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2
.. 這里是燕北,而不是西安。燕北的百姓們并不知道來的這位就是秦王唯一的兒子。 周錚一行沒有去郡王府,而是先到了官驛。 和西安一樣,燕北城也有三座官驛,用來招待周錚的,但是平素宮里來人住的地方。 官驛早已準備妥當,直到來到官驛門口,周錚才對緊張得小臉發白的燕北郡王說道:“堂弟要不要喝杯茶再回去?” 燕北郡王點點頭,但立刻又搖頭,小聲說道:“不,不了。” 周錚在心底嘆了口氣,道:“那好,稍后為兄還要去你府里,到時我們就能再見面了,你也累了,先回王府吧。” 在車里服侍的內侍先行下車,沒等他動手,周錚親自掀開車簾,和燕北郡王一前一后下了馬車,就在兩人踏出馬車的一剎那,周錚聽到燕北郡王微不可聞的聲音:“堂兄能來我很高興。” 馬車里有隨行的內侍,馬車外有郡王府的人,還有楊家的人,只有在下車的這一剎那才只有他們兩個人。 這個孩子是擔心他說的話被人聽到吧,就連秦王府的內侍也信不過。 還沒到郡王府,周錚便已猜到幾年來這孩子過的是什么日子了。 他拍拍燕北郡王的肩膀,說道:“稍后為兄就去王府,等你為我接風。” “嗯。”燕北郡王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內侍走過來,一邊一個扶住了他,那陣式,倒像是要把他從周錚手里搶走似的。 周錚沒有再看他們,而是向佇立在馬車前的楊錦軒和楊錦庭走去,笑道:“有勞兩位楊公子,晚上定當多喝幾杯。” 這話說的,到底是誰要多喝幾杯? 楊錦軒看一眼楊錦庭,冷聲說道:“你別回都督府,跟著郡王一起去王府吧,該說的,不該說的,好好教教他。” 楊錦庭一怔,在這位二哥面前,他一直都是被教導的那個,怎么今天輪到他去教導別人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的心莫名的揪住,也不知大哥在哪兒。 “怎么?我支不動你了?”楊錦軒的聲音微微提高。 “沒,我就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這腦袋真笨!”楊錦庭笑著拍拍自己的腦袋,便邁著歡快的腳步,向燕北郡王走去。 楊錦軒冷冷一笑,目送燕北郡王的車馬駛離官驛,他這才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都是廢物!” 都是廢物,燕北郡王自不必說,早就被父親養成廢物了,這個四弟也同樣是個廢物,平時只會跟在楊錦程身后當跟屁蟲,十五六歲還沒有長進,有爹養沒爹教的孩子也只配當跟屁蟲了。 今天就讓這兩個廢物湊到一起吧。 回到都督府,兩位幕僚便急急說道:“二公子,您讓四公子去教導郡王爺,若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楊錦軒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閑閑地說道,“真要出事,無論是父親,還是遠在京城的祖父也怪罪不到我頭上,要怪也只怪我這位廢物四弟,還有把四弟教成廢物的大哥。” “二公子,如今大公子圣眷正濃,大都督叮囑過,讓您萬萬不要與他有所沖突......” “圣眷?”幕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錦軒打斷了,他語帶譏誚,“他有何圣眷?憑他是皇帝的大舅子?據我所知,皇帝就連初一十五也是和我們那位尊貴的皇后娘娘分床而眠,所以他有何圣眷?” ☆、第三二五章 楊蘭若 幕僚驚得一頭冷汗,忙道:“二公子,宮闈之事不要妄議啊,大都督若是......” 楊錦軒斜睨了他們一眼,嘴角輕挑冷冷一笑,但那笑容只是一閃而過,他手里的茶盞猛的扔了出來,落在兩位幕僚的腳邊,茶水濺濕了他們的衣袍:“你們是父親給我的,長輩賜,不可辭,但你們也要記住,父親與我,終歸是父子,而你們只是外人,所以不要拿父親來壓我,更不要把我的話傳給父親!” 兩位幕僚嚇得一個激凌,連忙跪倒:“學生不敢,學生為二公子馬首是瞻。” “行了,起來吧,以后你們記住,我們楊家之所以屹立不倒,不是靠女人吹耳邊風換來的,而是憑的這個!” 一柄長劍拍在桌上,兩位幕僚又是一個激凌。 他們都是大都督楊勤的人,前些日子才被派到楊錦軒身邊,之前只覺得這位二公子陰晴不定,不好侍候,可是今天,他們感到了寒意,令人背脊生寒的殺氣。 “害怕了?別害怕,誰讓你們運氣不好,投靠的不是京城的護國公府,而是燕北的大都督府呢。我們燕北的楊家,三年才能見一次皇帝,見一次太皇太后,若說圣眷,對我們而言就是狗屁!無論是圣眷,還是恩賜,全都給了京城的護國公府,而我們,就只有流血拼命的份兒。所以,你們兩個要改改,別總想著討那群廢物歡心,我上戰場的時候,楊錦程正陪著太皇太后講笑話呢。” 兩位幕僚連連稱是,心里盤算著如何讓二公子和大公子不要碰面,二公子話雖如此,可是二公子一旦和大公子鬧起來,局面就不可收拾了。 好在大婚之后,大公子和四公子就會離開燕北回京城了。 兩位幕僚抹著冷汗走出楊錦軒的書房,迎面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小姐走了過來。 兩人連忙讓到路邊,恭敬施禮:“學生見過三小姐。” “嗯。”楊三小姐楊蘭若從他們面前走過,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直到楊蘭若走進楊錦軒的書房,兩人才又抹一把頭上的冷汗,快步離去。 在今天之前,他們一直認為楊蘭若比楊錦軒更可怕,今天看來,兄妹二人同樣可怕。 門口的小廝來不及通傳,就被楊蘭若的丫鬟一把推開,楊蘭悅一腳踹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怎么了,門都被人踢壞了,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脾氣也該改改了,把你那位小女婿嚇死了,你就要守寡,大齊朝可沒有王妃改嫁的規矩。”楊錦軒手里端著一杯新茶,小廝已經把砸碎的茶盞收走,就連濺在地上的水漬也擦得干干凈凈。 楊蘭若冷笑連連,走到楊錦軒面前,二話不說,奪過他手里的茶盞狠狠地砸到地上,接著,又抄起桌上的茶壺也砸了出去。 楊錦軒見怪不怪,閑適地閉上了眼睛,屋里一陣乒乒乓乓,忽然,楊錦軒想起了什么,連忙睜開眼睛,說道:“別砸那個花瓶啊,太祖皇帝御賜給父親的。” 楊蘭若冷哼一聲,信步走到一旁的小幾前,抄起花瓶砸到對面的珍寶閣上,接下來又是一通更加猛烈的乒乒乓乓。 楊錦軒無奈地再次閉上眼睛,忽然,他感覺脖子上一痛,睜眼一看,楊蘭若手里拿著一片碎瓷片,瓷片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發什么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