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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沒能把這件事當做蕭長敦的把柄,就是因為即使把這件事捅到殿前,也沒有用,說不定還能讓蕭長敦當眾賣慘,博一把同情。 你看,我為了皇帝為了太皇太后,不但犧牲了親弟弟,現在更與親侄子反目成仇,而且還想殺了我,我為了大齊朝犧牲了太多了,我才是大忠臣。 所以這件事誰都清楚,可是誰也不提。 聰明人例如徐喬,便選擇了遺忘。 一來二去,提起蕭韌的名字時,徐喬甚至不會往蕭長敦身上想了。 就如前些日子周錚戰死,蕭韌重傷的消息傳到京城,徐喬也沒想到蕭祎這里探風聲,探也探不出來。 “蕭七少?”徐喬問道。 蕭祎頷首,看我家小七弟,年紀不大,名氣不小,雖然沒在京城正式露過面,可是這名頭可不是吹的,誰不知道秦王麾下的蕭七少啊。 “正是他。徐指揮史想來也聽說了,我那七弟已經訂親了,訂的是燕王長女周彤,燕北郡王的孿生jiejie。” 徐喬的喉結動了一下,他的消息雖然比不上飛魚衛,可是前線戰報卻也是知道的。楊勤出兵,燕北郡王與李永基率領一干土匪兵出戰攔截,秦王派姻親劉大將軍和蕭韌馳援,雖說朝廷的兵馬沒有出動,可是斥侯的情報卻沒有間斷,燕北郡王英雄出少年,一戰成名,從此在燕北站穩腳根。 而有一份戰報里曾經提過,楊勤手下大將齊虎死于燕王女兒之手! “就是殺死齊虎的那位?”徐喬問道。 “對,就是她。徐指揮史或許想不到,她和那位沈太太黃氏有些關系……” 半個時辰后,徐喬冷汗淋漓。 蕭祎說得沒有錯,若非他當斷則斷,懸崖勒馬,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他的妻兒,連同整個徐家,怕是都保不住了。 楊家倒了,黃氏一介婦人,或許沈家的案子有朝一日會平反詔雪,但是用皇室女給自己兒子當替身,繼而又投靠真仙教,將后晉小朝廷的遺孤收為養女。 這每一條都足能抄家滅族! 若是兩三年前,燕王長女這個身份或許不值一提,可是現在不同了。 燕北郡王已經立起來了。 只要他不去宵想那張龍椅,至少兩代之內,他們這一支都能穩坐燕北。 黃氏卻已與周彤反目! 而現在黃三鏢局的人全都死了,黃氏卻不知所蹤,這還用問嗎?是真仙教的人干的,她又回真仙教了。 蕭祎在這個時候,把蕭家和燕王府的親事說于他聽,這背后的意思,徐喬又怎會不明白? 蕭祎根本不用告發他,他做的那件蠢事,就相當于遞給蕭家的投名狀。 徐喬嘆了口氣,笑著對蕭祎說道:“我那發妻雖然出身小戶人家,可是為人善良賢惠,我那長子雖然資質平平,但是好學上進;我的女兒明年就出嫁了,許配的是昌平衛指揮使方龍的嫡長子,我兒媳有孕,明年我就能抱孫子了。” 蕭祎又給他倒了一盞茶,笑著說道:“看來明年要向你討上兩頓酒了,一頓是喜酒,一頓是滿月酒。” 徐喬心里一松,連聲道好。 蕭祎看看他,又道:“誠老國公去世多年,你們徐家也該分家了。” 徐喬望向他,目光里有驚喜,也有希翼。 他當然想分家,可是分不了,兩個哥哥不想分,可若是…… 從定國公府出來,回到家里,龐氏聽說他回來了,連忙過來,問道:“三老爺,沒出什么事吧?” 徐喬忽然想和龐氏說說話了,他把今天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也包括黃氏曾經住在小院子的事。 “這事是我做得不對,你要怪就怪我吧。”徐喬說道。 龐氏眼里有淚,卻笑著搖搖頭:“三老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為何要怪你?” 徐喬握住龐氏的手,輕聲說道:“你放心,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龐氏噗哧一笑,伸手撫了撫徐喬冒出銀星的鬢發,笑道:“我當然放心了,以后也放心。” ☆、第七三六章 金絲鳥籠 夜色闌珊,寒月當空,一條伶仃的身影佇立在廊下,望著不遠處的香樟樹,怔怔出神。 一名內侍躡手躡腳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秋總管,消息來了。” 秋秋不動聲色,向著那棵香樟樹走去,內侍踩著小碎步在后面跟著。 秋秋走到樹向,抬頭向樹上看去,兩只夜鳥拍著翅膀從樹冠上飛走了。 “我屋里像是有老鼠,你拿上鼠夾隨我過去。” 內侍答應著,快步去拿鼠夾。 秋秋沒有同其他內侍住在一起,他的屋子與皇帝只隔著一道月洞門,這樣方便皇帝傳喚。 內侍來的時候,秋秋已經在屋子里等著了。 “秋總管,老鼠夾子拿來了。”內侍大聲說道。 “嗯,進來吧。”屋內傳來秋秋的聲音。 內侍推門而入,順手把門掩上。 “說吧,這里很安全。 秋秋的手里把玩著一只精致的金絲鳥籠,鳥籠里的翠鳥栩栩如生,內侍認識這只鳥籠,這是上個月銀作局獻上來的,鳥籠上千根細若頭發的金絲編織,里面的翠鳥是以真鳥羽毛鑲嵌而成,沒想到皇帝竟然賞給了秋秋。 “徐喬養在外頭的那位太太早就不在小院子里了,這會兒那院子正在招租。”內侍說道。 秋秋臉色陡然變了,他問道:“不在了?什么時候不在的?” 內侍還是第一次看到秋秋這樣的臉色,他嚇了一跳,忙道:“說是那院子早在十天前就貼出招租的紅紙了,想來就是那時候不在了的。出去打聽的人還說,原先在那里住的老蒼頭一家子也不見了,這會兒換了另一家子,說是徐太太龐氏的陪房。想來是徐喬養外室的事,被徐太太知曉了,徐喬才不能不把那位送走。” “不可能!”秋秋咬牙切齒,“徐喬是個什么東西?他配嗎?” 他想了想,轉身走進里間,片刻后拿出一個荷包,他從荷包里倒出三枚金錁子,給內侍看了,又重新裝回去,連同荷包一起遞給內侍。 “拿去,好好查查,徐喬把那位太太送去何處了。”秋秋說道。 內侍答應著,轉身離去,他走到門口,重又轉身看了一眼,卻見秋秋打開了那只金鳥籠,正在大把大把撕扯著翠鳥的羽毛,像是與那些羽毛有仇似的。 內侍不敢多看,把荷包揣好,快步離去。 勤政殿里,崇文帝合上手里的詞話本子,用絲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這本詞話寫得太好了,書里的卿卿簡直就是枚卿本卿,一樣的文采風、流,一樣的風度翩翩,與一樣的英年早逝。 崇文帝嘆了口氣,最近這些日子,他已經不太記得葉青蓮了,其實他和葉青蓮并不熟,是啊,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