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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難。 只是不知道小董為何把她送到這里來? 想到小董,招紅袖的心就像是被刀尖狠狠扎了一下。 受到梅家恩惠的不是小董,與她們歃血為盟的也不是小董,而是小董的母親董婆婆. 董婆婆死后,小董便接替了董婆婆。 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可是他還是義無反顧。 這些年來,小董一直都默默跟著她。小董沒有什么本事,長得也平凡,平時就在街上賣冰糖葫蘆。 招紅袖早就知道小董喜歡她,她是風塵女子,即使跟了梅雅雍,也依然迎來送往。 可是小董什么也沒有說過,他從未在紅袖招過夜,他甚至連她的手也沒有摸過。 但是招紅袖一直都知道,無論她做什么,小董都會追隨她......直到那一夜,直到小董的劍刺進她的胸膛。 淚水在招紅袖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悄悄滑落,她吸吸鼻子,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微笑。 她沒有看到,少年眼中那一閃即逝的痛楚。 “我們何時啟程?”招紅袖又問。 “明天。”少年說道。 “你也是鏢師嗎?”招紅袖問他。 少年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我只是在這里打雜的,不是鏢頭師。” “原來如此,真是遺憾啊,以后沒有機會見到你了。”不知為何,招紅袖心中忽然泛起一絲不舍,她也說不清是不舍眼前的少年,還是京城,還是曾經京城里的一切。 “是啊,再也見不到了。”少年幽幽說道。 “你叫什么名字?”招紅袖問道。 “我叫蝦頭。”少年的臉頰微微泛紅,倒真的像一只煮熟的蝦頭。 ...... 京城的城門緊閉,飛魚衛在城中各處搜查,百姓們心驚膽顫,議論紛紛,他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朝陽宮里,太皇太后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毛貴妃,目光凜冽。 “你是貴妃,一宮之主,真要讓哀家對你動刑嗎?” 毛貴妃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之色,她淡淡地說道:“無妨,若是此時此刻,我肚子里恰好懷了龍脈,動刑之后,倒也一了百了,就是要便宜了西安城里的那位三公子了,聽說他十八歲,想來就要成親了吧,若是太皇太后不著急,過個一年兩年,就會有位小公子送進宮里了。” 西安城里的秦王三公子周錚,燕北的燕北郡王周鈺,他們一個十八、一個十三,二人都和皇帝一樣,是太祖的親孫子。 真若是皇帝有個三長兩短,又沒有小皇子可以繼位,到那時,這皇位真的要便宜他們了,太皇太后和楊家再是強悍,也不能讓那把椅子空著吧。 即使滿朝文武皇室宗親,能夠同意不讓這二人中的一個繼位,但是他們的孩子呢?燕北郡王年幼,又剛剛喪妻,暫時不會另娶,可是周錚的年紀已經到了,隨時都能娶妻,即使太皇太后想在宗室中抱個襁褓里的孩子繼位,就如毛貴妃所說,這個孩子也輪不到別人,最終還是周錚的孩子。 “你的肚子有沒有懷上還是未知,你就敢用這個來要挾哀家?”太皇太后冷冷地問道。 毛貴妃嘴角溢出一絲微笑:“若是萬歲爺能找回來也就罷了,若是他不想回來了,那嬪妾的肚子就必須要懷上,您說是吧,皇祖母?” 太皇太后下意識地看一眼坐在下首的皇后,皇后一如往常低眉垂目,她坐在那里,宛如老僧入定。 一股怒氣涌上來,太皇太后端起面前的茶盞,朝著皇后砸了過去!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發過這么大的火了,無論是后宮還是朝堂,她的位置越來越穩,沒有人敢讓她生氣,她也無需生氣。 可是此時,她怒不可遏! 因為不知所蹤的皇帝,因為面前這個膽敢和她討價還價的狐媚子! 可是她的怒火卻撒在了皇后身上。 茶水guntang,皇后卻哼都沒哼,熱茶濺濕了她身上的衣裳,她站起身來,輕輕抖落沾在衣裳上的茶葉和水珠,聲音依舊平和:“皇祖母,我們現在只能留下她,留下她腹中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 她腹中有孩子嗎? 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皇帝失蹤前唯一臨幸過的女子;重要的是十月懷胎,她必須要誕下皇子。 那個孩子是誰生的也不重要,是誰的種更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孩子的生母一定會是出身高貴的毛貴妃,而他的父親,當然就是皇帝了。 ☆、第三九四章 輪不到我 千里之外的燕北,大雪紛飛,連綿起伏的群巒銀妝素裹,宛若銀蛇。 風雪連天,阻住了兩軍交鋒,燕北軍和安韃軍已經休戰半個月了。 可是皚皚白雪卻沒有阻住京城來的密信,現任安昌侯、飛魚衛指揮使李冠英的密信已經悄悄送到了燕北。 燕北郡王合上書信,他抬起頭來,看到老安昌侯李永基正目光炯炯看著他。 有些事情雖然隱密,可是卻瞞不住飛魚衛。 飛魚衛是太皇太后的刀,更是太皇太后的眼。 信上說小皇帝下落不明,之后在一處宅子里發現了翰林院學士毛元枚的尸體,毛元枚是皇帝欽定的主考官,而且還曾因為給皇帝講書而令太皇太后不喜,后又查出,京城有名的紅袖招與此事有關,紅袖招已查封,紅袖招的老板娘招紅袖被其手下所殺,尸體沉于枯井亂石之下,找到時她的臉已經被亂石砸得稀爛,經紅袖招的女伎們辨認,正是招紅袖無疑。 太皇太后命人將毛元枚的命根子斬下烤干磨成粉末,令其族人分食;剝下人皮,制成雙面鼓,置于府衙門前,日日捶打;其尸身大卸八塊,供野狗搶食。 燕北郡王眉頭微蹙,問道:“這個招紅袖是替罪羊吧,行事如此縝密,又怎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還有毛元枚,他和皇帝......“ 嗯,小郡王雖然人小鬼大,可是有些事情他還是不太明白。 老安昌侯干咳一聲,毛元枚和小皇帝之間的關系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可是面對小郡王黑白分明的眼睛,他覺得連意會也不必了。 “郡王爺只要知曉毛元枚做出了欺君罔上、禍亂宮闈之事使可。” 燕北郡王在心里默默決定,他要讓人找幾本書來看看,老安昌侯不肯說的事,書里一定有,這件事就交給可意兒去辦吧,jiejie說可意兒能辦其他人不能辦的事。 “除此之外呢,郡王爺有何看法?”老安昌侯又問。 燕北郡王把信扔進火盆,信紙立刻被火舌吞噬. “輪不到我。”燕北郡王淡淡說道。 ...... 西安城外層林盡染,漫山紅葉濃墨重彩。 秦王策馬緩步走在林中,緊隨其后的是周錚和蕭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