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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基臉色平靜,目光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們來此做何?”他問道。 “殺你,掃路。”沈彤稚嫩的聲音忽然抬高,剛剛退到屋外的侍衛一轟而入,刀光凜凜,將沈彤三人圍在中間。 沈彤未動,許安未動,路友手握成拳,但終亦未動。 徐世基哈哈大笑:“小丫頭,夠霸氣,也夠瘋。” 他指指許安和路友:“可笑的是你們竟然也和她一起瘋!” 許安微笑:“不行嗎?” 徐世基一怔,他這才注意到三人的神情,除了那個鐵塔大漢臉現怒容,其他兩人都是云淡風輕。 包括那個小女娃! 徐世基的目光重又落到沈彤身上,他揮揮手,侍衛向外退去,但蓄勢待發,如同離弦之箭,隨時都能把三人置于死地。 “你說掃路?”徐世基沉聲問道。 “掃路。”沈彤答到。 “何為掃路?”徐世基反問。 “世道艱難,行路本難,如將軍者為一己私怨,沖冠一怒,棄萬民如草芥,殺人屠城,生靈涂炭,置上萬百姓流離失所,請問將軍,汝之作為是否當遺臭萬年,我等小民,殺遺臭萬年之人是否如掃路上之污物?”沈彤聲音朗朗,擲地有聲,她無懼! “你……”徐世基氣極反笑,“小丫頭,這番話誰教你的?” 他看向許安,此人如寶劍在匣,不知是屬哪路人馬? “你以為固若金湯,其實從青平鎮出去的消息早已傳遍,流離失所的百姓提你色變,你令他們家破人亡,你令他們祖產被占!徐公子為胸懷天下為民請命,青平鎮百姓敬他惜他,而你美其名曰為他報仇,而百姓們卻稱你為賊兵!試問將軍,我耳聽目染,何用人教?”沈彤向前一步,小小女孩,昂首挺胸,毫無懼色。 “你說我這里的消息會傳到青平鎮去?”徐世基不信,他治軍嚴格,眼下城中百姓廖廖,并非不可控,又怎會在他眼皮底下傳出消息? “通寶錢莊老掌柜被你們活活殺死,你們占了府倉,還嫌不足,縱容兵丁在城中燒殺搶掠,無惡不做,將軍所為已失民心,無論此仗勝負,你都是罪人,百姓何過,遇汝等賊兵;徐公子何過,有將軍這等伯父。” 沈彤每說一句,徐世基眼里光華便淡去一分。 “通寶錢莊老掌柜是自己跌倒而死,他年事已高……”說了一半,徐世基不再說了,顛倒黑白,何患無辭? “你是誰?”到了此時,雖然徐世基不愿意相信,但是他還是不得不肯定,眼前的小女娃才是這三個人里的頭兒。 她是什么來頭,那兩個人為何會聽命于她。 沈彤微微揚起下巴:“在下沈彤。” 沈彤? 一個陌生的名字。 但是,她姓沈。 “那個沈家的?”徐世基試探地問道。 沈彤一笑:“就是那個沈家的。” “沈家還有后人?”徐世基不可置信,今夜的一切全都不可置信。 突然而至的三個人,古靈精怪的小女娃,而且,她姓沈。 ☆、第一二六章 為何而來 “本將軍與沈氏素無瓜葛,沈姑娘今日前來,不會真如你所說吧。”徐世基一雙鷹目如利刃般刺向沈彤。 沈家除了我這個沈彤還有人活下來?是那個人讓沈彤來的? 或者,背后有人在利用沈彤? 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沈彤道:“青平鎮是我的必經之路,你擋我的路,我殺你掃路,便是如此。” 好一個便是如此! 沈家是讀書人啊,沈彤把強詞奪理說得振振有詞。 “因為你要在此經過,而本將軍在此,你就要殺我?”徐世基冷笑。 “換做別人我或許不會,但將軍不同,如將軍這等人人得而盡可殺之的人,我為何不殺。”沈彤冷笑。 “只憑你們三個人,就能殺得了本將軍嗎?”徐世基大笑。 他有幾千人,他們只有三個。 “我能!” 隨著這個“能”字,許安已經抄起一把椅子朝著徐世基砸了出來。 徐世基本能一躲,沈彤欺身而上。 砰的一聲,椅子砸在墻壁上,門外的侍衛蜂擁而入,路友手里舉著另一把椅子隨時要砸出去。 侍衛手里的刀劍在燭光下閃爍寒光,但是卻無人上前。 他們不能,他們也不敢! 一把匕首抵在徐世基的胸前,刀尖處已入rou。 只要他們上前一步,匕首就會刺入徐世基的胸口。 箭在弦上,發與不發卻已不受他們控制。 那個小女娃把手里的匕首向前送了送,她用輕得只有兩個人聽得清的聲音問道:“我能否?” 沒頭沒尾的三個字。 徐世基自嘲的笑了:“好在你并非真的想要我的性命。” 這一次,他說的是“我”。 他的聲音也只有他和沈彤能聽清。 好在你來不是真要殺我,好在你是個孩子。 徐世基大笑:“好孩子,長江后浪推前浪,這次是你贏了!” “是伯父讓著我。” 小女娃乖巧的聲音響起,手中匕首收起,徐世基的身子一動,后心上又有一物抵住了他。 “說吧,你究竟要做什么?”徐世基壓低聲音說道。 “不想讓徐公子的血白流而已。”沈彤低聲道。 徐公子? 徐公子! 徐世基的心猛的一沉,他摸不頭沈彤的心思,但是沈彤卻是抓住了他的軟肋。 “我已經讓姓林的和周昌衛那些畜生給我兒償命了。”徐世基說的是“我兒”可見侄兒在他心里的地位。 “涵山衛五千六百名官兵呢?也要給徐公子償命嗎?”沈彤冷冷說道。 涵山衛! “他們難道沒有父母妻兒?那些被你殺死的官兵,他們雖然死了,但是氣兒還能得到朝廷的撫恤,然而涵山衛的官兵卻什么都沒有,他們是叛軍,是賊兵,他們的妻兒甚至不敢供奉他們的牌位”,沈彤從下往上看著徐世基,“這可是將軍所愿?” 徐世基面沉似水,他對侍衛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侍衛蜂擁而來又蜂擁而退。 屋內落針可聞,稍頃,徐世基伸出手來:“三位,請!” 沈彤頷首,徐世基感覺后心一松,沈彤抽手,手上是一根粗針。 “這……”徐世基見多識廣,可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大粗針做武器。 “這是我娘用來納鞋底的。”沈彤道。 徐世基再次自嘲一笑,今天他有句話說對了,真的是長江后浪推前浪。 如沈彤這樣的孩子,他平生僅見。 四人分了賓主坐下,沈彤坐下上首,州衙的太師椅對她而言過于高大,她的兩只腳懸在半空,露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