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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阿念從來都是這樣,在他小的時候還好,像護崽的狼mama,對所有親近他的人都持有敵意,等他長大一點,本性就暴露無遺,別人稍微表現一點善意,就恨不得百倍償還,心軟得一塌糊涂。“阿念,你照顧我一天,我照顧你一世。你算算,你照顧了我多少天,我該還你多少世。”靳重焰坐起來,將劉念摟在懷里,溫柔地梳理著他的劉海。劉念躲了一下,被靳重焰牢牢地困住。“阿念。”靳重焰的手輕輕地捏了捏他的屁股,在他跳起來之前,按住了他的大腿,“記得你回到身體的時候嗎?真懷念啊。”劉念整個人紅得像煮熟的蝦,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以后不許說和別人成親這種話,我會很難過。”靳重焰頓了頓,重復道,“很難過很難過。”那句很難過好似是靳重焰所有的感慨,之后便再也不提起,將劉念抱上床,兩人肩并肩地躺著。劉念一動,靳重焰就將他摟入懷里,劉念感覺到他澎湃的欲念,身體僵硬如石,乖乖地縮在床的一邊。次日,天蒙蒙亮,劉念便起來了。靳重焰望著他的后背,懶洋洋地說:“這么早去哪里?”劉念背影一僵。靳重焰敏銳地坐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劉念遲疑著轉身:“阿惜,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靳重焰看他老老實實地違逆自己,恨得直咬牙。他想說,你答應別人的事情要做到,那么答應我的呢,答應我的爹娘的呢。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永遠在一起的嗎?他腦袋里翻江倒海,卻搗鼓不出一條不讓他成親的理由。原本應該有的,在他問自己愿不愿意結為道侶的時候,可惜,被自己搗鼓沒了。要是能回到過去,他一定錘死自己!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劉念一步步地往外走,眼睛又恢復了昨日初見的樣子,黑沉沉的,不見光亮。劉念如芒刺在背,每走一步,就覺得后背又被割了一刀,當手碰到門板時,背負的壓力大到極致,想要改變主意奔回靳重焰懷抱的念頭在腦海盤旋,幾乎壓垮了他。就在最后一剎那,門從外面推了進來,三姨大咧咧地說:“說好今天下聘的,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劉念慌忙回頭看靳重焰。靳重焰坐在那里,垂著頭,看不清臉。三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你朋友?你叫過來幫忙的?”劉念道:“啊,不,不是,他是湊巧路過。”“要幫什么忙?”靳重焰從床上下來。青碧色的長袍沾了不少湖底的泥土和水草,夜里看不出,到了白天十分明顯。饒是一身狼狽,依舊無損他的英姿挺拔。修士少有成就,便能長命百歲,因此找道侶看的不是年齡,而是修為。三姨蹉跎至今不肯成親,也是想找個志同道合的道侶。像洪夫人那樣,雖然嫁了個位高權重的將軍,得享榮華富貴,其實卻是放棄了修道之路。她看著靳重焰,頭一次感到春心萌動,忍不住道:“敢問這位道友如何稱呼?”“劉夫。”劉念:“……”三姨道:“今日下聘,我怕有人搗亂,需要有人護法。”靳重焰恨不得有人搗亂,最好攪得婚事變喪事,讓洪睡蓮那群人統統去死!可是想法終歸是想法,對上劉念懇求的目光,他的立場便動搖了。劉念說:“他還有事,恐怕不能……”靳重焰截斷他:“耽擱不了這一會兒。”他瞄了眼杵在門口的劉念,不斷地默念清心咒,將翻涌的滔天怒意壓了下去,牽起他的手往外走。三姨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地說國師的劣行,見靳重焰始終不為所動,偶爾說話也是看著劉念,知道他對自己毫無意思,便沒趣地收了心思。第38章疑無路,喜臨門(七)劉念騎上四姨準備好的高頭大馬,帶著三十二臺聘禮招搖過市,一路敲鑼打鼓地來到鄒府門前。不知洪夫人與鄒直說了什么,鄒直竟然沒有為難他們,任由洪夫人與洪將軍收下了聘禮。青國不似斐國講究三書六禮,男方下聘女方收禮后,雙方商量個良辰吉日,即按期迎娶,流程十分簡單。洪將軍看上去比洪夫人蒼老許多,額頭眼角布滿皺紋,不說話的時候,自有一番威嚴。他除了點點頭喝喝茶之外,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從頭到尾都是洪夫人一個人撐門面。好在劉念不是程旭宇,并不是真的要當洪家女婿,自然不會將他的態度放在心上,將洪夫人私下決定的日子交給洪夫人再當眾決定一下之后,就安安心心地坐在一旁當雕塑。洪夫人與四姨一搭一唱,很快將日子定下來。鄒直聽了日子,皺了皺眉:“五天之后,會不會太倉促了?”四姨笑道:“我算過了,五日后是十年難得一遇的好日子,錯過太可惜了。”鄒直笑了笑。哪有什么好日子是十年難得一遇的,以為是七星連珠嗎?不過她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不會揭穿,便道:“畢竟是一生一世的婚姻大事,就怕委屈了睡蓮丫頭。”洪夫人道:“只要她找到一個正正經經的好人家,我就放心了,其他倒是無所謂。”明知道洪夫人指桑罵槐,鄒直也只是呵呵了兩聲。從鄒府出來,劉念如釋重負。臨別前,洪夫人別有深意地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塞了一個東西。等他回去一看,竟然是一張上品遁地符。有這樣一張上品遁地符等于是多了一條命,其價值不可估量。劉念覺得分外燙手,恨不得立刻掉頭將東西退回去。靳重焰看了眼,繃了一天的臉色倒是好看少許:“總算還有點誠意。”劉念臉色微微發白:“我一會兒就還回去。”靳重焰奇怪地看著他:“還回去做什么?”“無功不受祿。”“為了她女兒,你都愿意成親了,還叫無功嗎?”原本是嘲諷的話,說出來之后,心痛難當的卻是自己。靳重焰感覺到心緒起伏不定,不敢和他待在一起,快走幾步,很快消失在他眼前。劉念拿著遁地符的手輕輕顫抖,暗道:他一定以為我與洪姑娘成親是圖謀她的東西,又看不起我了。明明是正午,他身上卻冷得發抖。四姨奉命送他們,見他們一個跑了一個呆站,疑惑道:“你們怎么了?”劉念驚醒過來,將上品遁地符塞入她手中:“請還給洪夫人。”四姨看清上品遁地符,也愣了下,隨即明白了洪夫人的用意:“這是為何?”劉念道:“我幫洪姑娘并不是為了貪圖這些東西。”我幫洪姑娘并不是為了貪圖這些東西。多么簡單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