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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顧不上用早膳,便去了阿馬的小院。 阿馬的小院,便是上次蕭長敦與沈彤見面的地方。 此時天光已微明,廂房里燈火通明,蕭長敦撩簾進去,見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 那人身型削瘦,身上穿了一件粗布衣裳,頭上戴著僧袍。 阿馬說道:“我家主人來見你了?!?/br> 聞聲,那人徐徐轉身,燭光和天光交織中,那張臉完完全全呈現在蕭長敦眼中。 “你是......你是......”蕭長敦先是覺得陌生,但是仔細一看,卻又覺得有些熟悉。 “你是......”蕭長敦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怎么可能是她,可是又很像......“你是楊......” 蕭長敦沒有說下去,他打量著面前的人,目光越來越深沉。 “定國公,好久不見了,貧尼現在這副樣子,嚇到你了吧。” 蕭長敦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他俯身施禮,道:“楊娘子,一向可好?” 崇文帝已經下旨廢后,楊蘭舒不但不再是太后,也不再是皇后。 楊蘭舒凄然一笑,她沒有想到,那小姑娘竟然把她交給了定國公蕭長敦。 臨別之時,小姑娘對她說的那句話,重又縈繞在耳邊。 楊蘭舒糾結一路的心情,忽然就平復下來。 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定國公,我想活下去!” ...... 金黃的樹冠迎風招展,銀杏葉隨風而落,又是一年秋盡頭。 除了定國公府以外,京城的街頭也有銀杏,但是并不多。 宮里是沒有銀杏樹的,崇文帝望著下首空空的椅子,遲疑著是直接退朝呢,還是等到蕭長敦來了以后再早朝。 他有點兒著急,今天百雀園里,有一場詩會。 這百雀園據說是京城里出名的風雅之地,不但遍布名貴花木,而且還養了百余種雀鳥,且,這次的詩會并非是那些書生們攢的局,而是青蓮公子發起的,青蓮公子色藝雙絕,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大武生。 太皇太后孝期已過,可是青蓮公子卻興致闌珊,不想登臺了,整日住在百雀園里與鳥雀為盼。 這一次是毛大公子口出婆心,好不容易才說動他,辦個詩會,免得那些仰慕者們整日為他牽腸掛肚。 毛大公子覺得皇帝也挺寂寞的,便約他同去。 崇文帝的心早就飛出皇宮,當然,這一次他會多帶些侍衛,而且,太皇太后死了,楊皇后也死了,這宮里沒有人敢管他,他不用再偷偷摸摸,他要正大光明的微服出宮。 ------------ 第六零四章 刺激 定國公蕭長敦比平時足足晚到了一個時辰,見他來了,崇文帝又驚又喜:“定國公,朕正想讓太醫去府上看看,你的身子無礙吧?” 說到這里,崇文帝便又自責起來:“是朕無能,讓卿家整日為國事cao勞,是朕無能啊。” 蕭長敦連忙跪倒,文武百官也跟著跪下,山呼萬歲。 下了早朝,蕭長敦并沒有像往常那樣要求廷議,這讓崇文帝松了口氣。 可是蕭長敦沒有開口,毛元玖卻要求廷議了,他道:“燕北的戰事還是議一議吧?!?/br> 無奈,崇文帝只好去了御書房。 這兩天,關于楊勤和燕北郡王打起來的事,在朝堂上便形成了兩派。 一派認為楊勤無詔出兵,意圖不軌,燕北郡王是兵出有因; 另一派則認為楊勤早與楊鋒一家決裂,并且被楊家宗譜除名,楊勤與楊鋒不同,多年來庶衛邊關,斬殺韃子無數,他之所以出兵,就是要來打楊錦程的,燕北郡王承蒙楊勤照指拂多年,不知感恩,反而阻礙大軍進京,罪無可赦。 兩派已經吵了兩天,毛元玖擺明是沒有吵夠,轉移戰場,由大殿里轉到御書房,繼續爭論個你死我活。 毛元玖是首輔,他一直沒有表態,但是誰也不是傻子,認為楊勤出兵不軌的那一派,全都是毛元玖的人。 蕭長敦同樣沒有表態,他和毛元玖一樣,一旦表態了,這場爭吵也就有了定數。 認定燕北郡王罪無可恕的那一派,十之七八,都是蕭長敦的人。 今天,蕭長敦和毛元玖依然沒有表態。 廷議結束,崇文帝終于可以回后宮了,他腳下生風,溜得比兔子還快。 蕭長敦卻沒有走,他叫來了在文華殿服侍茶水的小內侍劉恒。 劉恒得了吩咐,一溜煙兒地跑了。 他去找他的干爹,乾清宮的郭慶。 郭慶雖然只是個五品的小管事,可是他在乾清宮待了七八年了,權利不大,面子可不小。 自從回宮以后,崇文帝便是住在乾清宮。 半個時辰后,劉恒又回了文華殿,瞅著旁邊沒有人,他悄悄對蕭長敦道:“小的的干爹說了,自從回宮以后,陛下只翻過焦美人的牌子,也只是一晚而已?!?/br> 蕭長敦眉頭鎖起,他當然知道這個焦美人,這還是他提醒崇文帝的。 焦美人是焦勝奇的侄女,焦勝奇沒有跟著韓廣等人反叛,他手握重兵,于情于理,崇文帝都應給焦美人一些恩寵。 蕭長敦再問日期,崇文帝寵幸焦美人的那日,就是蕭長敦提醒他的那天。 崇文帝回宮這么久了,竟然只找過一次女人? “國公爺,干爹還說,如今陛下身邊最得寵的內侍,不是平素里跟著上朝的那兩位,而是秋秋?!眲⒑阈÷曊f道。 “秋秋?”蕭長敦的嘴巴咧了咧,他還是頭回聽到內侍叫這種名字,這真的是內侍而不是宮女? “對,是秋秋,以前是侍候茶水的,陛下回宮后,就把秋秋調到身邊服侍了,但是只讓秋秋在乾清宮里,從不出來而已?!?/br> 蕭長敦扔了一個封紅過去,劉恒接住,笑逐顏開,捧著涼了的茶水退出去了。 蕭長敦在心里冷哼,秋秋?哪個男人會叫這名兒?不對,內侍不是男人,可也沒有叫這種名字的。 蕭長敦坐在椅子上生了一會兒悶氣,耳邊不住響起楊蘭舒的聲音,遺詔、幼子就藩、秦王、成年子孫繼位...... 楊蘭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