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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往后,我也都不關心?!?/br>季霜道:“您別多慮,我打聽他,也不是想知道什么私事。聽說他生過???”湯白松斜睨了他一眼,不作聲。季霜笑了笑,說:“不然您就說說這三年里的趣事吧,我只是想聽聽關于他的任何事,作為朋友?!?/br>“朋友?”湯白松問。季霜點頭:“好友?!?/br>湯白松總算也笑了一下:“季先生不用緊張,我信得過幫你說話的朋友,自然就信得過你的人品。只是對于那小孩,我的確也沒什么好說?!?/br>季霜說:“您隨便說點什么就好。他是什么時候拜您為師的?”“久啦。很久啦?!睖姿陕攘丝诓瑁瑩u了搖頭:“小瑜他是個好苗子,可惜我那時沒能當一個好師父?!?/br>季霜:“您不必如此謙虛。”湯白松再次搖頭,悵然道:“當初收他,他才四歲,我是受他父親所托。他父親在藝術方面的造詣令人欽佩,可是為人父,可不稱職?!?/br>“您認識他父親?”季霜問。“那就是個瘋子?!睖姿沙暗溃八氖澜缋锊辉撚谢橐觯尤贿€有了孩子?!?/br>“我聽瑾瑜的大學老師說過,他父母早年離異,6歲以后一直都是一個人過?”湯白松又嘆了口氣,回憶道:“是啊,小瑜沒出生,他那個爹就跑到國外去了,身邊女人就沒斷過,他媽把他拉扯到三四歲,想借孩子挽回那個男人的心,男人回來過一段時間,兩人天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然后就離婚了。”“您知道他的病嗎?”季霜問。“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湯白松忽然反問。“也是聽他大學老師說的,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他,只是和他老師很熟,他老師說起一個令人擔心的學生,我后來才知道是瑾瑜?!奔舅肓讼?,又說,“其實我還知道,他病過不止一次,小時候……一直斷斷續續持續到大學?!?/br>湯白松聞言手一抖,險些把茶給灑出來,季霜趕緊上前扶,湯白松擺了擺手:“沒事沒事?!?/br>季霜找了塊布子擦干凈水漬,出去幫她又倒了一杯茶。才聽湯白松悠悠嘆道:“可憐的小孩?!?/br>“我真正認識到他得病,是有一天他沒來上課,我給他父親打電話沒人接,他母親接了更是一副宿醉的口氣,聽了讓人來氣。我擔心那小孩一個人在家會出事,就去他家看他,誰知道看到他坐在陽臺上唱歌,腿就蕩在外面,仰頭不知道在看什么,隨時要追出去的樣子,下面圍了好幾個人指指點點,我趕緊報了警,警察從隔壁陽臺翻過去把他給抱下來的。”湯白松手有些微微顫抖,像是想起了那天的場景,隨即閉眼揉了揉眉心,慢慢回憶道:“我幾乎忘了那小孩第一天來我家是什么樣子,是高興,緊張,還是好奇。我只記得他的話一天比一天少,有時還會自言自語。我怕這小孩心理有問題,帶他去看過醫生。但那天的他活潑健談,完全是另一幅性情,我只當他是不愛學習而已。”湯白松神情里透著懊悔和疲憊,“我討厭極了他母親,捎帶著也不怎么關心他。開始總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后來他父親人都遠走高飛了,我也懶得再管?!?/br>湯白松的情緒有些不穩,捂著眼睛半晌說不出話,季霜輕聲道:“您不必自責?!钡挸隹冢穆曇粢彩俏⑽㈩澲?。“我第二次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湯白松喝了一口茶,緩了口氣,說,“是有天上課時,我家里來了客人,客人見這么漂亮的小孩,就夸了一句,但錯認成了‘小姑娘’,小瑜突然開始大喊大叫,沖進屋子里關上門,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誰都不許靠近。我好不容易接近了他,一模,身上都是冷汗。那天我不放心,給他mama打電話讓看著點孩子,結果第二周周末他沒來上課,我問他mama才知道,他居然一周都沒有回家!”季霜攥緊了拳頭,手心里也都是汗,問:“怎么回事。”“他失蹤了,他mama居然不關心。我第二次報警,最后是在他小學數學老師家找到的他。數學老師以為我才是他家長,倒是把我罵了一通,后來告訴我……”湯白松幾乎又說不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小瑜有天在路上遇到一個男人,男人親他的嘴,還把手伸進他衣服里,騙他說帶他去家里坐坐。他什么也不懂,任由男人動手動腳了很久,才覺得不舒服,想跑。最后趁男人不注意打了男人眼睛一拳,跑掉了?!?/br>季霜顫聲道:“晚上?”湯白松搖頭:“大清早,還是在上學路上?!?/br>“他放學不敢回家,最后是數學老師收留他在自己家住了一周。”湯白松有些后怕地說,“還好他數學老師是個好人?!?/br>“我把這個事告訴他mama,叫那個女人以后注意一點。誰知道卻聽到女人在我走之后教訓他兒子:‘果然是個小賤種,從小就會惹麻煩’,我氣得當場沖回去,差點扇她耳光,我說‘你才是個賤種’,我們兩互相用惡毒的話罵對方,根本不像兩個念過書有文化懂禮儀的人,直到我看到小瑜已經開始哭,才沒有繼續下去?!?/br>“我又給他爸爸打電話,他爸做的就是給那個女人打了一筆錢,囑咐她帶好兒子。那次吵架也是我最后一次見到那個女人,后來,她就出國了?!?/br>“瑾瑜呢?”季霜問。湯白松又搖頭:“她帶著兒子一起走的。過了兩年又回來了,聽說兒子病也治好了。后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br>茶已經涼了,屋子里只剩下沉默。過了好久,童童在外面敲門,嫩聲嫩氣道:“師父!小姨來看你啦!”湯白松沒應,童童奇道:“師父?”季霜這才站起來,再鞠了一躬,道:“湯老先生,多謝您。今日多有叨擾?!?/br>湯白松疲憊地擺了擺手:“不送了?!?/br>童童又在門外叫:“師父!聽見了沒啊?”湯白松沒好氣道:“吵什么吵,叫她等著?!?/br>季霜笑了一下:“告辭。”走到門口,湯白松忽然喊住了他:“等等。”季霜疑惑回頭,站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湯白松道:“我前兩天在電視節目上看見他,他看起來好了很多?!?/br>季霜點頭:“他很優秀。”湯白松緩緩拿過一張紙,拾起筆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推過去示意季霜拿走:“你既然是他朋友,希望你多關心關心他。這個電話,是他最后一個心理醫生的,你若想了解其他的事,不如找這個人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