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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韌看著許安,許安已過三旬,身姿偉岸如山石,與他相比,蕭韌青嫩得如同養(yǎng)在后園里的修竹。 但是那微揚的下巴,冷冽的眸子,卻讓許安想起很多年前的夜晚,他在山間看到的那一輪攏在冰潭里的月。 蕭韌的目光從四人臉上一一掃過,然后他看向他們的手,那是握刀的手。 猛的,蕭韌眸中光茫陡起,他厲聲喝道:“飛魚衛(wèi),你們是飛魚衛(wèi)!” 他是蕭七少,他是王府府衛(wèi)指揮,但是這個官是燕王給他的,他沒有朝廷俸祿,當然也沒有在吏部備案。西秦軍的人都叫他蕭七少,沒人稱呼他的官職,能一口說出蕭衛(wèi)使三個字的,只有可能是從細作手中得到情報的人。 飛魚衛(wèi),這四個整齊劃一雙手沾血的人,是飛魚衛(wèi)! 沈彤怎么會和飛魚衛(wèi)在一起? 這個死丫頭! 她不肯跟他去西北,就是為了等這四個飛魚衛(wèi)? 許安和其他三人都是一驚,就像蕭韌沒有想到沈彤會和飛魚衛(wèi)在一起一樣,他們也沒有想到,蕭韌只憑一兩句話就叫破了他們的身份。 以前的身份。 蕭韌身上沒有兵刃,這些天來,沈彤也沒有見過他用兵刃,但是沈彤知道,他用的是劍。 沈彤至今還記得,蕭韌的劍尖抵在她肌膚上時,那一觸之間的冰涼。 屋內(nèi)劍拔孥張,瞬息之間,蕭韌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把劍。 軟劍! 難怪沒有看到他用兵刃,因為他的兵刃就藏在他的身上,軟劍纏在腰間,手上一拉一抖,那劍就持在手中,宛若銀蛇白練。 “蕭韌,你要干嘛?”軟糯的童聲響起,就像一聲清音響徹在繃緊的琴弦上,所有人忽的又安靜下來。 “他們是飛魚衛(wèi),你為何會和他們在一起?”蕭韌問道,手中軟劍泛起森森寒光。 “他們曾經(jīng)是飛魚衛(wèi),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蕭韌,你不要緊張,我讓他們不傷害你就是了。”小女娃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該死氣焰。 ☆、第九十二章 實力 以前是飛魚衛(wèi),現(xiàn)在不是了? 蕭韌不讓自己生氣,他不和小女娃一般見識,他要留意的是面前的四名飛魚衛(wèi)。 “沈彤,我們說好的,你要跟我去西北。”蕭韌說道。 許安等人全都一驚,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向沈彤詢問別后情形,他們甚至還沒有問過沈太太的事,什么都沒問,蕭韌就來了。 蕭韌口中的去西北是怎么回事? 西北是燕王的地盤,迄今為止,護國公和太皇太后還無法染指。 “你又沒有幫我救出我娘,我為什么要跟你去西北啊。” 好吧,又是那番話。 如果此時沒有這四個飛魚衛(wèi),蕭韌倒是會和沈彤理論一番,可是現(xiàn)在不是和死丫頭吵架的時候。 而且最重要的,他的人沒有跟過來,他一個打四個......不對,是五個。 但是打不過也要打,沈彤必須跟他去西北,不對,是他一定要帶著沈彤去西北,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要去,這是他的執(zhí)念,從小到大,但凡是被他起了執(zhí)念的事,就沒有一件做不成的,就連王爺都說,只要小七想做的,就一定能成功。 心念一動,蕭韌便已出手,軟劍如同銀蛇狂舞,越過沈彤,攻向她身后的人。 可是現(xiàn)實總是超出想像,他不想和沈彤對上,所以他與沈彤擦身而過,但事與愿違,他的劍快,沈彤的手也快! 軟劍抖出,沈彤身體后仰,雙臂也向后探出,軟劍抖出一個弧度,下一刻便會如神龍般掃向離沈彤最近的那個人。 然后,軟劍也只是一抖之間,但如同被磁石吸住,動彈不得。 蕭韌微驚,抬眼看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緊緊地捏住了他的劍尖。 “放手!”蕭韌喝道。 “沈姑娘,快放手!”許安等人喊道。 “壞人,我和你拼了!”芳菲朝著蕭韌一頭撞過來,蕭韌沒動,腰上被重重撞了一下。 也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四把刀一起指向了蕭韌。 鮮血順著劍尖滴下,雪白的手,鮮紅的血,凜凜劍光中分外刺目。 捏著劍尖的小女孩,神情平靜,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四把刀,兩把分左右橫在頸間,另有兩把抵在后心。 蕭韌笑了,他雖然只有十二歲,可是他和周錚都是在軍營里長大的,他們打過韃子,打過土匪,也殺過行刺的刺客和死士。 而眼前的四個人,不對,是六個人,算上沈彤和那個看上去傻乎乎的小丫頭,他們不同于他以前遇到的任何敵人。 他們是一個整體。 先是激他出手,接著以血rou之軀阻住他的進攻,就在他一驚一怔之間,那個最傻最弱的橫沖過來,他輕敵了,于是四把刀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制住。 他只能放手。 他只能棄劍。 眼前的幾個人,論單打獨斗,或許并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第一次輕敵,并非是芳菲撞上來的時候,而是他以為他們的戰(zhàn)術(shù)會是一轟而上或者車輪戰(zhàn),卻沒有想到,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分出主次先后,以強對弱,以弱對不備,再以多勝少。 蕭韌扔了手中的軟劍。 他昂首看向沈彤,沈彤也松開了劍尖,小丫頭芳菲咧著嘴,給她擦拭手上的鮮血。 “沈彤,你想讓我看到什么?”蕭韌冷冷地問道。 “實力。”沈彤道。 實力,不是她一個人的實力,而是六個人,他們六個人的實力。 蕭韌的眼睛重又明亮起來,他笑了,哈哈大笑,只是這笑聲并不恣意,因為四把刀還在他身邊。 “沈彤,你想讓王爺,讓西秦軍奉你們?yōu)樯腺e嗎?”笑夠了,蕭韌問道。 “上賓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蕭韌,我們要的只是一個承諾,我知道你給的起。”沈彤說道。 “什么承諾,你說來聽聽。”蕭韌道。 “我們之去西北,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你能答應嗎?” 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啊,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嗎?你是不是以為是菜園子啊。 “你開玩笑......”只說了四個字,蕭韌就把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下。 并不是因為頸間的那絲來自刀刃的冰涼,而是他看到沈彤撿起了他的劍。 軟劍抖開,沈彤挽了一個劍花,就在那劍刺向他的一瞬間,橫在他頸間的那兩把刀攸的閃開,換成沈彤手里的劍抵在他的胸前。 “蕭韌,我們的實力如何?”小女娃嬌滴滴的聲音,可惡得想讓人打她屁股。 蕭韌狠狠咽口唾沫,把要罵人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