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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br> 嚴化平靜的聲音傳來,兩個兒子吃了一驚,立刻止住了哭聲。 “爹,您......” “爹什么爹,楊家倒了,我們嚴家更要好好的。”嚴化訓斥。 兩個兒子面面相覷,父親不是一向都說沒有楊家就沒有嚴家嗎? 大兒子眼珠子一轉,立刻問道:“爹,那楊大公子來了的事情......?” “他不過就是看上我們的兵馬而已,黃口小兒,倒是真敢想啊?!眹阑湫?。 “那我們去把他轟走!” 小兒子轉身便要出去,卻被嚴化叫?。骸安灰?,他是一個人來的,身邊既沒有楊太后,又沒有小皇帝,想要借兵,只是笑話而已。” 嚴化頓了頓,道:“他自己會走的。” 次日,中州境內出現洛陽逃難來的流民,中州知府嚇得半死,天一亮就親自帶著縣令跑到中州衛,請求中州衛派衛護城。 嚴化立刻下令,中州封城。 楊錦程得到消息之后,便買通了中州衛的人,一問才知,所謂洛陽流民,全都是嚴化派人假扮的,又將消息傳到中州府衙,中州府衙的大小官員本就憂心忡忡,擔心時疫傳過來,聽說以后便跑來找嚴化出兵。 這一切都是嚴化安排的。 楊錦程喬裝改扮,混在一隊出城巡邏的士兵里逃出了中州城。 得知楊錦程已經順利逃走,嚴化哈哈大笑,小兒,還想和他斗?若是以前,倒也能斗上一斗,可是現在,楊錦程只是一條喪家犬,而嚴家,要兵有兵,要權有權,要地盤有地盤,他楊錦程連和他斗的資格也沒有。 三天后,中州衛先后發現了來自鄭州衛、濂陽衛的細作,就連目前水深火熱的洛陽衛也有細作過來。 嚴化不屑地道:“這是來摸老子底的吧,那老子就讓他們摸個夠!” 嚴化轉身就往這些衛所派去了細作。 消息很快傳來,楊錦程并非獨自一人來到河南的,他身邊有幕僚,而且還有女人和孩子。 鄭州衛的韓廣不但接待了他們,而且還將女人孩子接到他自己家里! 女人,孩子? 嚴化勃然大怒,連摔了幾個杯子。 “楊錦程,黃口小兒,竟然欺瞞本將軍!” “韓廣那條老狗,他娘不過就是個洗腳婢,小人得志!” 兩個兒子也都氣壞了,對嚴化說道:“韓廣手里有楊太后,還有小皇帝,莫非他想當曹cao?” 嚴化瞪了他們一眼,書都沒讀過幾本,還曹cao? 哼,韓廣若是真想當曹cao,老子就剁了他。 兩天之后,嚴化派長子率領募兵五千人攻打鄭州。 韓廣聞訊打開城門,他站在城門之上,對著嚴大公子說道:“賢侄,你父親怎么沒有來,我為他準備了二十年的玉壺春,就等著和他一醉方休呢?!?/br> 嚴大公子看一眼門戶大開的鄭州城,沒有立刻攻進去,他冷笑著對韓廣說道:“韓叔父,聽說您得了寶貝,我爹好奇得緊,打發我來看看?!?/br> 韓廣哈哈大笑,忽然大喝一聲:“放箭!” 亂箭齊發,嚴大公子不得不退后三十里。 韓廣輕松退敵,回到自己的宅邸,一進門就聽到嬰孩啼哭,韓廣大悅,對隨從道:“去請楊大公子?!?/br> 片刻后,楊錦程和他在內書房見面,韓廣問道:“大公子,嚴家小子雖然退兵了,可是明天定然還會卷土重來,依我看,不如就把他滅了吧?!?/br> 楊錦程搖搖頭,指指身后的文士,道:“這是我的幕僚方季唯,今天晚上讓他去見見嚴大公子。” ------------ 第五五一章 洛陽 天氣漸暖,洛陽的時疫終于有了好轉,抬出去焚化的尸體越來越少。 飛魚衛已經回了京城,太醫院的人卻不敢走,他們一直住在距離洛陽城三十里外的官驛里。 這一天,洛陽衛指揮使焦勝奇終于松口,讓太醫院進城。 這兩個月來,太醫們如坐針氈,進退兩難。他們早就收到京城里送來的消息,知道宮里變天了。 若說與后宮牽連最深的便是太醫院了。 千萬不要以為被派到這里來的太醫都是沒有背景沒有倚仗的。 能進太醫院的,十之八、九都是世代太醫。 至于江湖郎中醫術高超,被皇帝看上,封為太醫。這種事都是詞話本子里的。 即使是頭疼腦熱這樣的小病,宮里的貴人也不會讓民間大夫診治的。 但凡能進太醫院的,要么是家中長輩帶晚輩,要么就是師傅帶徒弟,總之,沒有背景的少之又少。 這些太醫們連著內宮,即使他們沒有連著,他們的叔伯長輩,師傅師公也連著。 現在,家里讓他們不要回來,死也要死在外面。 于是這些日子,太醫們便在官驛里等死。 焦勝奇請他們進城,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換個地方去死嗎? 也好。 放眼望去,洛陽城里冷冷清清,十戶九空。 焦勝奇讓他們做的,就是給這座空城消去最后的危險。 “時疫止住了?”一名太醫疑惑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有些事不必讓他們知道,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城中除疫。 每位太醫帶領二十名兵士,他們穿梭在城中大街小巷,衙門里的差役按照人丁冊子一一核對,有的人家全家都死了,那就直接把房子燒掉。 城中的官驛外面,依然重兵把守,焦勝奇沒有讓人通報,徑自走了進去。 周錚正和宜寧郡主下棋,見焦勝奇來了,宜寧郡主沒有避開。 焦勝奇給二人行了禮,恭敬地說道:“按照三公子的吩咐,末將已放太醫們進城了,現在都已安排下去,太醫們正帶著兵士們除疫?!?/br> 周錚微微頷首,繼續和宜寧郡主下棋。 焦勝奇垂手而立,沒有半分不耐。 宜寧郡主抬頭看他一眼,噗哧笑了出來,道:“三哥,焦指揮使正忙著,就別讓他在這里陪咱們下棋了。” 周錚含笑,說道:“焦指揮使可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