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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視一周,停在劉念的臉上:“見過你師兄嗎?”劉念下意識地回答道:“瀝青被國師帶走了。”答完,才驀然想起瀝青雖然比他早入谷,卻晚入門,按輩分算,應該是師弟。他的師兄是八哥。襲明卻沒有糾正,淡然道:“此事我已知曉,自會將人索回。”娃子看著他的雙眼晶晶亮:“襲谷主威武!吳德善還囚禁了文府的人,我們正打算去救他們,有了襲谷主相助,我們一定能馬到功成!”襲明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娃子渾身一哆嗦。他師兄干笑道:“襲明是谷主的道號,谷主并不姓襲。”“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干凈。”襲明看了劉念一眼,扭頭就走。娃子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追了兩步:“谷主,你不是說真的吧?……就算要走,也喝杯茶再走吧?”襲明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他回頭看劉念,“你師父為人也是蠻……別出心裁的。”劉念本就沒指望襲明出手,襲明突然到來已經讓他吃驚不已,這樣的結果反倒在意料之中。只是面對藥谷弟子無語兼憐憫的眼神,劉念頗為尷尬:“師父為人一向……出人意表。”娃子沉默了會兒,忍不住問道:“你怎么會拜入不棄谷門下的?”劉念道:“說來話長。”他將自己被送去摩云崖,不小心遇到摩云崖師兄弟鬩墻,被襲明所救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娃子感慨道:“你也是命苦啊。”自奪舍以來,劉念自覺深得上天厚愛,不然怎會撞上那萬中無一的機會,但對著娃子一臉“別懷疑,你就是慘慘慘很慘很慘”的表情,一時竟也無法反駁。晚上洪睡蓮與程旭宇回來,聽說襲明來了又走的事,看向劉念的目光也娃子如出一轍。洪睡蓮義憤道:“這世上竟然有不理徒弟死活的師父,簡直,簡直……”程旭宇撞了她一下,將剩下的話撞了回去。程旭宇道:“我想尊師或許是想借此事鍛煉你的心志,你切不可因此而耿耿于懷,反倒誤了修煉。”劉念與襲明雖有師徒之名,關系卻十分尷尬。他入門后,襲明開了倉庫給了書,卻從未親自授業,一般是遇到煉制上的難題才找他一起探討,因此他對襲明感激有,敬重也有,卻從未想要托庇于他。對程旭宇的勸慰,他笑了笑,照單全收。這份波瀾不驚的鎮定更讓程旭宇等人刮目相看。程旭宇道:“藥谷雖然只精于煉丹,不懂煉器,但是它們同為煉制之道,其中必有共通之處。文兄若是遇到難解之事,也可與我們探討。”娃子道:“不如請文兄與我們一起去下個月十五的鬼月秘境?”程旭宇眉頭一皺。劉念知道秘境對修煉之人來說彌足珍貴,以為他對娃子貿貿然邀請自己感到不悅,正要婉拒,就聽程旭宇道:“好是好,只怕是襲明道人知道了要誤會。”洪睡蓮道:“襲明道人之前未曾參加,想來這次也不例外。只要文公子將自己的容貌遮眼一番,誰能認得出來?秘境寶物眾多,保不齊就有什么好的秘籍啊煉制器材,不去委實可惜。”娃子起哄道:“去去去!要是找到好的玉料,既給我煉制個好用的爐子。師父給我的那個簡直是哄小孩子用的,火稍微大一點兒,就會發出吱吱聲,簡直難聽死了。”程旭宇哈哈大笑道:“誰讓你控制不住火候,總是將丹藥燒成炭珠子。”其他人都笑。與他們認識不到一日,劉念已知他們的為人,個個都是熱情正直之輩,更不敢占便宜,連連推拒,娃子和洪睡蓮卻鐵了心,一搭一唱地說了半天,劉念盛情難卻,只好答應下來。娃子開心地拍手:“那就這樣決定了。先把文家的人救出來,再把國師打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然后文翩翩再與我們一道去鬼月秘境!”程旭宇與洪睡蓮異口同聲地問道:“文翩翩是誰?”“就是文英啊。”他理直氣壯地說,“他風度翩翩,怎么就不能叫文翩翩了。”其他人:“……”劉念連道不敢。他知道自己的性格,風度翩翩四個字是絕不敢當的,托福于文英的好相貌,才給人這樣的錯覺。娃子道:“翩翩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人長得好看又溫文爾雅,更難得心腸好。這樣的人都不風度翩翩,還能有誰是風度翩翩?若你是個女的,我一定與你結成道侶。唉,你說為何男人與男人不能結成道侶呢?”洪睡蓮噴笑道:“有何不可?你求得文公子的同意,你大師兄自會幫你去師父面前美言。”娃子眼睛一亮:“當真?”程旭宇見劉念一臉窘迫,忙將話題岔了開去,繞回今晚的行動。此時,天已黑。來助拳的散修們已經在周圍嚴陣以待。程旭宇看了看天色,朝眾人打了個手勢:“出發。”今夜無月,無星,無光。文府里里外外都靜悄悄的,與靜謐的黑暗融為一體,唯有門前的燈籠隨著微風輕輕搖曳,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風突然吹得疾了,燈籠里的火光撲哧一下熄滅。十幾個身影從文府的各處跳了進去。瞬間,府內刀劍聲起。幾個火球從重重樓宇中升起,在半空中停了停,又很快落下去。只是這么一小會兒,已經足夠讓人看清楚府內的情形。跳入文府的十幾個身影被亂刀砍了好幾塊,零零散散地躺在地上。但是,“儈子手”預料中的血rou模糊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只有一定的廢紙。“是傀儡術。”國師尖細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他站在門前,眼睛上挑,看著天空,呢喃道:“今天的確是偷襲的好日子。”“可惜國師大人早有準備。”一個年輕的身影從他身后走出來,清秀的面容冷若冰霜。國師道:“沒有你,我也不會這么順利地布下天羅地網。同為不棄谷門下,難道你不怕襲明怪責嗎?”這個年輕人當然就是將文家出賣給國師的瀝青。他滿不在乎地說:“若是師父及時救我出去,我自然不會胡說八道。”國師哈哈大笑:“你真是個有趣的人。”“你也很有趣。”突兀又清冷的譏嘲聲響起。國師大吃一驚,正要抵擋,就看到空中慢慢地灑下紛紛揚揚的白色粉末。粉末下降得極慢,慢得讓國師認為自己就算被打瘸了一雙腿也能慢慢地爬出去。可是事與愿違。現在的他明明雙腿俱在,人也沒有受傷,就是眼睜睜地看著粉末灑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動彈不得。瀝青臉色大變,雙腿一軟,跪在國師的身側。一個頎長的身影慢慢悠悠地走過來。瀝青高呼道:“師父!”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