路。”玉煙蘿道:“一入此路,只有死,沒有生。”“生生死死,非一人之言而已,若想生,又如何能死。”覺來道:“若你此番放手,妙門宮定不會為難與你。”“如何不會為難我?”玉煙蘿道:“覺來,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像你想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